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究于其过

第80章 究于其过

师鉴的不急,是因为实在是没办法、是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那两个女孩,而之所以怀疑那伙人完全是因为直觉!当这种直觉越来越清晰、在他的分析当中可能性越来越大之时,纵然是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可他的速度却是一而再的提升,继而又成了疯狂的奔进。

这时候师鉴的焦急,可要比先前更严重!疯跑回客栈、一头猛冲进门之后,犹如抓住了罪大恶极之人一般的,他猛扑向了那因见到他而刚刚脸上出现笑容的伙计身前:丝毫不理会人家的发傻惊愣,拽住人家衣服的他就开口问那伙行商最后的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伙计是真被他给吓住了,尤其是在知道拿着枪的师鉴是有多么厉害的情况下,那伙计纯粹是本能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的应着人家师鉴问话而回答。在知道那两匹马也是在今日午饭之后,被那伙人最后的两人给牵走,下意识松开手的师鉴,却是让那伙计差点浑身一瘫软的坐到地上去。

可师鉴,也根本就没理人家不说,此时看上去万分火急的他,还随手摘下腰间的剑、继而一把塞给人家那伙计。在伙计本能的低头看向手里捧着的剑时,耳中只听到了那又转身疯跑出去的师鉴,留给他的最后交代。

只听师鉴道:“替我保管一下,外边的东西也一并收了,我以后来拿。”在伙计抬起头的瞅向师鉴时,也只是看到那空荡荡的大门正飕飕的进风,而外边的黑暗中早已不见师鉴的形影。

自从师傅给他带来枪剑之后,按照师傅说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理论,师鉴一直是在携带着的以适应枪剑的重量、及与之的熟悉感。现在的他这是要去追击人家那伙人,他也只能是想办法的减轻自己的负重,因为这追击可能要用不少的时间。

一路疯跑,然而都跑出一段路了,突然放缓速度、突然一个转向当中,他却是扑到了一家关门歇业的店铺门前。一边毫无顾忌的狠敲人家的门,一边的他把自己手里的枪,给靠在了那门边的墙上。

而等人家屋里的人慌慌忙忙的打开门之时,所见到的是那正宽衣解带的师鉴!不过,倒也没有太多傻眼的时间,因为其已经从师鉴的嘴里得知师鉴的目的。继而,那开门之人也在一边本能的裹紧自己身上衣物当中,一边慌忙转身跑回去了。

这是一家面饼店,知道自己这一次不知要用多长时间的师鉴,这是要为自己准备一点干粮;否则,估计他也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饥饿,而再无力追击。

在人家店门前宽衣解带,这纯粹只是因为跑了一晚上、也早就有点饿了的情况下,那腰带有点松、让他跑起来老是不得劲——他这是在重整自己身上的衣物。

另外,开门的那老板也是因为太慌忙的开门而没有穿戴好,开门之后感觉到冷的他,这才下意识的裹衣服;而他的回返,是应师鉴的要求、去取两个今天卖剩下的面饼。

整理身上的师鉴动作很麻利,但再快也没有人家老板动作快!不过那取来面饼的老板,拿来的却是一个包,里面包着的是今天剩下来的全部——起码有十个。

然而这时也刚好重整完毕的师鉴,左手下意识的重新拿住枪的同时,他右手倒是递向了人家那同样有点急的老板。老板本能的接过师鉴手里的东西时,才知道这是十几个铜板!

可这时候,师鉴已经自顾从包中掏出两个面饼、自顾转身的急速跑开了。耳中听到的也仅是那师鉴遥遥传来的话语:“谢谢吴叔,要不了那么些个,两个差不多就够了。”

从客栈伙计的嘴里,师鉴得知那伙人好像是要去北边。而要往北追击,师鉴有两个选择:其一是顺着大路的追;二是直接翻山的抄近路。不过,当前的他也只能是用自己的两条腿,和人家的马车及马比速度!因为天还黑,在大路上他还能稍微的跑起来,要是此时下河沟……估计他也不用去追了。

山区的路,要么是顺着河谷修建、要么就是盘山路。师鉴若想尽快的追上人家,也只有选择翻山越岭一条路。天色刚刚差不多能容人看清一些什么时,师鉴已经直接脱离大路的纵身于山间:可是,对于这一个按理说是绝对没错的选择,接连不知滚了几个滚儿的师鉴,却是能被气死!

应该是他的选择没错,脱离大路的时间点也没错,但那意料当中本应是很快就能亮起来的天色就是不亮——这又是谁的错?一连的这好几天了,天色一直是那种阴沉沉的、这倒是师鉴知道的,可谁能想到这阴沉沉的天、连天亮的时间都往后推延?这不是要人命吗?既是要他师鉴的命,也是在要那两个可能被人给掳走的女孩之命!

总感觉老天就是在和他作对、就是要看他狼狈滚河沟的师鉴,真是被气的不轻!不过他却是在用手里枪在人家大地身上发泄——他把枪当拐杖的在人家身上狠戳。那其实什么也没做的大地,纵然其是再怎么怎么的厚道老实,恐怕……继而因为脚下原因而愈发打滚的师鉴,似乎就是某种说明。

且不管怎么说,总有天理昭彰的时候!老天又真正的为难过谁?天意,又有谁能知道?反正,当天色最终还是越来越亮之时,师鉴感觉脚下的大地也安分了好多好多:而这时,他才能真正的眺望一下,以确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选择。不过,根本也就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身影后,他倒是一屁股坐下来、继而随手掏出了一个怀里的面饼……

可说,这是何苦来哉?平白打了那么多滚儿,就是为了当即所看的那一眼?早吃了那个饼,兴许此时他早已跑到了一个更高的地方、能看到更远,何苦埋怨老天?冤,真不冤!太短见。

山里人实在,面饼的价钱可是按饼的分量来算的。一个饼子吃下去,把肚子里的气给撵了出来之后,振奋当中起身的师鉴继续拄着枪的开始翻山:然而,也仅是到了快中午时分,他就后悔了!

已经能远远的瞭望到那条盘山路,可一直也未曾发现那路上有什么移动的身影。一边脚下不停的继续追,一边的他也知道他不光是要加紧速度,更知道这回能在天黑之前追到人家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他发现他又饿了,然而怀里有食物的他却是不能吃。

埋头赶路的他,其实是在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拿几个饼子?可当时不多拿是因为他当时身上的钱,也只能是买来两个!他也是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先赊欠,虽然有点丢人、丢脸,可总不至于而今挨饿、或许也能更找回来人不是?

然而,也就是在他这埋怨后悔之时,被他先前撵走的气,忽而又忽悠悠的跑回来了!而且还不仅仅是如此,被逼只能是放弃继续追击那伙人的他,最后竟然真遇到鬼了——别的不说、倒是狠狠的吓了他一回。

脚下从不停的师鉴一直不曾泄气,当那条通往北方的路盘山时,他就在河道河谷当中瞅着、总希望于再转过这个弯儿就能发现了那伙人的身影;而当那条路顺着沟谷绵延时,他就在山尖或山梁上瞭望,总希望于能看到更远、能看到更多。

可一直未曾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肚子里的饥饿也让他是越来越跑不动,感觉脚步是越来越沉的迈不出去。就在这样的情形中,当刚过了中午而天上忽然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时,他也终于是开始泄气了!而当那下起来的雨,渐渐的越下越大之时,他也知道追击人家也只能到这里为止了;而且他还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雨,否则湿了的衣服非冻死他不可。

时值正月,下再大的雨、倒也不虞会爆发山洪,可下了雨之后再爬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他倒是可以一直顺着河沟河谷的继续追寻,可这是要追寻到哪儿去?那路,也非是一直顺着河道啊——

实在是没办法,又寄希望于这雨很快会停的他,试图先找个避雨的地方等一等。也就是在他慌里慌张的寻到一个山崖之下时,忽而在这空谷当中有一个不太清晰的女人哭泣声,缭绕的回荡!

本能的四外一寻,没有看到任何人的情况下,他倒是下意识的瞬间身上寒毛齐齐乍起!脑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遇到鬼了,而且还是个女鬼、说不定就如故事中所写的是一个含冤不入地府的屈死鬼。

霎时,师鉴也不急着避雨了,霎时他站在那里愣愣的动都不敢动!他确实是被吓住了,可他心里却是在挣扎着想到:若是以前跟那不靠谱的师傅,学几招抓鬼的本事就好了,如此的话、今日说不定还能平白得来一场功德。

当然,这纯粹是他在用这种理由,以抹平今日因为没救到人而形成的心里亏欠!他停下脚步,其实也只是在静心查看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又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吓到了他是真,可其实并未真的把他吓倒——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鬼。

雨越下越大,而且耳中听到的那个哭泣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然而透过雨幕、就在他身边几米开外的悬崖之下,透过那光溜溜垂吊着的藤蔓、似乎石崖有一个洞窟。原本就是想看看这悬崖之下能不能避雨的师鉴,而今看到这个洞窟之时,不但没有惊喜、反而更是慎重了万分!

追击那伙人而跑到了这里,这一带也是深山当中了,这里什么大型动物都可能会突然的出现;相应的,但凡是有什么洞窟一类,恐怕更是人家这些动物的巢穴。另外,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意识中也能判断出,若是这里能隐藏什么‘鬼’,恐怕也最有可能是这个洞窟中!

师鉴也怕鬼,但他这是怕有什么动物、或是人在搞鬼!一是有些动物是会发出宛如人类一般的声音的,比如发情期的猫;二是,他担心这是有什么人想用这种办法引诱他,进而让他自投罗网。

脚下极其的轻,轻的就宛如是在捕猎之际。轻轻的靠近那洞窟,师鉴小心翼翼的用枪一点点的挑开那藤蔓形成的帘:然而因为阴天、因为下雨,其内除了黑漆漆一片之外、他什么也没看见。

虽是如此,但师鉴此时的心里,也放松了一半!因为他此时已经可以断定,这石洞当中定然没有什么能伤害他的动物,若有、在他挑开藤帘之际早就扑出来了。如此,也就是说,这洞内要么是有什么动物的幼崽、要么就是有什么人。

“谁?出来!我看见你了!”‘刷刷’退后两步,一脸戒备当中、仗着枪的师鉴,对着那洞内喝道。然而,可以说是在他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也只是显得此际下雨的声音更清晰了!其外,什么声音都刹而全失。

“别躲了!再不出来、我可要放火了!”发现人家似乎在和自己比耐性,那师鉴这时又嚷道。可是,谁让人家老天爷,没有和他签订同盟互助条约呢?可能也是因为洞内之人知道在这下雨天师鉴是没法子生火,故而有恃无恐的人家,还就是在等着师鉴赶紧实施恶毒的计划——反正没人理会。

嚷出了用放火放烟的话来威胁人家,可嚷出来时,师鉴也知道这近乎于是一个笑话!洞内果然不见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师鉴甚至都能听见那洞口所出来的‘呜呜’嘲笑之音。此时的师鉴,是真不知自己该火冒三丈呢、还是该郁闷的要死,但感觉应该是冒出来的火又被闷住了、继而有烟盛腾起——脑子里有点烟雾朦胧的。

看上去似乎师鉴是在想别的办法,又似乎是实在没办法的他,其实是在等着办法自动送上来——他好似是在等着雨下多时后的山洪爆发!反正是站在那里不动弹的他,既是像在给人家站岗、又似在和人家对峙。

偶尔不知何处响起一声似风的呼哨,也根本就没人理——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双方实在都太全神贯注了。可是,这最终会失败的,也只能是师鉴!谁又知道人家洞内的人,此间有没有偷时间的睡觉?反正是师鉴正笔挺的站着、正淋着雨。

再者,若是人家洞里的人,一边香美的吃着什么、一边把他当雨中一景看呢?故而,没怎么一会儿,存心不让人家消遣的师鉴,又猫着腰、首先把枪尖儿给人家送上去了:然而,这一回,是真的差点吓死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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