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受伤

彩翼慌不择路,像只无头苍蝇四处窜跑,忍不住回头查探情况,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出来,正在她身后张牙舞爪,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淌。

“救命!救命!”不停惊呼,彩翼没注意到脚底的石头,直接被绊倒。

“我死的好惨啊~为什么要害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旦做过,只要稍微被恐吓,什么马脚在瞬间就会显露出来。

彩翼双手撑在地上,挪着屁股后退,哭的好生伤心,满脸泪花子,疯狂摇摆头颅:“不关我的事情,都是别人让我下的药,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来找我索命......呜呜”

她的小腿肚子不停哆嗦,牙齿打着寒颤。

“你怎么能这样做啊!”

小翠愤愤的从阮软身后走出来,颇为失望的看着以往的好姐妹,拳头无力的松开,她的心现在很凉,连责怪都懒得再去说。

在背后捅刀子,凉的是人心。

阮软将满头散发撩开,慵懒的披散在脑后,神色凉薄,居高临下的睨向地上的女人,语气森冷:“说吧,到底是谁指示你的。”

彩翼终于察觉上当,倔强的辩驳:“我什么都没说。”

紧咬牙齿,站起身打算往后跑,不料觉星和觉月两人怀中环剑,身姿挺拔如柏,坚定的拦住她的去处。

阮软淡然冷笑,迅速的走到觉星身旁,动作利索的拔出他的长剑,然后直接抵在彩翼的脖子上,苍白的小脸格外清冷,问:“红长老让你杀我的?”

刀刃不留情的刺入她的皮肤,细血丝丝的往外渗冒。

平时看起来娇软可爱的小姑娘,此刻凶狠冷厉,显然不是会受人欺辱的主儿。所以,彩翼知道自己是得罪不该惹的人了。

颤颤的说:“我,我说。让我下毒杀你的不是红红长老,而是红......”一口鲜血涌出喉咙,彩翼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啪嗒。”

阮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剑扔掉,蹲下询问:“你怎么了?”

彩翼浑身抽搐,随后“噗”的吐出一大口黑血来,看样子是中毒了。

阮软并不迟疑,重新拾起旁边的剑割破手心,将鲜血滴在彩翼的口中。她还是心软,见不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的血里溶着七叶决明,有解毒的功效。

可惜还是晚了,彩翼还没来得及将血液咽下,脖子一歪,白眼向上吊起,翻了翻之后,没了气焰。

觉月用手探向她的脖子,摇头:“死了。”

“靠。”

阮软气的一拳锤在地上,鲜血顺着手掌的纹路淌入泥土。

现在人死了,线索断了,她更是不知道何人能下得如此狠手,早就提前便备好毒药,不准备留活口。

无论事情成败与否,彩翼都会死。

小翠指尖发抖,附在彩翼的眼睛上。瞑目吧,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夜逐渐深沉,晚间凉意彻骨。

阮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紧紧搂住被子,还是觉得冷。

那股血腥味似乎还是萦绕在鼻尖,刺鼻难闻。她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好不容易快要入睡,听见房门“吱呀”响一下,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苏羡一席黑色劲装,水色的薄唇紧紧抿着,月色落在他的肩上,清冷孤傲,如玉的俊容苍白如纸。

见阮软并无入睡,正睁着杏眸有些恐慌的看着自己,苏羡言简意赅道:“快睡觉。”

“哦。”阮软有些委屈,想起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心里并不舒坦。

他出去一整日都没有打个招呼,深夜归来就罢了,还凶她。

背对苏羡,裹紧自己的被子。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褪衣声,阮软感到血腥味愈发浓烈,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苏羡迅速的将袍子裹上,遮住肌理分明的上半身。

“你受伤了?”她分明看到一抹鲜红。

阮软掀开被子,穿好鞋走到苏羡身旁,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一缕墨发垂落在脸庞,他坐在床边,单手拢着袍子,少有的狼狈,

“给我看看。”阮软命令道。

他冷硬拒绝:“男女授受不亲。”

阮软又气又无奈,上手一把掀开苏羡的袍子,看见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健壮的胸膛上,有道六七厘米的刀伤,皮肉外翻,鲜血还止不住的往外涌。

“别看。”苏羡想要拉过她手上的衣袍,却没有拽动,又继续道:“只是小伤。”

他怕阮软看到可怖的伤口,会感到害怕。

收回目光,她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我去给你叫大夫。”

“不行。”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挡在阮软面前,因为他的动作,伤口血流的速度在加快。

他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于心不忍,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阮软咬了咬牙,“我帮你缝合伤口。”

按照他血流的速度,再不处理就要魂归西天了。阮软从小到大都活的很自在逍遥,没有经历过这么多刺激的事情,此刻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

她不愿意,也不舍得看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面前,这会让她有种无力的伤感。

针线活她做的并不多,刚开始缝合伤口的时候,手指总是忍不住的发颤,触碰到温热的血液和皮肉,有股胆战心惊的恐惧。

她蹲在床前,深吸一口气,“别紧张,别紧张。”

细针穿过皮肉,苏羡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腰背停直萧肃,面上依旧淡然不惊,反过来开口安慰阮软:“我不紧张。”

阮软说:“我没和你说话,我是在告诉我自己不要紧张。”

苏羡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动人的笑,说:“你也不要紧张。”

深邃的双瞳始终注视在阮软的脸庞上,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缝合伤口,弯弯蹙起的秀眉下闪动着一双澄澈的黑眸,朱唇紧紧抿在一起,神色紧张。

“疼吗?”她问。

苏羡想说不疼,只是小伤,可话到嘴边上,吐出来的那个字是“疼。”夹杂着一丝委屈和虚弱。

阮软想起小时候自己受伤,妈妈总是在伤口上轻轻吹气,说是呼呼后就不疼了。于是脑子一抽,对着苏羡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他的身子僵住,一抹红晕爬上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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