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流公主少年郎

眼看着完颜珺的人越来越近,那木涧更是直接来到了元阮阮跟前,抱着元阮阮的小腿,哭嚎了起来,“长公主开恩啊,若是从这公主府出去,迎接我们的,便是死路一条啊。我们都是可怜人,不过是走投无路,才出卖色相的啊。世人皆说长公主是活菩萨心肠,可不能偏私,看着我们这些无依无靠之人去死啊。”

这幅哭天抢地的嗓子,倒是和那纤细的身量一点也不匹配。难以相信,这样柔弱的模样,能发出这样大的声响来。

看着元阮阮呆愣在原地,那边跪着的几个人,也有样学样,依次来到了元阮阮跟前,学着抱起了大腿哭诉着求情。

那模样,就算是孟姜女,也要自愧不如呢。

这样的场景,对于完颜珺来说,并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快步上前,元阮阮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便看着完颜珺一手一个,利索的把人给揪开扔出了屋子。

这利落的模样,让陆清临都没有来得及插手。打开折扇来,无比遗憾的叹息着。

“噗嗤。”

这个时候,一大口鲜血,从那冷冰冰的男子嘴里吐出来,看的元阮阮一阵心惊。

不过,随后,那男子便站了起来,冷漠的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仿佛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不痛不痒的。

“走吧,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那便也无需强求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横尸街头。”

那决绝离开的模样,没有一丝的留恋。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木舸,让元阮阮忍不住的有些心疼。许是横尸街头这四个字触动了她。下一秒,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喊着,“你们留下吧,只要不嫌弃我这里便好了。”

听到这个,木舸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元阮阮,轻轻颔首,“好。”

“阮阮,你疯了不成。”头一次的,完颜珺朝着元阮阮发了火。

闻言,元阮阮有些不悦,“本宫的事情,自有决断,就不劳少将军费心了。”

“这些人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留他们在身边,早晚会害了你的。若是你可怜他们,大可给他们寻一处宅院,这样也好过些正常人过的日子。留在你身边,做你的男宠,这样的名声,好听吗?”

这话,越发的难听了起来。

听到这个,五人当中的木舸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是了,吵吧,在吵下去,这样他才能真正的向上爬。

“少将军,你大胆。本宫如何,还用不着你来置喙。若是你看不惯,门在那边,大可离开便是。”

看着二人说的话越发难听,在说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就此分道扬镳了。

身后的陆清临赶忙上前来,把完颜珺给拉到了一旁,劝解着,“少将军,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长公主在如何,也终究是一介妇人。看着可怜之人,自然会生出同情心的。想来,也没有其他的想法。若不然,在下这容颜,长公主岂不早就应该觊觎了。”

这话说的,好不要脸,但是却也是事实。

完颜珺心里腹诽着,谁说没有惦记了,若不是自己下手的早,恐怕,现在早不知道该如何了。

看着完颜珺冷着脸不说话,陆清临又继续劝说着,“你看,那几人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对于长公主来说,可是毫无助力的。更何况,还是皇上送来的。长公主就算是在傻,也不会分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你现在和她硬碰硬,万一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好了。”

这边陆清临还加紧劝着,那边欢声笑语便传了过来。

二人一看,原来那几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凑了上来。围着元阮阮,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逗的元阮阮更是开怀大笑。

这番光景,成功的让完颜珺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升腾了起来。不顾身后陆清临的呼喊,便从门口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怕自己在待下去,会被元阮阮给气死的。

看着完颜珺离开,而元阮阮却依旧无知无觉的继续调笑着,丝毫不在意完颜珺的离开。

这幅光景,别说完颜珺了,便是陆清临,都气的不轻,最后,也一挥衣袖离开了这里。

终于,碍眼的人都离开了,五人也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击掌之后,便从外边进来了一队人,拿着乐器,端着水果糕点的。

刹那间,元阮阮便被围了起来。

厅中有人演奏着,元阮阮坐在中央,依靠在垫了上好北极狐的靠背上,左右两侧,皆是伺候着的,这日子,看着好不快活。

擎宸殿。

放下手中的奏章,武帝开口询问着,“先生,朕刚继位,这西南方向的宜城,便发送了百年难遇的雪灾,你说,这莫非,是上天在预示着什么吗?”

“生老病死,天灾人祸,这都是无可避免的事情。若都要归咎到帝王的身上,那可真的是论不过来了。”

不得不说,莫桑的回答,还是说到了武帝的心坎里的。他再次翻看了这封奏折,是南诏王世子递上来的。

上边言之凿凿的说着,天降灾情,实乃是上位者,德不配位,所以才引起的灾祸。

这样的狂妄之言,在其他的奏章中,居然还有人附议,要求武帝,出罪己诏,来安抚民心,顺应天意。

可笑,他上位以来,就降低了赋税,更是光赦天下。出事之后,便把灾祸的源头给按在了自己的头上,真的是可笑至极。

若自己掌握实权的话,他元霖个世子,哪里来的胆量,敢如此叫嚣挑衅。

那奏折,慢慢的在武帝手中变形。

“莫桑,朕送给皇姐的礼物,她可还喜欢?”

对于这突转的话题,莫桑已经见怪不怪了,说着,“长公主很是喜欢,日日陪伴在身侧。少将军在那一日拂袖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至于陆大人,劝说无果之后,似乎也放弃了。”

这样的结果,武帝很是满意,欣喜的说着,“是啊,朕不过是小小考验了一番,皇姐就如此贪图享乐。若是等凤族的人到达,看到这幅光景,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呢。”

莫桑不说话了,只是那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当初这件事情,是武帝背着他偷偷做的。等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在只祈祷,长公主能够迷途知返吧。若是等凤族的人来了,看到这样的光景,别说什么圣女继任了,怕是连除名,都有可能的。

看着莫桑的表情,武帝的心中惬意极了。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面呢。

公主府。

在府中享乐了月余之后,终于,几人出府了。

不过这阵仗,却委实大。

不仅摒弃了以往用的小轿撵,更是换了六架的马车,四周仅被星月纱遮盖。虽然层层叠叠的若隐若现,但是也可以看到在里边,大致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坐在中间锦榻上的是一女子,在她身侧,则有几个男子服侍。微风偶然吹起来一角,窥见里面的几个人,男子身着薄纱服饰。那条条肌理,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惹眼。

只见一眉目含情的男子,手中拿一葡萄,晶莹的指尖,在送过去的时候,还轻轻的摁了一下女子的朱唇。

这般场景,很快便传入到了完颜珺的耳中。不顾将军夫人的劝阻,他放下手中的酒壶,拿起一旁的大刀,便朝着街口奔去。

到了地方之后,便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刻正左拥右抱,在一家首饰店挑选。你来我往的比划着,看着好不快活。

此刻,在首饰店里的众人,对即将出现的危险,还无知无觉。仍旧执着于眼前的玉石配饰。

就在这个时候,一刀凛冽的寒风袭来。随后,便见一柄刀刃,砍在了实木的柜台上。刀入木三分,可见持刀者,花了多大的力气。

这样的变故,他们哪里还能顾得是挑选首饰,一个两个的都躲到了元阮阮的身后,看着完颜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的捏出了帕子,开始哭诉了起来。

“长公主,你看少将军,这是要我们这些人的命吗?小的们不过是想要公主快乐罢了,怎地少将军就如此不愿呢?”木落说着,还用眼尾瞥了一眼完颜珺。

这样子落在了完颜珺的眼神中,无疑是一种挑衅。

刚想再次抽刀砍去,只是只一次,却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在完颜珺的刀下,不当不正的,正是元阮阮的身子。只见她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不畏生死的看着完颜珺。

感受到了元阮阮的相护之意,慢慢的,完颜珺的刀,落了下来。随之落下的,还有他那颗炽热的心。

多日被酒水浸泡的嗓子,此刻沙哑无比,带些绝望的问着,“阮阮,他们是来迷你眼的,你当真,要护着他们吗?”

不过是找一庇身之所,得一安稳罢了。至于少将军所说的迷了本宫眼,难不成,皇弟还能害本宫不成?”

这看似天真的话,可是把关系给摘了个全。是啊,自家皇弟,还能害自己的亲姐不成。

听到这个,一旁的木舸微微有些皱眉,事态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于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站了出来,说着,“长公主,皇上选了我们,不过是看公主整日烦闷郁结,才想着能够帮衬上少许。若是长公主觉得我们腻了,无趣了,大可把小的们给送了回去。届时,只要长公主开心了,小的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言外之意,便是人是武帝送来的,但是确定收下,并且还这般宠幸的人,是长公主自己做下的决定。

武帝的心,不过是想让皇姐开心罢了。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却是没有料到的。

微微一笑,元阮阮继续说着,“是啊,皇弟之心,本宫自然是心领神会。少将军,你也听到了,什么迷眼不迷眼的,本宫自会判断,就不劳烦少将军操劳了。若是无事,日后,也不必再见了。”

这话说的,就比较决绝了。尤其是隐匿在人群中的,更是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完颜珺的回复。

倒也没有让他们好等,不多时,完颜珺便说着,“好,既然长公主执意如此,那在下,也便不再强求了。往日,是在下眼拙,耽误了长公主的快意人生。日后,便各归一处吧。”

说完,便一撩衣袍,挥刀砍下,在刀锋的寒光中,一片衣角翻然落下。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人离开,元阮阮失神了片刻,便又转身和店掌柜的招呼了起来,“来,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这些此等货,怎么能够配的上我的可人们呢。”

此刻那刀痕,还赫然呈现在柜台上。但是元阮阮,却一副满不在乎的吩咐着。

无奈,掌柜也只能抹了一把头顶的汗珠,转身回去吩咐着伙计。

接下来,原本开心的元阮阮,便沉默了下来。无论身边的人如何,始终不过是敷衍的一笑罢了。

夜里,木氏兄弟几人,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木舸先开口说道,“今日,想来那少将军已经和长公主彻底的决裂了,想来,也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了。”

不过,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全部人的赞同,比如木涧,便有了反对的意见,“在下认为不妥,虽然今日少将军割袍断义,愤然离去。但是有时候,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看长公主今日的样子,想来也是放不下的。若是回头求和,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理由很是正当,只是掺杂了自己的私心,听起来就有些心虚了。

木落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拆穿了他的想法,说着,“少来了,长公主不过是给你寻了些药膳来,你便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还求和,亏你也想得出来这样蹩脚的借口。堂堂长公主,要什么没有,何以会去求和。你没看她这几日有多开心嘛。若不是身子尚年幼,恐怕,就不只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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