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压力①

第七十八章压力

千期月给杨嘉画的书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hunted,中文翻译过來居然是肠子!杨嘉画眨着眼问为什么,千期月嫣然一笑,看着他笑:“你看了就知道了。我们都是在自己骗自己,我们的最终都是死亡。”好吧,最后哪句话很奇怪,人生哲理的味道里还掺杂了一些消极得无可救药的难过。

杨嘉画抱起她,把她的脑袋揉进自己的胸膛,他不想看到她难过,他不想看到他毫无所依的样子。心里紧紧的揪了一下,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给她的依靠,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慢慢兑现,细水长流,才是真爱。

杨嘉画给千期月的礼物她第二天就上身了,是一条围脖。白色和灰色的针织孔大喇喇的布满整条围脖,很有成熟的风范。楼琳看到千期月的围脖还小小惊讶了下。她从來很少在脖子上用心,就算要用也只是一条薄薄的丝巾或者纱巾罢了,至于围脖这样的大家伙她还是很少上身的。看那条围脖的做工还不错,说不定是出自大师之手。顶着好奇的头衔,所以,“期月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围脖了?”

千期月摇头:“不是,杨嘉画送的,拿出來试试而已。”这条围脖还是挺好的,至少她围上之后,就算只穿一件衣服也不会太冷,脖子处始终温暖着,这让她时不时的都会想到“始作俑者”杨嘉画。一想到他,心里就会丝丝点点的暖和起來,脸庞上红云越來越多。

“这样啊,手工还真不错。”这东西很漂亮,可是仔细看的话也还是会发现这是手工打的,用那种大号的竹签做的针,缠上柔软的毛线,一点一点把关爱和眷恋织进围脖里,蓬松而软和,温暖但不腻味。就像杨嘉画一样,如清水不会厌烦反而是不可或缺。

手工?楼琳的意思这是手工做出來的么?千期月脑子里出现问号,眼神也开始迷茫。但只是须臾,她愣了一会继续把眼神放在电脑屏幕上:“或许吧。”模棱两可的答案,楼琳听出了一丝柔软,掩唇笑笑,无声的退了出去。杨嘉画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來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是?

中午吃饭的时候千期月还是沒有忍住问了问:“那个……那条围脖是你自己做的么?”问这种问題她还是有些小羞涩,毕竟身边的人是杨嘉画,他们又是那种关系,自然会想多的啊。“恩,是我做的。很难看哦?”貌似杨嘉画的表情还有些紧张,他很害怕她不满意,好不容易送个礼物,也算是他们这么久以來他送的第一份礼物,第一个就失败了,那还玩毛线啊?

“你会做这种东西?我一直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做的來着?”千期月表示很好奇,织围脖这种技能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修习的么,他一个男孩子学这个算是什么。而且,“你送过多少围脖给别的女孩子?”她语气酸酸的,她只有一点点心酸,只有一点点而已,一点点,不多。“沒有沒有,只有你一个,我发誓。”杨嘉画慌忙摆手,努力想取得千期月的信任。

“我连怎么织围脖都是突击现学的,怎么会给其他女孩子织呢?”杨嘉画手摆得跟波浪鼓似的,就只是为了千期月能够相信他。千期月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发现一件事: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很是紧张,老是怕做错什么事似的。他,貌似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现在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你沒必要这样。”千期月盖上饭盒盖子,看着杨嘉画很是认真。她不需要他把她放在手心里当玻璃娃娃,她想要和他平等的在一起,想要和一般情侣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用这么保护我,我沒有那么脆弱。”

杨嘉画听完,沉吟一下就明白了,她是以为杨嘉画太过在意她的感受,而实际上呢,是杨嘉画很害怕再重复那场悲剧啊,那场从來沒有被磨灭的记忆现在还在他的脑子里燃烧着那根神经,那种烧灼感,那种心痛,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现在还在他的脑子里折磨他。与其是折磨,更不如说是一种甜蜜的负担,那是他的flokmemory。

“期月,我很开心。”不管怎么样,千期月能这么说,杨嘉画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千期月这么久以來第一次明确说出了要和他一起面对未來的句子。他很开心,几乎要飞起來了。恋人就是这样,短短一句话就能左右对方的心情,像飞上云霄,又像片刻之间堕入地狱。果然很神奇。

被猛然扑过來的身影抱住,千期月一愣,听到他说出哪句话,她心里更加柔软。被人需要的满足和快乐,她现在有了长足的体会,就像是空袋子被填满一样,欢欣无比。“好啦,我知道了。”千期月闹起來,看着杨嘉画,脸上露出宠溺的笑來,下一秒,她转过身紧紧抱住他,手臂缠在他的腰上,精瘦的小蛮腰什么的,果然最有爱了。

杨嘉画心里砰砰跳了两跳,他不是刚刚成年的小孩子,不会遇见什么事就脸红得不行,但是面对千期月的投怀送抱,他还是觉得脸红一下是很有必要的。果然,苹果似的脸出现在千期月面前的时候,她一个沒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來。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午休很快结束,杨嘉画依依不舍的跟千期月告别,并约好了晚上來接她。千期月笑着看他,白色的小西服和黑色的铅笔裤看起來青春活力十足。

“喂?”杨嘉画回办公室的时机很对,刚刚开了门就听见桌上电话响起來了。走过去,接起來,语调轻飘飘,美得甜腻腻。谁叫他刚刚和千期月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他现在就跟刚刚从蜜罐子里跑出來一样美得很。

“今晚早点回來,一下班就往家里跑,有事要跟你商量。”杨航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别人都说杨航瑜打电话有一种固定的模式:从來不带感情,这么久了杨嘉画表示深有体会。他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从來都是冰块脸,所以声音也从來都是一条直线,从不起伏,从无感情。

杨嘉画表示很奇怪,之前媒体谣传杨嘉祯有了男朋友,杨航瑜传他回來的时候都沒有这么捉急,这会倒感觉是火烧眉毛了。“父亲,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这么急?”他打探一下,不然心里会不安。虽然杨航瑜平常不会发脾气,沒人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传说那个时候的他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他最好还是不要看到那个形态的杨航瑜,最好如此。

“回來了你就知道了,你哥哥也会回來。你自己快点。”杨嘉画看着电话,表示这个样子的杨航瑜他完全沒见过,是要闹事呢还是闹事呢还是闹事呢?感觉自己会死的杨嘉画沉默着挂掉了电话。另外一边的杨嘉祯也挂掉了电话,他大概知道杨航瑜是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他回去也只是打打酱油,最多就是撺掇几句罢了。他不是主角,所以随便怎么闹都可以。

“期月,抱歉啊,我父亲让我今晚尽快回去,所以不能來接你了。”明明说好的要去接她的,现在却不得不爽约,他心里愧疚满满,千期月那边倒沒说什么,只是恩了一句就完了。她越是干脆,杨嘉画就越是愧疚。

他不知道,家里有一场大风暴在等着,他是风暴的中心,他是一切的源头,所以他回去的时候最好拿起武装。可是他全然不知,这就意味着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都将处于被动状态。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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