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辉，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将自己比作精英，也永远不要把其他人视作庸才。”朱一鸣看向那人呵斥道。
“是，学长。”邓辉缩了缩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朱一鸣摇了摇头，目光转向那名提出质疑的人，开口说道：“实力方面我认为没必要太担心，鸡蛇兽这种妖怪不擅长战斗，一般成长到结丹境也就到头了，即便侥幸踏入聚婴境，战斗力也比绝大多数聚婴大妖要低。”
朱倩接茬道：“这两只妖怪并列为吕家山山神，实力应该相差不远。而且他们还是一对兄弟，哥哥徐隹，弟弟徐翼，就不知道是义兄弟还是亲兄弟。如果是亲兄弟，说明也是一只鸡蛇兽，以我们的阵容，就算面对两只鸡蛇兽也不足为惧。唯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鸡蛇兽胆子小，祓除过程中必须谨防他逃走。”
过了一会，朱一鸣见无人说话，于是问道。“大家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学长，这次祓妖任务何时执行？”一名女生举手问道。
“明天下午一点半在这里集合，到时候我将会带大家进山。”顿了一会，朱一鸣接着说道，“对了，我听说队伍里有七位是初次执行任务的新人，你们举个手我看看。”
坐在多媒体教室靠后的五男两女同时举起了手。
朱一鸣扫了一眼这七个人，将他们记下后，说道：“可以放下了，我还听说队伍里有三名20级的新人助理，你们也举下手吧。”
这次举手的是坐在最后边的两男一女，其中那两名男生是之前举过手的。
“让我看看你们的个人资料——”朱一鸣凭空掏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了相册，“王平，武器是双手大剑，擅长金系武技，力量大，肉身强横。”
三位20级学生当中，一名肌肉扎实的男生咧嘴一笑。
“李明亮，武器是双锏，擅长雷电系武技，身法矫健。”朱一鸣对照着平板里的相片，看向了另一位男生。
那男生微微颔首。
当朱一鸣看到那位女生的资料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唐火火，使用的武器是唐刀，擅长火系武技，灵力值浩瀚如海，执行并完成过一次c级，两次b级祓妖任务，并且在任务里功绩显著。”
“唐火火，就是那位入学时因灵力值位居20级榜首，并远超第二名一倍而轰动一时的琉璃炎刃姬吗？”朱倩美眸一亮，目光投向了那位眉目灵秀的20级女生。
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朱倩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我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中二的绰号？不过比什么冰之剑姬要好听多了，嘻嘻。”被一众学长学姐参观珍稀动物似的盯着，唐火火不仅没有丝毫不自在，反而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悦当中。
“真漂亮啊，果然实力强的女生姿色都不差。”朱倩不由得默默点头。
“啧啧，朱倩，你有必要用那么迂回的方式变相自夸吗？”朱一鸣戏谑地看着她说道。
“怎么这么烦呢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朱倩瞪了他一眼，“就你这情商难怪到现在还没女朋友。”
“我找不到女朋友不是因为情商低，而是因为被我才貌双全的妹妹拉高了眼界，瞧不上别的庸脂俗粉。”朱一鸣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你的理由太真实太充分了，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恶心。”朱倩冷笑道。
朱一鸣讪讪一笑，说道：“说正事，你说我们这次带的队伍超过三分之一是新人，还有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是不是要组织个战前聚餐比较好？”
朱倩没接茬，而是扭头看向演讲台下边的后辈们，大声宣布道：“各位学弟学妹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起来，朱一鸣学长决定今晚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到学校旁边新开的饭店——醉仙居吃饭！”
“哦哦哦哦哦！”
沉寂一秒后，教室里欢呼如潮！
朱一鸣苦笑着摇了摇头，等教室里安静下来后才开口说道：“那个…你们朱倩学姐说得没错，我大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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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在场有五名是去年跟我组过队的17级学生，其他人都是生面孔，因此我希望借这次聚餐，让大家能互相认识——”
“行了快点闭嘴吧，你废话是真的多，”朱倩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总之今晚大家敞开吃就对了，菜往贵了点，不用给朱一鸣省钱，我哥别的没有但有的是钱！”
“哦哦哦哦哦！”
……
翌日下午，十八名身穿夏装的年轻男女在云海市远郊的森林里快速穿行着。
这时，走在最前方的男生忽然停了下来，在他的抬手示意下，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朱倩走到他身旁问道。
朱一鸣伸手往远处一指，说道：“从这里已经能看见村庄了，接下来我们收敛灵力，绕开村庄，按正常速度接近山顶祠堂，不要惊动了妖怪。”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山，就算再隐蔽也大概率被妖怪发现，倒不如直接一口气冲上去。”邓辉提议道。
朱一鸣摇了摇头，说道：“昨天我说过了，鸡蛇兽生性胆小，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们气势汹汹地冲上去，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戒备，如果他们判断我们不好招惹，就会藏起来不敢冒头，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那万一我们收敛灵气上山，他们还是藏着不肯现身怎么办？”一名祓妖新人问道。
“你的妖怪常识基础课程是怎么过的考试？”朱倩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还是耐心解释道，“越是凶恶的妖怪就越难掩饰自己的妖气，尤其是那些吃过人的妖怪，即便收敛灵力，隐匿气息，也无法将变得腥臭刺鼻的妖气彻底掩盖。因此，只要把神识全力展开，就算是结丹境修士也能嗅到那些聚婴境恶妖的气味。”
“因此，只要我们收敛灵气，不过早暴露自己，一旦这两只恶妖进入我们的神识范围，几乎就无所遁形——”想了想，朱一鸣又补充道，“当然，是几乎。”
“都做到这么充分了，竟然还只是几乎，连妖怪的影子都未必能见着？”那名新人皱起了眉头。
“祓妖不是解方程，给你个公式就能直接往里套。妖怪的学习、变通与适应能力不比人低，修士祓妖的手段越来越多，妖怪对抗我们的手段也愈发高明。甚至于，有些妖怪通过学习、修炼将自己的弱点转化为强项。遇到这样的妖怪，你会发现自己所谓的常识、经验都不管用了。所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祓妖者，雄厚的实力、充足的知识储备、强大的临场应变能力，三者缺一不可。”
朱一鸣边走边转过头说道：“你们要明白，就算祓妖前功课做得再足，真正祓妖的时候仍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任何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去祓妖结果连妖影都没见着的事屡见不鲜，大可不必因此而感到羞耻。”
“嘘！前面好像有人。”朱倩指着不远处逐渐放大的几十道人影，说道，“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村民，他们这是要上山做什么？”
大家都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手里提着鸡鸭，山顶上又只有一个山神祠，那当然是去祭祀了。”朱一鸣说道。
“你们看，那些村民当中有两个小孩。”唐火火忽然说道。
王平极目远眺，而后说道：“是有两名青壮年分别拉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走在队伍的正中间，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说，这两个小孩会不会是他们准备献给山神的活人祭品？”唐火火犹豫着说道。
“应该只是一起参加祭祀的吧？不是说只有在每年十月底，唯一一次全村参与的山神祭祀大典上，才会上供童男童女吗？而且每年也仅有那一次机会能看到山神显灵，将村民们一年来上供的祭品全部卷走。”李明亮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这时，朱一鸣摩挲着下巴问道：“试想一下，如果你们是山神，得知大祭司给自己挑选的祭品逃走了一个，还招惹来了十三名结丹境修士，你会是什么心情？”
“很愤怒，并且将无处释放的愤怒都宣泄在无辜的村民身上，要求他们立即上供祭品来平息自己的怒火。”唐火火思索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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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鸣点了点头，虚眯着双眼说道：“不错，而且说到底，这两只妖怪凭什么非得遵守每年只吃一对童男童女的承诺？只要他们想，就可以肆意毁约，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能拿他怎样？”
唐火火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如无其他意外，「山神」轻易不会打破自己的承诺，除非忍不住。原因有三——
首先，他们需要村民源源不断地产出信仰力来助他们修行，把关系弄得太僵会导致信仰滑坡，对他们没有好处；
其次，对于那些口味刁钻的「山神」来说，质量差的祭品只有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才会食用，而高质量的祭品在上供之前，必须让祭司用灵果灵米喂养，用灵草药沐浴至少一年左右方可食用。这些资源村民当然拿不出来，只能由「山神」提供，这可不是一笔小开销；
最后，这些「山神」们无论从忠诚度还是实力上都不会信任祭司，就好比吕家村的祭司，同时只培育了一对祭品都能弄丢一个。所以，即便山神有充足的资源，也不会让祭司一次性培育过多的优质祭品。”
“那为什么「山神」不亲自培育祭品？”王平不解道。
“当然存在那样的「山神」，但我想，愿意放下修炼时间亲自带小孩的还是少数，那样有些本末倒置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吃人只是手段，增进修为才是目的。”唐火火笑道。
“唐学妹，你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朱一鸣诧异道。
唐火火回答道：“家中古籍上看的，不过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密辛，我本以为这样的「山神」已经死绝了才对，现在看来……”
“原来如此。”朱一鸣点了点头。
“他们人都要走远啦。我们赶紧跟上去，说不定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那两只妖怪。”朱倩扯了扯朱一鸣的袖子，说道。
朱一鸣点头道：“对，跟上他们，这是找到妖怪的绝佳机会，虽然这次不是祭祀大典，但他们带来了童男童女，为了取走重要的活人祭品，山神就一定会亲自显灵。”
“行啦，快走吧，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不着你亲自说明。”朱倩说道。
“婷婷！婷婷！”
这时，突然有一位脸色苍白的风韵少妇，双手提着麻布裙，哭哭啼啼地从山下跑上来，直奔那些村民而去。
“妈妈！妈妈！”只有五岁大小，纯真善良的吕婷婷，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朝夕相处的村民骗了出来。
她看着一边哭喊一边跑向自己的妈妈，开始胡乱摆动起身体，迫切地想要挣脱村民拽着自己的手，想要迎上去。
那村民看见吕婷婷竟然张开嘴想要咬住自己的手臂，于是一记手刀劈向她的后颈，将她打晕，像扛麻袋似的扛在了肩上。
“婷婷！你们放过我女儿！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看到自己女儿被人这般对待，少妇心里一紧，身子向前一个趔趄，摔趴在地，把下巴都给磕破了。
“吕萍，你女儿能被选中成为山神大人的祭品，那是无上的殊荣，是旁人求之不得的，你别不识好歹。”队伍靠前面，一位身穿锦服，衣着明显比旁人高了好几个档次的村民转过身来，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吕萍说道。
“吕建仁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说只要我满足了你那些龌龊肮脏的要求，就不会让婷婷成为祭品的吗？你言而无信！”吕萍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道。
“其实最初我也不想把你女儿献祭给山神的，可没想到，上一个祭品竟然逃跑了，我精心喂养了快一年，好不容易将她养得白白胖胖，要将她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给两位山神大人，可没想到，她居然被她爹偷走带出村子，甚至还引来了十多个企图弑神的恶徒。山神大人因此大发雷霆，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让他们不要迁怒村庄，除了把你的女儿献出去以外，我别无选择。”吕建仁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畜生骗子！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山神，分明就是两只妖怪，你和妖怪狼狈为奸，假传神谕，祸害村民，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听到那人说的话，吕萍当时就红了眼睛，手脚并用地从泥土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朝他冲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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