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云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陈孚生怕打断她的思路，也不发一言。
两人闷声不响地向北面楼梯口走去。
到了楼梯口，冉云顿住脚步，抬头问陈孚：
“小郎中，你刚才不是想要青铜剑吗？怎么又放弃了？”
陈孚解释道：
“我只是看到它的形制和乌木柄短剑一样，一时间有些兴趣。但是摊主的交换条件太离谱了！别说我没有合适的秘笈，就是有，一门地阶中等技击术至少可以换一件灵兵吧，怎么也不能只用来换一柄无法使用的符剑！”
陈孚身上确实没有一部合适的秘笈。
《碧夷本草志》、《临海针灸三部经》、《临海丹经》，这三部是医术和炼丹术。
《始衍塑神功》、《始衍九转道功》、《千劫铸身法》这三部是功法，其功用是提升境界。
上述均不符合白发老者的交换条件。
只有《摧神诀》和《冲霄拳》属于技击术，但两者都没有注明是什么等阶。
即便两者都是地阶中等技击术，陈孚也不能拿出来交换，原因有二：
其一，《摧神诀》是齐先生用神识传法所传，是师门独创的功法，擅自外传便是欺师灭祖。《冲霄拳》是父亲留下来的，应该是祖传功法，除非用于救命，否则陈孚不敢做崽卖爷田的不肖之举。
其二，秘笈一旦给了别人，他人便易于根据功力的运行方法，想出破解的招数，给齐先生和自己埋下危机。陈孚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也就在此时，他才省觉自己掌握的技击术竟然这么少，看来赚了钱得去拍卖行竞拍几部回来研习。就算现在用不上，但是有备无患，反正艺多也不压身。
冉云听了陈孚的话后，却道：
“小郎中，以一门地阶中等技击术换此剑，不一定是亏了。”
“我仔细想了想，既然青铜剑是上古之物，上面的符文又都不认识，那么，很可能是已经失传的上古符文，殊为难得。”
“不如把此剑换到手，回去请师父师祖参详上面的符文，破解其中的奥秘。若是激发出来的是一个威力巨大的符阵，那就捡大漏啦！”
陈孚闻言有点懵。
一开始是自己被青铜剑的形制所吸引，但在听到交换条件后，已了无兴致，而现在冉云却又对上面的符文产生了兴趣。难道这柄剑与他俩还真有缘分？
他担心地问：
“如果破解不了呢？或者破解出来只是一个威力普通的符阵，可不就亏了吗？”
“只要这些符文是失传的上古符文，那它对研究上古符文一道，就有巨大的裨益。再说了，百毒门也好，盛材商行也好，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上的投资，哪有稳赚不赔的，看准了就要出手。”
“好吧！那你身上有地阶中等技击术的秘笈吗？”
“说来真巧，之前有一位散修急需元石购买晋阶的材料，拿了一部地阶中等的剑术秘笈到拍卖行来拍卖。我正好在场，当即用十五两高品元石盘了下来，一直放在宰相囊中。”
陈孚咋舌，十五两高品元石，不算利差的话，折合乾币一千五百万元！冉云竟然舍得用它交换那柄锈剑！
他再次劝道：
“冉姑娘无需着急，刚才你不是看过了符文吗？你回去后将符文摹画出来给令师和令师祖过目，如果断定真是失传的上古符文，再来交换也不迟。一柄不能激发的符剑，想必暂时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中。”
“小郎中有所不知……符文每一笔划的深浅粗细，笔划之间的转折勾连，都大有讲究，可谓是变化万千。更为高深莫测的，是符文里面所蕴含的道意，并非可以摹画出来的！”
“这样啊！那如果你想换，咱们就去砍砍价。”
“嗯……对了，你已经有乌木柄短剑这件秘宝，按说已经够了，刚才还要青铜剑作何用途？”
“原想用它来练习飞剑，目前我只有三柄这种形制的短剑，而练习飞剑却需要百柄。”
“百柄飞剑？”
冉云疑惑地看着陈孚。
“是这样的，我神宫已经打开了，可以分出百缕神识，每一缕操控一柄飞剑……”
陈孚没有隐瞒，将自己琢磨出来的奇特御剑术，详细地跟冉云讲解了一番。
“哦，小郎中，我太崇拜你了！你才第一层境界，神宫就已经打开了！而且能用神识驾驭多柄飞剑！”
冉云还不知道陈孚已经晋升到第二层境界。
“你知道吗？元修一般要到星空境才能打开神宫。真羡慕你，有个神仙师父就是好！”
其实陈孚并没有跟冉云说自己神宫是如何打开的，冉云这句“有个神仙师父就是好”，纯粹是感慨的意思。
在她的意识中，陈孚有个神仙师父，在一境打开神宫，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她语气中并没有惊讶之意。
“你需要的百柄飞剑，可不可以交给我炼制？”
“这怎么好意思……我手头的钱已经不够用来支付神行鞋，何况还借了你一堆元石未还。”
“你就当是盛材拍卖行预付给你的订金好了，不要放在心上。说定了啊，我这就着手准备高品的材料。”
“不用太好的材料，否则造价太高了，我可还不起！”
“没事儿，你是神仙的徒弟，怎么能用一般的材料，那不是给神仙丢脸吗！至于造价，你完全不用考虑，一位炼丹师，还怕还不起吗！以后从你的丹药拍卖钱款里慢慢地扣就是了。”
冉云边说边拉着陈孚转身朝白发老者的摊位走去。
再次来到摊前，冉云指着青铜剑问：
“老伯，此剑交换一门地阶中等技击术，开价太高了！能不能降低一点儿，比如说，一件六品的秘宝。”
摊前围观的人见两人去而复返，觉得这交易有戏，纷纷放下手中物件，看起了热闹。更有人帮着冉云说话：
“是啊，这么一把破剑，换一件六品秘宝，已经顶天了。”
“人家姑娘出这个价，看得出是诚心诚意要交易。摊主，做人适可而止，不能太黑心了！”
“……”
任凭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说，白发老者却毫不松口：
“我就这个价，爱换不换！”
冉云见状，知道多说无益，便从宰相囊中取出一本剑谱，递给白发老者：
“老伯，请验看一下，这是不是地阶中等的剑术？”
白发老者接过剑谱，翻了好一会儿，满意地说：
“《落花剑法》，不错，虽然不是大门派的剑谱，但确实是地阶中等的剑术。”
他倒也干脆，拿起青铜剑往冉云面前一推：
“剑谱归我，这剑归你了。”
“成交。”
冉云边说边接过青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