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都是惯的,晾晾就好了

可是清辞一路回来,清楚的发现,边境的几个城确实都贴了通缉令。

再向里的城就没有了。

海捕文书不是应该贴满各州县,皇上难道能确定他们一定会逃去边境?准确无误的贴在他们在的地方?

清辞又突然想到,通缉令未必需要通过皇帝,刑部可以自行发布。萧承书是刑部的……

这个想法从她脑中一闪而过,她立马就否定了。

万两白银悬赏首级,这是多大的诱惑,萧承书活腻了才会把自己的命这样拿出来悬赏,一定会有无数人对这悬赏跃跃欲试,这不是找死吗?

一连半个月,傅景翊都没去怡合宫。

一下朝就在御书房埋在奏折里,批完了挨着找大臣开会谈话。

每一日,照料清辞身体的江太医和产婆崔氏来汇报情况。

听说她一切都好,孩子很好,她也好,吃得下,睡得着。

傅景翊叹了口气。

他想去看看孩子了。

“秀月。”

“在。”

傅景翊看了看她,沉下眼眸,“朕今晚不想住乾清宫。”

秀月道:“这个皇上可以找宏公公,他那里哪位后妃方便都记得清清楚楚。”

方便的后妃多的是,反正元贵妃有身孕不方便。

“用得到他的话,朕同你说什么?”

傅景翊觉得她实在太不懂事了。跟她说,也就是因为她是女人,应该会了解女人一点,能帮他出谋划策,比如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秀月抱起剑,“属下帮不到皇上。”

她心里头在为主子生气呢。

凭什么那个女人这样带着前夫一走了之,回来皇上还得轻易原谅她?都是惯的,晾晾就好了。

傅景翊解释道:“朕只是想孩子了,孩子在她肚子里。”

只是想孩子,没有想她。

秀月道:“直接召贵妃娘娘过来就是了,她敢抗旨不成。”

“你,”傅景翊开始不满,“你这样的女人太不善解人意了,出去,叫宏长永过来。”

走就走,秀月大步走出去,出去前还说了句,“我不善解人意,贵妃娘娘善解人意,可她也只是对萧承书善解人意,皇上,你真的不应该再宠着她了,她不配。”

就算会惹皇上生气,她还是要说。

秀月自己都气得不行了,恨不得跑去把清辞骂一顿,可是她打不过清辞。

她这句话,扎扎实实刺进了傅景翊的心里。

换宏公公入殿。

傅景翊想想,道:“算了,没事了。”

追逐一个心不在他这里的人,真的很累。秀月说的不错,她的善解人意只给了萧承书。

宏公公却不退出去,“皇上,贵妃娘娘方才来问过奴才,让奴才问一问皇上,皇上今晚在哪里留宿。”

傅景翊神色松动了下,又想起秀月方才的话。

“朕在乾清宫。”

他之前实在太宠她了,只要她招一招手,他一定会过去。他从来都愿意惯着她捧着她,可是她的示好,从来都不走心。

不被爱的人最卑微。

他是皇帝啊,真的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累人累己。

宏公公得了这个回答,仿佛也松了口气。

他退到外头,对秀月说:“放心吧,皇上这回不会再搭理贵妃了。”

秀月道:“以后贵妃来问话什么的,也别告诉皇上了。”

宏公公不认同,“那还是得禀告的,万一事后皇上怪罪我们,这你吃得消。”

“不会,我比你了解皇上,他最凶不过给个眼神,”秀月道,“再说了,你忍心看皇上在这棵树上吊死?”

宏公公叹气,“皇上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是只能吊这棵树,有别的后路?”

秀月想想也是,“被拿捏死了,最惨皇帝。”

清辞无聊到数蚂蚁。

肚子大了蹲下来不舒服,所以她就数墙上的蚂蚁。

把两只叠在一起的蚂蚁强行拨开后,她又觉得自己坏透了,再把它两引一块儿去。

可是那只原本骑在另一个身上的蚂蚁,再次见面转身就走了。

清辞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蚂蚁只那么一会儿就不认识彼此了,两人最永久的告别就是离心,那么她和傅景翊呢,也在慢慢离心吗?

她有好好的去反思,虽然她问心无愧,可他到底是因为在意才会生气的。

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何况他是皇帝。

能容忍至此,只是从此冷待了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清辞反反复复的把那两只蚂蚁拨到一起。

最后拨到她有了情绪。

“再不骑上去,我碾死你了,我心狠手辣的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小舞看得头大,“你跟一个蚂蚁生气。”

“我就讨厌那只公的轻易放弃了那只母的,”清辞闷闷不乐的说,“我非要他们两在一块儿。”

小舞看看说,“那两只都是公的。”

清辞愣了一下,“什么?”她撮合了半天居然是两只公的?那它两怎么骑在一起?

“这样小小的都是公蚂蚁,母蚂蚁很大的,”小舞说,“母蚂蚁就好比人类中的皇帝,会有特别多的公蚂围绕着它,唯命是从。”

清辞眼睛一亮,“做蚂蚁这么好?”

小舞:“你以为你的待遇差到哪儿去了?我的主子,你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急得我们夜不能寐,你还在这玩蚂蚁。”

“又要说这些了,”清辞声音放轻,“他现在不想见我有什么办法,我托宏公公问过了。”

“皇上怎么就不想见你了,你去找过他了吗,他把你拒之门外了?”

那倒是没有。

“他想见我会来找我的,没来就是不想。”

他是皇帝啊,怡合宫谁能拦着不让他进吗?

小舞深吸了一口气,跟这个祖宗说得口舌都干了,可就是说不通。

“主子,我真的服了你了。”

清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之前她很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可以没条件的去讨好他,去向他示好。

可是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人别扭了起来,就是想等他先来找自己。

难道是被他惯坏了吗?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时刻纵容,处处呵护,她习惯了他那样的好吗?

以至于恃宠而骄?

“万一我去找他,他把我拒之门外了呢?”

对,她就是在怕这个,怕沟通不了,怕他拒之门外。她其实是个很容易放弃的人,在感情上从来没有那么坚韧,到那时她会自暴自弃的。

小舞叹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赌你去送羹汤不会被拒之门外,赌十两银子。”

“好赌的人没有好下场,”清辞扔掉手中小木棍,“送羹汤么?太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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