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特助看起来真的是年轻有为。”沈父呵呵笑着，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找到厉川的时候说过多么难听的话。
沈沅沅不知道父亲之前找过厉川，所以自然看不出这里面带着的滑稽，她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厉川的身上。
宋良姜和唐怡在一边咬耳朵，曲慕贺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懒洋洋的。
沈沅沅暗自咬着唇，心中带着惊涛海浪，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甚至觉得有些丢人。
如果是这样，厉川会不会觉得她以前追着他跑也是为了给沈氏集团铺路？
但是她是真的喜欢厉川才会这么做的，根本和家族就没有关系。
“听说楚氏集团想要进军电子科技这一块，在这一块上我们沈氏绝对算的上行业翘楚。”沈父自卖自夸，说到自家产业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分自豪。
厉川认真听着，始终带着他金牌助理的和善微笑。
“沈氏集团在电子科技行业里的龙头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楚氏集团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合作，沈总如果真的了解过楚氏，就应该知道，楚氏集团的股份集中在我们楚总和楚太太的手里，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合作分股。”
厉川微笑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温和，和上次面对疾言厉色的沈总是一个态度。
“只有对主权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掌控的人才会选择和人分庭而治。”厉川缓声说着最扎心的话。
沈父被刺激了一下，如果这人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助理，他绝对不会允许厉川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
可偏偏，他是楚京墨的特别助理。
所以就算是沈父心中不悦，也不敢表现出来。
“商场上没有独行侠。”
“楚氏喜欢钱货两清的生意，并非独行侠，沈总在商场这么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这里面的概念并不一样。”
曲慕贺一直在看着厉川，这个助理不只是楚临枭，就连他爸爸都说过，楚京墨能后顾无忧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因为生活上的后盾有宋良姜，工作上的后盾有厉川，可见厉川在父亲那里得到的评价有多高了。
但是曲慕贺是第一次见厉川和人谈生意，这种温温和和不急不躁的说话态度，真的是能把人给气死的。
果然楚京墨教出来的人总能气死人，只是用的方式不一样。
“厉特助的意思就是一点合作的可能都没有了？”
“如果沈总愿意和楚氏签订物料采购的协议，这合作还是可以继续的，只是如果沈总的意思是想和楚氏集团一起做开发成品的合作，那楚氏集团确实不会答应。”厉川解释的很清楚，而且态度始终如一。
“物料采购协议……”
“当然，这个协议肯定还会有附加条件，比如如果沈氏集团和楚氏集团签订了物料合作协议，那么这些合约内的物料就无法再和别人签订协议。”
“楚氏集团这是要垄断？”这条件就算的上很苛刻了。
“算不上垄断，只是要保证我们的产品别人不会买到零件，继而出现高质量仿品，楚氏从来不做有后顾之忧的事情。”
沈父没有想到厉川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压着不敢发出来的怒气，带着尴尬的笑容，沈父道:“厉特助，话也不用说的这么绝对，我们怎么说也算是熟人了不是吗？”
“爸。”沈沅沅突然开口叫道，皆因为父亲这突然开始套近乎的行为。
“叫什么叫？”沈父瞪了女儿一眼，“不是你……”
“沈总，如果厉川这个时候徇私情，那您这就是让他犯错误，到时候别说楚京墨那里不好交代，说不定还会害了她。”一直在和唐怡咬耳朵看戏的宋良姜冷声开口，这是她进来之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沈父微微一震，因为宋良姜过于安静，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而现在宋良姜的语气已经算的上薄凉，甚至还多了几分嘲讽。
意义明确，让沈父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女儿搭关系。
沈沅沅咬着唇，觉得难堪至极，父亲的这种行为让她觉得羞耻不堪。
仿佛已经无法继续待下去了，沈沅沅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宋良姜转身跟了出去，这里的事情厉川绝对能解决，就算不能解决还有曲慕贺压阵，不需要她担心。
宋良姜一直追到酒店外面，看着边哭边走的沈沅沅，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或许这个时候沈沅沅需要一个自己发泄的时间。
一直走了很远，沈沅沅终于走不动了，蹲在地上接着哭。
宋良姜过去在她身边蹲下，递了纸巾给她。
沈沅沅哭的眼睛红红，看着宋良姜更是心酸不已，“他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一开始靠近他就是因为沈氏集团？”
宋良姜听着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声音，“你父亲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沈沅沅顿了一下，没有太听明白，“什么？”
“按理说，沈氏集团作为一个全球排名前几的大企业，而你父亲作为集团领导人，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情才对，除非他迫切的希望打开a市的市场，这个迫切的压力，应该来源于外界。”
沈沅沅听得云里雾里，“我不懂。”
宋良姜又递了一张纸给她，“不懂挺好的，就是因为你不懂，厉川更加不会怀疑你，因为你没有那个别有用心的能力。”
沈沅沅这次听明白了，一时间已经忘记哭了。
宋良姜笑着起身，把手递给她，“起来吧，不然一会儿你就要被围观了。”
原来智商碾压是这种感觉，难怪楚京墨总是对她进行智商碾压。
她也喜欢这种感觉，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爽！
正在情伤中的沈沅沅丝毫不知道宋良姜的恶趣味，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厉川不是会迁怒的人，他也不会误会你。”宋良姜和她解释着。
“他不是不会迁怒，他是根本不会把情绪表达出来，就像是一个机器人。”沈沅沅闷声说着。
宋良姜认可这句话，她和厉川认识很久了，好像真的没有见他失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