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傅云从肚子叫了一声。

捂着肚子,问:“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其实不讨厌皎儿的?”

傅景翊没有抬眼看他,淡淡道:“在你鼓动几位大臣,非要把顾怀易送去远地的时候。”

傅云从明了,“都瞒不过父皇。”

“否则朕也不会答应你母后,让她来做这个太子妃。”傅景翊又气又觉得可笑,“你真行,都娶屋里去了,不干人事。”

这时,外头宫人跑进来禀报:“皇上,李家二小姐求见。”

傅云从顿时紧张起来,跪都跪不踏实了。

傅景翊看着他,道:“让她进来。”

那姑娘现在过来,八成是要告太子一状,李家能容她出门进宫来做这事,多少有些不明智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月皎跪下来,说的却是:“请皇上宽恕太子,他并无过错。”

傅云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李月皎坚定的望着皇上,道:“皎儿心悦太子,以死相逼,幸而受了伤,并非太子强迫皎儿的缘故。请皇上明察。”

傅景翊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淡淡道:“朕明白,不会怪罪太子的。”

李月皎咬了下唇。

“皇上圣明。”

傅云从目不转睛看着她:“皎儿……”

傅景翊摆了摆手,“太子,你退下。”

傅云从想着父皇也不会为难李月皎,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转身退下。

傅景翊走到李月皎面前,李月皎不由得把头垂得更低。

“楚地首领求娶祈元贵女,你去吧。”

李月皎猛地抬头,“皇上,我一个嫁过人的女子,且这次的事弄得名声败坏,皇上让我嫁过去,岂非伤了祁元和楚地的和气。”

傅景翊道:“楚地首领纳个妾而已,女子美满即刻。且楚地民风特别,父妻子承,兄妻弟承,对你那点儿事不会在意。”

父妻子承,兄妻弟承。

这样的地方她怎能去?

李月皎磕了个头,道:“皇上,皎儿宁可一死。”

“自便,”傅景翊道,“死也死在楚地,朕不会怪罪李家教女不善。”

李月皎身子一颤。

“皇上,我做错了什么?”

“是该朕问你,你想做什么。”

傅景翊冷冷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你若不安分动了害太子的心思,纵使皇后护着你,朕也不能容你。回去准备,朕会即刻派人去李府接你启程。”

她走出御书房时腿在发软。

傅云从在御书房外等她。

李月皎的脸色很差,额上的绷带更显得她的脸惨白。

傅云从温声问:“怎么了?”

李月皎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里头。

傅景翊刚坐下来。

宏公公急声来禀报:“李二小姐晕过去了,太子把她抱去了东宫!”

头痛得更厉害了。

“随他去,这个蠢货,早晚死在女人手里。”

傅景翊把手里奏折扔了出去,他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这会儿如果去太子手里抢人,估计太子要大逆不道的跟他对干了。

傅云从跪了一整夜,抱着她跑了一段路后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刚想把她交到别的太监手里,她迷迷糊糊的抱紧了他的脖颈。

“表哥……”

傅云从又立刻抱稳了她。

他从前是很讨厌她喊表哥的,可现在,他急急忙忙的回应:“表哥在,表哥在这里。”

她唔了声,不再发出声音。

傅云从坚持自己把她抱去了东宫,放在自己的床上。

“去叫太医!”

放下她的时候,李月皎迷迷糊糊的把手伸过来,他原本想握住,可还是避让开来。

不敢碰她,怕她一下子醒过来害怕。

太医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兴许是受伤体弱的缘故,睡会儿就能醒的,傅云从才放下心来。

他不敢离她太近,坐去了一旁紫檀小圆桌旁,趴在桌上睡会儿,一夜没睡实在太困。

隐约中,身上一暖。

他睁开眼,看到李月皎正在他面前,把一件鹅黄色的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傅云从顿时有些惊喜,他以为她会很讨厌他的,没想到还会给他盖披风,这是不是就说明,她还是心软的呢?

她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要走。

“皎儿,”傅云从把披风抱在怀里,追上两步拦住她,“对不起,我做的不对,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嫁给顾怀易行吗?”

李月皎面无表情的说:“什么顾怀易,皇上叫我嫁去楚地。”

傅云从一怔。

“楚地?!”

那是个什么恶俗地方,父妻子承,兄弟共妻的,她去了怎么还能有活路?

“父皇为什么要你去楚地?!”

“大概是,觉得我会祸害殿下吧。”

她的声音淡漠得毫无温度,像是认命了,不肯挣扎了,就这样在泥潭里陷进去吧。

傅云从看着她,说:“明明都是我的错,怎么能说你祸害我。你只管留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父皇那里由我来面对。”

李月皎纤长的眼睫上挂了晶莹的水珠,像是被雨打湿的蝴蝶翅膀。

她眸光里的黯淡失落,看得他越发觉得自己是禽兽,把她害成了这样。

傅云从再一次坚定的告诉她。

“你放心,我拿我的命挡在你面前,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太过在意她的,只是想占有,可是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想要护住她,哪怕跟父皇对着干。

“算了吧,”李月皎道,“我贱命一条,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准你这样说自己,你要好好的。”

傅云从急了,“千万不要弃生,相信我可以救你,大不了我带你逃出去,父皇的人不会拿箭往我身上射的,有我在,你就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李月皎突如其来的呕意涌上喉头。

所有的折磨苦难都是他带来的,现在他的保护算什么,算是可怜,同情,愧疚?

她把那股恶心咽了下去,无助道:“我可以逃,李家怎么办,我父母逃到哪里去。你是太子,皇上不会对你如何,可我有父母有哥哥,我能弃他们不顾吗?”

傅云从再一次给她承诺。

“我说了,我会挡在你前面的,父皇要动你就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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