第119章无言的忧愁

在医护人员、或说是医院里所有人的心目中,也许是他们认为纵然师鉴犯了再大的错误,但孩子总是无辜的!故而,当何柔把师鉴抱出来时,他第一时间成了整个医院里病情最最严重的一位——因为所有的医护人员全都在围着他转。

这位刚走、那位又来,刚走了两个、继而一群人围了上来。让师鉴生气的是,为什么这些人争着抢着要抱自己之前,总也不先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还有,抱就抱吧,干嘛老是要挑逗自己、欺负自己?还有、还有,为什么每一个人抱着自己时,总会在自己的脸上亲了又亲?自己脸上的那些口水,就压根儿来不及干、也从未干过!

更让师鉴可恼的是,抱着自己时、用手臂抱着不就行了?为什么总要把自己紧紧的夹带在怀里?这让人情何以堪?当然了,这些可以不说了!但是,人家一个个的女医生护士抢着抱自己也就得了,干嘛那些大老爷们也一个个的跑过来、把自己纳于他们那干瘪瘪的怀抱里?

出来晒太阳了,可迎着太阳而开花的,却总也轮不到他!而且总有那么多‘是可忍孰不可忍’之感想的师鉴,他那本就非常漂亮的小脸蛋上,那双无比灵动的大眼睛里总是清晰透露出各种神色的同时,脸上的表情那更是丰富的不能提。

实际是非常非常的想哭,可师鉴根本就哭不出来!当他实在无法容忍而做出那些小表情时,清晰了解到他要表达什么意思的大家,当然更是无法容忍的‘恶劣’表现加倍——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总是恰好拧着师鉴的意思来。

不能真说话、从而暴露自己身上的异常,只能用那一个个的小眼神表达自己的不乐意、只能用一个个的表情说明自己心意的师鉴!他也根本就顾不上留意到,就是因为他的表情什么的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才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灾难’。

当然,这期间的他,倒也想‘动武’来着!但是,当前的这里可是国外、根本就不能和国内相比:市场上倒也有卖婴儿衣服什么的地方,然而要么是何柔不想去照顾人家的买卖,要么就是想去照顾、可没有满意的商品。

所以,当前的师鉴,是被人家何柔完全的包裹在襁褓当中的——他根本就伸不出他那小胳膊小腿儿!不过,若是他真的能伸出胳膊腿儿,恐怕面对的将只会是更多的让他生气、情急、无奈等等的情景。

兴许,到那时,他将需要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给大卸八块的一家分一块!只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如狼似虎的太可怕了,只因为自己在人家的眼里、只是一只实在美味无边的小绵羊——脸上的嘴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哈欠”包裹中的师鉴,忽而张开小嘴儿、一个表示困意的哈欠打起,然而打完了他这才感觉到是这么的无语!心里有点气苦,因为这哈欠根本没经他同意就忽而跑了出来,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过,在他的小嘴忽而张开的打了个哈欠之后,甭管真实的心里是个何种情形,反正在他闭眼之前、他还极为清晰的瞄了一眼人家抱着他逗笑的人!在那人注目赏析那师鉴忽而的张嘴,而露出的不可多得的可爱之情当中,其从师鉴的眼神中接收的信息,更是让她难以自抑。

因为,师鉴那眼神中的意思好像是说:‘你们太可恶了!我不跟你们玩了,我去睡觉。’可是,他随后闭眼、歪头的行为,却更像是无奈之中、在大家的面前及嘴下装死!而其表达出来的意思更像是在说:‘哼,你们厉害!我装死,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于是,即使是在师鉴的睡梦中,依旧好像是有那烦人的笑声在搅扰。师鉴,郁闷啊,苦啊!可……全成无奈了。他的心,早就碎了,一瓣一瓣的!他的脸上总是应光而莹莹的,可那全是一次次从人家嘴下逃出生天之后的遗留物,就彷如他的心里——水哗哗的淌啊!

世界选美大赛遭受恐怖分子袭击,继而受联合国保护的这一座城里,又发生了大爆炸!选美大赛无疾而终的同时,一时间全世界都因为这一次的突发事件,而忙碌了起来。

时值全世界华人的春节,相比起来、无疑华人最为忙碌,而这其中当然也就只有那些和师鉴有关系的人最为忙!但是,也因此而使得那师鉴也不得不蒙头忙碌了起来,不过倒也极大的分解了此时师鉴心里那无数的什么什么和那什么。

真说起来,其他地方的人之忙碌,其实更多的还是在看热闹、亦或是凑热闹,比如那些表现的非常关注何柔安危的其粉丝、比如吵吵着要严惩此次事件中邪恶份子的那些国家什么的:而这其中,又唯有中国最忙!

先前刚返回了一架运送物资的飞机,这次事件之后国家又派了一架飞机过来!运过来一些物资什么的同时,也是来接何柔回国;同时,国内相关的部门也是忙碌着,其中就有为师鉴更换一个身份的事情。

师鉴——这个婴儿师鉴——的另一个名字:姓‘师’、名‘谓我’,其身份嘛也只有是‘师鉴’儿子这一个选择了。也就是说,人家何柔在照顾师鉴的同时,其实也是非常忙碌的,当然忙碌的同样还有那梦中偷闲的师鉴本人。

爆炸发生的当即,其实全世界也都知道了,然而没有任何一个单位主动站出来公开此次事件的什么信息:倒好似,一时间大家都学会了在调查清楚真实事件是怎么回事之后,这才非常公正的发表自己的言论。

中国也没有具体的说一些什么,只说是这一次事件造成的损失非常大,而且事件的牵扯非常的复杂:故而,国家再次援助一些物资的同时,也应何柔本人的请求、而接其回国暂歇一段时间。政府这一发声,师鉴这里的电话那是……

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的小叶,虽然又回来了、但好像是得了什么精神病或神经病!它实在是接受不了数据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怎么它就突然的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的样子了呢?吃了这么多年的零和一,难道都白吃、白长了?

所以,和师鉴长得是一模一样的小叶,现在什么也不干、整天的窝在家里,且还专门‘雇了’一个专门照顾它的家政机器人!而每当应师鉴的召唤现身时,它总会面对那师鉴、犹如在照镜子一般的无语,只是它那眼神使得师鉴更气的同时、也愈发的接受不了。

师鉴其实更接受不了的,是那‘镜子’中自己的小不点形象!他还想找人问问谁能解救他出这无尽的苦难窝呢,当然也就没兴趣跟人家小叶解释一些什么了。所以,接收到好多好多国内大家发来的信息之后,从不露面见人的师鉴也只用文字说明自己没事什么什么的;当然,这其中也难免一些发发牢骚,以发泄一下当前自己心里的无奈和苦楚。

电话那头,没人知道和自己通信的其实是个婴儿;也因为‘谓我’的消息此时还没透露出去,故而师鉴也不用和大家去解释什么了。但是,在师鉴轻松的用文字的形式发泄心理的同时,他其实还深在痛苦当中!

这时候的他这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报应!他这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何柔都会死死的盯着他看不够,全因为上一世的他,就是这般对待人家何柔的。另外,这时候的他却是又在想,自己有什么可看的?全被人家给看光光了都,还有什么可看的!

所以,即使是在他的发泄当中,他亦是这边接受苦楚、那边发出去,其总的体量压根就没少一丝毫!倒是,在发泄当中他那不时撇着的小嘴儿、翻个小白眼儿、亦或是鼻翼一张一翕的气呼呼小样儿,总惹得人家注目的何柔更是莞尔不已。

两天后,国内运送物资的飞机来了,然而师鉴却是携带着好多的‘物资’欲回去!这些物资,全是医院里的大家送给他的,全是一些奶粉啦、玩具啦什么的;而且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这些东西还全是国内生产的。

或许是那谁非常贴心的真为了他而考虑,在这些东西当中,竟然不知怎么的还有一个婴儿含在嘴里的奶嘴儿!或许是那谁想让他不再品味嘴里的那苦涩,这才如此体贴的?可是,谁又知道自从嘴里含着这个东西之后,他的心里更苦涩无边了?因为那奶嘴儿,就好像是在时时的提醒他什么是苦涩似的。

但不管如何,还是有一点值得师鉴小开心的,那就是终于能从这些人的嘴下逃生了!虽然早已想过回国后的自己有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场面,虽然知道自己的心田里早已种满了苦菜花,然而能过一时且一时、起码当前的现在自己是轻松了。

身轻中踏脚,

思绪随风飘。

乡土化浓情,

血热间心耀。

却,又道:

一湖映月两岸潮,

绪思迭起浪滔滔。

镜里山光羞藏色,

应风舞起招摇娇。

终于是回国了!一路在飞机之上都未曾感受到任何身轻的师鉴,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当身周的景色映在眼中之时,忽然之间心里有无数的东西涌了出来:霎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舒怡的同时,更是有一种血液澎湃间的心里敞亮感。

似是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实际好像什么也没想!因为这些忽而涌现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用去想,那些情绪什么的宛如就一直深藏在自己的血液细胞当中。

感觉,是那么的亲切,有几分情怯、然而全是因情切!好像忽而有一种东西包容着自己,就像是在外游历了很久很久的游子,终于是归家了一般。心,飘飘摇摇的,然而这只因自在!倒也彷如幼子撒娇——又是对谁?

回来了,第一个需要去拜见的,当然是师傅了!于是,下了飞机、身子真的很轻的师鉴,一路于人家何柔的怀里悠悠的来到了鹰崖寨。知道他要回来的鹰崖寨,此时已经有师傅和师叔在等着他们归来,可是当师鉴上山见到他们之后的第一句话,顿时就让那精瘦的师傅浑身发紧、同时让那胖胖的师叔更为的开怀!

心里是真没想太多,但是见到师傅的第一眼,师鉴还是无法自控的感觉心里泛酸、鼻子发酸!宛如一种满腔的委屈终于找到诉说对象,可话炽心间、语在嘴边就是无法说出来一般,望师傅的第一眼、那眼里全是莹莹的水色。

师傅,总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一个微笑、一个感叹之后,接过何柔怀里的师鉴、他把师鉴轻轻的抱在了他的怀间。是因为分别太大?是因为感觉不同?那好像在师傅怀里蹭了蹭自己脸的师鉴,忽而用他那楚楚的目光望着师傅、道:“师傅,你怎么变这么的老了?”

绝对是分别太大的原因!若是旁人问这么一句,想来师傅定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此时此际的他,忽而荡起来的他之胡须、正在师鉴的小脸儿上作拖把。这让师傅怎么理解这句话?反正,师傅是气啊——

师鉴的这句话,可以理解为:一,经这么多年过去,师傅虽然老了、但还健在,所以师鉴这是为师傅开心;二,同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何柔就依然那么的年轻、可他却是老成这样了,这是师鉴在讽刺他这个当师傅的还不如人家何柔。

其三,师傅怎么从师鉴的这话中,老是听出一种嫌弃他的意味?另外,当前可是他抱着师鉴,可那呆在他怀里的师鉴、为什么老是一脸热切的望着人家那和尚?而当望着人家和尚的师鉴又一句话出口,师傅也终于是忍无可忍的把他给扔出去了——因为那师鉴这时又道:“师叔啊,我可好想你啊!”

于是,就在师傅因寒心而身子发紧当中,就在人家满脸开怀笑意的师叔笑呵呵的凑上来、在其瞪着老道的眼中迸射嘲笑意味的蛮横当中,师鉴被人家师叔强抢过去了!而躺到人家有一个大大肚子的师叔怀里,那师鉴倒是撒起娇来了:好似他更喜欢呆在师叔的怀里一般,他正满含兴趣的把玩人家的长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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