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低低的咳了一声，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
“那就是很久了？”
“也许。”
宁宁又问:“那这家医院以前还是正常的吗？”
伊凡不解的问:“什么才算是正常？”
“就是……医生还是医生，护士还是护士，他们还没有变成现在这么丑的样子。”
他说:“他们一直都很丑。”
再次想起了在实验记录上看到的那些事情，宁宁认同了他的话，“你说得对，他们一直都很丑。”
因为她赞同了自己的话，伊凡目露欢喜，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也有了几分活力。
宁宁忍不住说:“你要多笑笑，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你板着脸，这样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小孩子才需要可爱。”
“是啊，你不就挺小的吗？”宁宁笑着随口说:“你还没成年呢，就想在这里装大人。”
伊凡说:“我不用装，我不是孩子了。”
宁宁没当真，她笑道:“不用慌，哪怕你还小，我也没想过要把你丢下。”
伊凡再次强调，“我不小了。”
“好好好，你不小。”宁宁两只手托着下巴，看向了伊凡，好笑的说道:“只是我比你大了几岁而已。”
伊凡抿着唇，没有出声。
宁宁没注意到伊凡的小别扭，她放松身体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懒懒的舒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打了一天的工，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她看向正襟危坐的少年，唇角含着笑，“不用这么板着身体，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伊凡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了沙发的椅背上。
宁宁如闲话家常一样的问:“这医院里，只剩下了你一个病人吗？”
“嗯。”他垂着眸说:“有一天，我从病房里走出来，就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破败的医院里到处都是霉味与血腥味，医生护士们成了怪物，病人们不知所踪，这换了谁猛然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觉得六神无主，心里发慌。
宁宁问他，“你就没有尝试从这里逃出去吗？”
“试过，但是失败了。”他蓝色的眼眸里映出来了她的脸，过于平静的声音里却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没关系。”宁宁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
伊凡缓缓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许是之前为了救利奥费了不少体力，宁宁在躺在舒服的地方后，慢慢的就忍不住来了睡意，她做梦了，又似乎只是看到了一场幻觉。
洁白的墙壁，走在过道里的医生和病人，还有弥漫着的消毒水的气味……她正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身红色裙子的她，与这里看起来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不管走过了多少人，却没一个人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他们看不见她，又或许是，这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还是同一家医院，却与她之间看到的模样截然不同。
宁宁想起了什么，她往一个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