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它想吃肉了,就自个儿到屋后的青山上去“打猎”,有时候抓回来的是野兔,有时候叼回来的是黄毛老鼠或者其他小动物。

祖父祖母看见它那讨好卖乖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就会比平时多“赏”它一点肉吃。

有一天,这条狗蔫巴巴地回家了,空着嘴巴不说,连眼神也和平时不对劲儿了。祖母觉得很奇怪,便叫祖父去“问一问”那狗怎么了。

祖父仔细一看,狗的一边耳朵上有个爪痕,那是豹子的爪痕!

祖父长叹一口气,告诉老婆说——这条狗被豹子做了记号,不晓得哪天就得送菜(送死),你多给它喂点饭吧,也算是主仆一场的情分。豹子这东西精得很,我也没有把握斗得过它,又要做事挣钱养家糊口,防不胜防啊!

十几天之后,这狗果然没有再回家。祖父祖母叹息了一回,只好到圩上又去买了一条小奶狗回家,养来看家。

祖父打猎几十年,猎枪也有,弓箭也有,陷阱也挖,索套也下,夹子也安,野猪、野鹿、狐狸什么的抓了一大堆。唯独老虎和豹子,神秘莫测,行踪飘忽,吃掉了我家的猪和狗,却从来没有打过照面。

1951年之后,虽然老虎和豹子再也没有进过村子,但是祖父祖母还是不得不重新考虑安全问题,不敢继续单家独户的住在井水漕了。

1952年,祖父和盘家的“狗仔”伯伯商量好,两家都在江家坪起新房子,互相有个照应。

1983年分山到户,我家分得的田,就是当年盘家的屋场坪(宅基地)。上手边(左边)的那块田,就是我家以前的老屋场坪,又是盘家扯勾(抓阄)分到了。

1953年农历9月,老四出生。

大雷皮涔,那是我母亲童年的天堂。风景宜人,山清水秀,连绵不断的山脉望不到尽头。一起一伏的高峰,翠绿、深绿、浅绿的树木、灌木、竹林、草头山,被风吹起变换不定的绿涛,分不清是山还是海,是真还是幻。

母亲常常往家门口一站,仿佛听见山林树木在一阵阵欢声笑语。被风吹得上下翻飞的树枝和竹枝,好像在向我母亲招手,邀请她和它们一起在风中跳舞。

空中时常盘旋着一两只老鹰(岩鹰),这可是让养有小鸡小鸭的人家如临大敌。

主妇或者孩子们时不时的瞄着老鹰们,准备好竹扫把或者一把把的沙子、石头,或者干脆拿根棍子,眼看着它往自家鸡鸭玩耍的方向“盘”(飞)过来了,大声地呼喝,尽最大努力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试图把这种“叼鸡贼”赶到千里之外去。

小燕子就不一样了!在我们的家乡,燕子可是“贵鸟”,它们在谁家垒巢做窝生宝宝,谁家就会兴旺发达。

许多人在酒席上争脸面,说他家有一窝,甚至几窝燕子来筑巢安家,今年一定兴旺,别的人只有恭维的份儿。

不服气的,你家屋檐下有燕子吗?

烧火鸟、布谷鸟、杜鹃、石灰鸟,还有冬天从北方来南方过冬的各种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鸟儿,大家从早到晚从春到冬,在树林和竹林里,好比交响乐大合唱,歌不停“舞”也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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