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李修元淡淡地回道:“据说雪峰山和梅山都不会派出弟子进入雪山深处的遗迹,不知玉龙雪山的弟子会不会去。”
作为李修元来说,谁去谁不去都跟他没多大关系,只要云紫衣不去就成。
跟云紫衣比起来,天云山的西门语嫣便是一个乖乖猫了。
不离和尚没想到李修元一口拒绝了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我去见见师傅,说不准他一高兴......”
“打住,梅山主人也说过这话,记住:离开天云山,往后我哪个圣地我都不会去。”
说到这里,李修元取了三瓮灵酒放在桌上,看着不离和尚笑了起来。
说道:“相识一场,这酒是我春天在竹峰用紫竹嫩叶所酿,一瓮给你师傅,一瓮替我送给梅山主人,这剩下的一瓮给你......”
想来想去,自己身上别无长物,唯有以酒相赠了。
然而不离和尚却不买帐,看着他笑道:“还有没有,多给几瓮。”
“想要啊?”
李修元看着他笑道:“等我从遗迹出来,应该会回楼兰城,你若想喝酒,来找我。”
不离和尚叹了一口气,小心收起了桌上的酒。
摇头叹道:“我替师傅谢谢你了,估计我替你往梅山走一趟,还能在女圣那里落得个好名声。”
李修元一边往杯里倒上灵茶,一边笑道:“看来你往日在梅山的名声不怎么好啊?”
“和尚我喝酒吃肉还爱打架,在女圣的眼里就是一个魔鬼......哈哈,不知道我这回前去,她还会不会骂我?”
不离和尚一想到梅山主人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发慌。
“应该不会,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些,这回过去就不定圣人一高兴,还能给你赏赐也不一定哦。”
李修元想了想,看着他说道:“和尚你已是合体境的大修士,往后便在山上好好修行吧,争取花上百年的功夫......”
在他看来,眼前的不离和尚是一个有希望成佛的修士,倒不是因为和尚有一个圣僧的师傅,而是在他的面前并没有自己面对的那么多麻烦事情。
若是他能放下种种,倒也简单。
问题是他莫说父母,便是留在五域的那些兄弟朋友也放不下,若不能回去去念,这将成为他往后修行路上的心魔。
不离和尚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灵茶说道:“和尚欠你太多,便不说谢谢了,往后有事来找我,水里火里和尚陪着你!”
李修地摇摇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和尚听好了,你跟雪原圣地已经去念,跟我是一场缘份不是因果。”
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已经大道在望,这个世界没有人值得你付出生命去报答,千万别像那渡船上的村姑......”
在他看来,通天河上的村姑若不是欠下楼兰王家的人情,便不会前来暗杀自己。
莫说眼前的不离和尚,便是天云山上的两个老师,他也不想将他们扯入自己跟王家的因果之中。
这是他自己的修行之路,跟旁人无关。
不离和尚一怔,看着他哈哈笑道:“于佛法而言,你可以做和尚的师傅了。”
正在两人聊得尽兴的时候,客栈的伙计走了进来,看着不离和尚说道:“大师,门外有人请你出去......”
话还没有说话,一身紫衣轻纱的云紫衣飘进了客堂,瞪着李修元吼道:“小贼,你竟然斩断我师姐的手臂!等我回山,让师傅来找你的麻烦。”
李修元看着她淡淡地说道:“我昨夜已经见过梅山主人,她说的话可跟你不同哦......”
“你做梦哩,我师傅会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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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
那么都是疯子,为了一点悬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旦安静下来,他便想到了自己人修行。
离开了竹峰,便没办法再去深渊之下跟僵尸拼命,估计自己的凤凰涅槃也得暂缓。
引星入体还在探索的路上,便是着急也没用。
想来想去,只有继续修炼神龙剑法了......至于星辰剑法,估计得等到自己引星入体成功之后,老师才会传授给自己吧?
去念,去念。
去了天云山的念,将自己去成了一个独行侠,连雪峰山的不离和尚也被他挥手送回。
没了和尚跟云紫衣,接下来他要考虑到底要不要去银川城看看,还是绕道直接前往塔格雪山,等着遗迹的开启了。
关上小院的大门,静静地取出紫竹剑,站在桃花树下,心里想着还没有领悟的神龙剑法第二式:见龙卸甲。
竹剑在手,他的动作轻柔从容,事实上却在想着那年在蛮荒卧龙山上的情形,师傅龙清风使出的那惊天一剑。
令手中的力量缓缓汇于竹剑之上,让这一道淡淡的剑气穿过头上的桃花树,冲上小院上的天空。
体会神龙自深渊之下脱困,卸去一身樊笼锁链,终于可以畅游天际的痛快和自由。
若说潜龙在渊是神龙披着重重的枷锁自深渊脱困。
那么见龙卸甲便是神龙甩掉甩一身的禁锢,获得自由那一刹的惊天一击了。
握剑如提笔,手腕却僵硬在半空,迟迟无法落下。
微微皱眉,望向天空中飘来的一朵乌云,只觉那骤然飘来的乌云如同神龙身上的枷锁,笼罩在自己的头顶。
然而不知为何,斩出的一剑却始终不能让这沉重的樊笼破裂。
竹剑微微一颤,正想着提笔落墨,却突然间有一座大山自天空之下往下压来。
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虽然感受到了神龙身上的枷锁和向往自由的意境,但却依旧无法轻松甩开身上的樊笼。
无法让自己彻底获得自由,与手中竹剑的剑意联结起来,终究差了一点点。
一阵风过,天空飘起了濛濛春雨。
跟冬日的天云山不同,他可以把自己站成一个雪人。
眼下的春雨跟牛毛一样,无孔不入,便是凤凰涅槃的他,却没有在周身凝聚出一道火焰护体。
院子里的李修元,看着漫天飘下的细雨,身体僵硬,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保持这个姿式将近一个时辰,望着天空那朵化为春雨的乌云,依旧落不下这沉重的一笔。
雨一直下,不急不徐。
渐渐地,将他一身的粗布长衫打湿,然后湿透,慢慢地一件轻薄的麻布长衫在绵绵春雨的滋润-之下,变成了一件沉重的盔甲。
又过了一个时辰,春雨依旧,身上的盔甲愈见沉重,渐渐地有了一种樊笼加身的感觉。
雨在下,樊笼渐成,沉闷的心却亮起了一盏灯。
自不离和尚一行人离开不久,李修元便站在院子里握剑似提笔,过了午时......直到酉时,天空的雨渐温柔,他依旧保持着握剑欲要落笔的姿式。
直到客栈的伙计拍响院门,问他要不要送饭进来,李修元才从一颗树的意境中醒来。
摇了摇头,打开院门让伙烧水送来饭菜。
热气滚烫毛巾覆在脸上,李修元从忘我的意境里醒来。
靠在沐涌之中,才发现浑身酸痛,仿佛在深渊里被困了三生三世。
用热水狠狠搓脸,想着一会吃完饭得煮一壶灵茶驱寒,然后磨墨抄经。
自天山修行开始,先生给他的指导便是欲练剑意,先在石壁上雕刻经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