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 Forty

“校长要见你,口令是蜂蜜红茶。”

狄安娜带着戴隆先生给她的那封信去了校长办公室,守在办公室前的石兽对于没能像上次一样吓到她很不高兴,气冲冲地让到一旁,对着她龇牙咧嘴。她视若无睹地略过它,踏进了房间。

邓布利多教授坐在他那把熟悉的木头椅子上,只是不再是往常笑眯眯的样子,他严肃地站起来,为她变出一把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亨特小姐,请坐。”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温和。

狄安娜看了眼这椅子,猜测自己今天的谈话可能会不那么愉快。她乖巧地坐下来,然后递上了戴隆先生的信,“这是戴隆夫妇托我给你的。”她这么解释着,仔细观察邓布利多看信的表情。这封信戴隆先生又用上了他之前的魔法,狄安娜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毫发无损地打开信封,所以她也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但看上去那是封不长的信,只有一页信纸,去掉开头与结尾戴隆先生最爱的辞藻华丽但毫无疑义的寒暄问候,狄安娜猜测实质内容大概也只有几小段,因为邓布利多很快就读完了信。信纸在他手里燃起蓝色的火焰,转眼就被烧成灰烬。

“他写清楚一切了?”狄安娜尝试着开口。

“戴隆不是会把真相写在纸上的性格。”邓布利多摇摇头。

“可惜我也不能告诉你更多。”狄安娜叹了口气,“我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

“他一点也没变。”邓布利多关切地望着她,“你要小心谈论这件事,违背牢不可破誓言的惩罚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看上去显得很不赞同。

“教授,”狄安娜信任地看着他,“我不会和除了你以外的人谈论这件事的。”

邓布利多没有再多问戴隆夫妇的去向,又或者匆匆离去的原因,他话题一转,“戴隆委托我帮你找个新监护人,他提到了波特夫妇,怎么样?他们一直很喜欢你,我想他们会很愿意你加入他们的生活的。”

狄安娜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我的父亲还活着吗?”她的声音显得很冷漠。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们面前了,但听说他还和一两位故友保持通信。”

狄安娜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可以把我的监护权放回他那里吗?”

邓布利多认真地看着她,“我不认为他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魔法部也不会同意让一个未成年巫师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的。”

“我不用和他住在一起,西尔维娅给我留了一幢房子,暑假的时候我可以住在那里,戴隆先生拜托了他的朋友阿尔法德·布莱克时不时照看我一下,只是把监护权放在他的名下而已。”狄安娜解释道。

“是的,戴隆也在信里提到了这个方案。”邓布利多双手合十,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提到了米勒一家,你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吗?我可以和他们谈谈。”

狄安娜垂下眼睛,躲开他的注视,“请把我的监护权放回我父亲那里吧,只有这样这件事情才会悄无声息的结束,不然人们会议论、会探究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人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离开不对劲,包括……那些人,那些他们试图躲避的人。”

“戴隆如何安全地离开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我想他们一定为自己做好了安排,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更希望和谁一起生活。”邓布利多的语气更加柔和了。

“他们拯救了我!”狄安娜抬起头来,“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我希望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可是……”

狄安娜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而且西尔维娅!我向西尔维娅承诺了我会保护她的秘密,我必须找到她在保护些什么!”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你要求自己负担的太多了。”

“但这是我必须负担的,我承诺过。”狄安娜的声音最开始有些颤抖,但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平静下来,“我和戴隆先生商量过,这一切可以都悄无声息地进行。先说他们在西班牙度假,然后说萝丝染病去世了,戴隆夫妇为此悲痛地发了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再不见别人,就像我的父亲曾经那样。”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克制不住地带了些讽刺。

“你没有必……”

狄安娜好像承受不住更多的劝说,再一次打断了他,“我知道这瞒不住许多人,但制造一个他们还在英国的假象,也就够了。”

这次邓布利多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甚至没有看她,把目光放在她背后的某块虚空,好像陷入了回忆里。后来,他终于开口了:“你看上去已经想好了一切。”

“是的。”狄安娜没有犹豫地接口道。

“如果你想要重新考虑你监护权的事情,你随时可以来找我。”邓布利多站起来,“暑假前我们会重新讨论你的去处。”

“谢谢你,教授。”狄安娜也跟着站起来。

“亨特小姐,”邓布利多叫住了要离开的她,“我希望你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不要担心太多,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他轻松地笑了笑,“至少我们不会再陷入战争。”

狄安娜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会的。”她也笑了笑。

战争?戴隆先生究竟在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以至于让邓布利多想到了战争?

之后的发展就如他们当初计划的那样,萝丝的死讯传来的时候萨拉失态极了,她红着眼睛来质问狄安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瑞安在旁边死死地盯着她,连克里斯汀都勇敢地挡在了她面前,于是这场质问不了了之。

但关于这件事情的流言还是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传得兴起,狄安娜在拐角的地方听到两个学生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亨特先生研究毕生的诅咒也许很早前就成功了,这诅咒就是狄安娜·亨特本人,她以自己兄长的生命为代价换来自己的诞生,再用同样的诅咒带走罗赛塔·戴隆。他们听上去还想再详细讨论些什么,但是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们受到的教育就只能得出这点可笑的结论吗?诅咒?呵……”那个声音发出了一阵冷笑。

狄安娜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熟悉的金发,那是艾美丽,依旧盛气凌人模样的艾美丽,昂着下巴教训他们。

“还有,作为你们的学姐,”她低下头打量了一眼两个人的小个子,“提醒你们句,记得穿上校服,或者你们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说这种蠢话时藏好你们的学院?”她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昂首离开了。

狄安娜后退了一步,悄悄地转身离开了。

波特找到狄安娜的时候,她以为他们也要来安慰她,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面对波特的安慰,在她拒绝躲避在他的家庭之后。但波特在这方面总是格外地贴心,他完全没有提及这件事情,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满怀激动地告诉她,他们的阿尼玛格斯有了巨大的进展。于是狄安娜和他们四个人一起又聚在了熟悉的破旧空教室里。

“你们终于能把曼德拉草的叶子交给我了?”在看着布莱克施展完保护魔法后,狄安娜双手抱胸走到四个男孩面前,“至今我只收到了彼得的叶子。”她鼓励地看了一眼佩迪格鲁。

“那实在太难了!”波特愁眉苦脸地抱怨着,“我宁愿去背魔法史也不想再见到那该死的叶子了!”他可怜巴巴地看向狄安娜,“我现在觉得自己说话都带一股曼德拉草的味道……我有一天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曼德拉草!”

狄安娜被他逗笑了,“你如果能坚持住一个月,很早前你就不用再含曼德拉草的叶子了。”

“这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波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我真不知道彼得是怎么办到的……”

“好了!”布莱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们找到了一个替代方法!”布莱克的眼睛熠熠发光,“我们不用含那该死的叶子了!”

“替代的方法?”狄安娜眯起眼睛,“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关于阿尼玛格斯的资料非常少,连我妈妈也搜集得很不容易,她从来没提过什么替代方法?”

“那可能是她没找到。”布莱克显得很肯定,“一切都有替代的办法。”

“好吧,”狄安娜在他们对面的桌子上坐下,“那么是什么替代方法?”

“魔药!”波特也兴奋起来,“连续熬制一个月的魔药,用艾草浸液和椒薄荷模拟人的口腔,再加上点别的什么……”

“艾草浸液和椒薄荷?”狄安娜皱起眉头,“你们相信这个?阿尼玛格斯最重要的程序是在转变人的内部建立你与动物的联系,你们觉得就靠这种儿戏般的魔药就能办到?”

“但她说由转变人亲手熬制一个月的魔药效果是等同的,我们依旧要早晚念那该死的咒语。”布莱克解释道。

“她说?”狄安娜敏感地抓到了他话语里的漏洞,“你们到底问了谁?”

“这不重要,关键是魔药!”布莱克强调道。

“你得先让我相信这魔药有用!”狄安娜叹了口气,“我可不希望你们变到一半因为不完全的程序卡在动物和人类之间。”

佩迪格鲁看上去想象了一番那可怕的场景,因为他害怕地深吸了口气。

“告诉她吧,西里斯,这有助于她的判断。”卢平也劝道,“我也在想也许坚持最正统的方法更安全些。”他看上去很担忧。

“好吧,”布莱克不情愿地开口了,“是夏勒。”

“夏勒?”狄安娜惊讶地望着他,她还记得布莱克对夏勒是如何戒备的。

“是的,夏勒。”布莱克傲慢地扬起了下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她知道很多秘密。”

“然后她就好心地告诉了你?”狄安娜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我们也为她办了一点小事。”布莱克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什么小事?”狄安娜追问道。

但是布莱克不肯回答了,他甚至不肯看她。狄安娜于是把目光转向剩下三个人,在她的目光下波特第一个投降了。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西里斯不肯细说。”波特摊了摊手,“我只知道好像帮她买了点什么,像是魔药材料。”

“詹姆斯!”布莱克试图制止他。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波特灵活地躲过他肘部的一击,耸了耸肩。

“帮她买魔药材料?”狄安娜疑惑地重复着,突然间灵光一闪,“这就是你们之前搞出那颗圣诞树赚钱的原因?”

“你总是这么敏锐。”卢平夸奖道。

“你们帮她买了什么?甚至连你们的零花钱都不够……”狄安娜猜测道,“那些魔药材料要么非常稀少昂贵,要么量很大。”

“我们不知道。”佩迪格鲁怯生生地回答道,“西里斯不愿意我们经手。”

这次布莱克彻底放弃了挣扎,他坚决道:“我是不会告诉你那是什么的。”

“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狄安娜笑着问他,“看不出你对英雄主义如此着迷?”

“不管你怎么说,”布莱克的脸有点红,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不会再多说的。”

“好吧,我不问你。”狄安娜放过了他,“你能保证这个方法的安全吗?不止你一个人要试这个方法。”

布莱克深吸了一口气,“我相信夏勒。”

狄安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布莱克,但没有再多说什么,“那么现在你们的问题是?”

“魔药。”波特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希望找人确认下这魔药的安全性,而且它太复杂了,熬制它我们需要点帮助。”

“给我看看?”狄安娜伸出手,波特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来,上面用他歪歪扭扭的字抄下了整个熬制过程,他还用红色的笔标注了好几个重点和注意点,看上去颇费了一番功夫。

“唔……”狄安娜快速地扫了一眼,“这看上去确实很复杂,魔药不是我最擅长的科目,我恐怕我也没办法看出什么来。”

“那么莉莉呢?”波特满怀希望地问道,“你可以假装是在什么旧书上看到的魔药,让她看看有什么问题。”

“我清楚莉莉的水平,可能要等到她六七年级的时候才差不多吧。”狄安娜摇了摇头,“不过,或许可以问问斯内普?他是我见过对魔药最有天赋的了。”

“斯内普?”布莱克看上去就像被迫吃进了什么脏东西,“你的意思是他甚至能超过七年级的莉莉吗?那个脏兮兮的鼻涕精?”

“你该庆幸莉莉不在这里。”狄安娜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说莉莉不如他,但他对于创新确实有种天赋,让他看看这种偏僻少见的魔药也许能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你们真应该听听斯拉格霍恩教授怎么评价他的……”

“我不需要!”布莱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甚至称得到上在怒吼,“我们不需要那个鼻涕精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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