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姜听着楚京墨的话，一根一根把玩着他的手指，“其实真的不死不休互相纠缠的人，多数都是有血缘关系的，或者是关系密切的，人嘛，要活这么多年，可不就是要给自己的找点事情做。”
楚京墨沉重的心情因为她的话放松了一些。
“这些年，我真的恨他。”楚京墨自认活得比大多数人通透了，但是在楚临枭这个问题上，他从来都是逃避，恨到逃避。
“不容易啊，终于听到楚总说一句实话了。”宋良姜和他十指相扣，机翼的声音如果细听很清楚，只是这天还没亮，路过大城市，向下看还能看到灯光熠熠，如同天河倒幕。
“人们总是喜欢星河闪耀，可以万家灯火所铸造成的星空才是最闪耀的。”宋良姜让楚京墨向下看，路灯的灯光汇聚层一个城市的轮廓。
他们赶到m国的时候，手术还没结束，已经进行了八个多小时的手术还没结束。
楚京墨风尘仆仆来，却在看到手术中三个字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一直盯着那三个字。
“妈咪，爹地。”小汤包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紧张，跑到楚京墨身边抱住了他的腿才觉得安心了。
楚京墨被小汤包抱着腿，一直在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小饭包乖巧的走到了宋良姜的身边，小手牵住了宋良姜的说。
宋良姜看着手术室门口轮椅上坐着的人，那人仿佛石像，就连他们过来都没有任何反应，管家低声说着已经坐了八个小时了，从手术开始就在这里坐着，也不会回去休息，他都担心楚爷还没出来，先生就先倒下去了。
宋良姜带着小饭包过去在曲觞面前蹲下了身子，“爸。”
仿佛是因为坐了太久身子僵硬了，又仿佛是他刚刚才从不知名的世界里回来，曲觞脖子动起来异常的卡顿，就连眼神都没有聚焦的点。
直到落在了宋良姜的脸上，他的眸色才渐渐有了温度。
但是曲觞刚刚的眼神却震撼了宋良姜，怎么样的担心绝望才会把自己投进了一个不知名的世界。
楚临枭对曲觞的意义，早就远远的超过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爸，会没事的。”宋良姜只能这么安慰。
“刚到就去休息吧。”曲觞这话是对着宋良姜说的，“估计还要等很久。”
曲觞的声音很空，空到让宋良姜害怕。
这种空是来自灵魂里面的空，空的让人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跟着里面的那个人一起走。
手术持续时间很长，除了主刀的两位医生，护士助手都已经换了几轮休息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医生助理才从里面出来，心脏更换很成功，但是目前还在危险期，心脏和机体的适配性还要看后期。
两位主刀医生在手术完成的那一刻就已经累得直接坐在地上了，只能让助理出来说，他们没有力气了。
手术成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
而他们在m国的时间里，国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只是宴师师每天给她直播祁渊的现状，还有陆将一天八个电话期期艾艾的询问楚临枭身体怎么样了，就是不敢问楚京墨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楚京墨守着楚临枭，替下了两天没合眼的曲觞。
宋良姜帮他送了晚饭过来，看着病床上的男人脸上毫无血色，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罐子，床头桌上的高级机器宋良姜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祁渊的事情闹得很大。”
“和我无关，等着我去给他收尸？”楚京墨嗤笑出声。
宋良姜觉得楚京墨倒是可能真的有这个想法，“s市的事情轰动全国，国内想你死的人又多了不少。”
“全球想我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楚总很自豪？”听听这语气。
“多送几个人渣下地狱，我自豪怎么了？”楚京墨说的理所当然，饭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吃。
“罗伯特医生怎么说的？”宋良姜在他身边坐下。
“还在等适配度。”楚京墨说着看着宋良姜坐下，“靠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那你多和他说说话，这种时候他的求生意识是最重要的吧。”宋良姜急忙开口说道，“明天让饭包汤包也来陪他说说话，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
楚京墨垂眸不语，他和楚临枭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都是在吵架，真的没有什么好和他说的。
“楚总人生又迎来了新的一个课题，和自己父亲好好相处吧。”宋良姜任重道远的拍了拍楚京墨的肩膀，“但凡过往缺席的，你放心，岁月都会一分不少的补给你。”
这话倒是丝毫不假。
楚京墨没有办法反驳，只是看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的人，“他倒是会用苦肉计。”
说是苦肉计，只要他能活着，楚京墨就认了他的这个苦肉计。
“老陆想等你回去。”宋良姜还是提了这个话题，老陆不敢和楚京墨说，但是和他提过。
“鹰洲现在的总指挥官能力也可以，我并非一定要回去。”
“那你将来呢？楚京墨，说实话，你不适合做总裁。”宋良姜实话实说，楚京墨或许真的想过留在a市好好的陪她。
但是事实证明，让楚京墨坐在办公室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真的看着楚京墨做了那个决定，说小了，是她不在意出乎楚京墨，往大了说，是她在对人类犯罪。
“怎么就不适合做一个总裁了？我觉得我做的挺好的。”这话楚京墨说的很是理直气壮的。
“挺好的，看不惯人家就直接收购，多好啊。”宋良姜都懒得说他，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吗？
楚京墨顿了一下，想要反驳后来发现自好像无法反驳。
毕竟以前他的所有任务都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存在中间状态才对。
所以在商场上就成了谁搞他，他就搞死谁。
就这么简单。
“我可以学。”不久之后，楚京墨才木然的回了这么一句。
虽然也不一定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