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寒找到姜轻的时候，姜轻也经跟杜云开聊的差不多了，重要信息杜云开都已经告诉了她。
见贺凌寒出现，杜云开便说：“那我先走。”
两个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杜云开明显感觉到，贺凌寒的身上有了杀气。
这份杀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但杜云开现在也不怕，他跟姜轻之间清清白白，姜轻不会让贺凌寒随便对自己做什么。
贺凌寒也是聪明人，他如果想跟姜轻长久地走下去，不可能让他们夫妻之间出现无法抹掉的裂痕。
所以杜云开昂首挺胸，嚣张地走过。
贺凌寒则是走到了姜轻的面前，他沉默地看着姜轻，虽然没有说话，但气场之中的压迫令姜轻有些烦躁。
姜轻抬眼跟他对视着，问：“你要说什么？”
“你呢？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姜轻干脆利落：“没有。”
贺凌寒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几丝嘲讽。
“你堂而皇之的跟初恋情人在餐厅后门见面，现在还说没有话跟我说？”
“那贺总想我说什么？承认我跟他之间有奸情？”
“姜、轻。”
每次贺凌寒连名带姓，且一字一顿叫她的时候，都是气急了。
以前他要维持自己的绅士风度，所以气急了也没有跟姜轻动手过。
现在姜轻怀孕了，他就更不会动手了。
姜轻也有恃无恐，笑着挑衅：“贺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吃饭了。”
贺凌寒扣住她的手腕，漆黑如墨的眼里情绪难辨，“你是不是还介意我跟吴千雪的事？”
“不介意。”
“那你现在跟我甩什么脸色？”
自己主动打电话让她一起来吃饭，还特意在餐厅门口等她，难道还不够低姿态吗？
姜轻一直都是个脾气很坏的人，但不知怎么的，今晚贺凌寒这么气急败坏，她反倒心里毫无波澜。
她只是平淡地笑笑，声音还比平时要温柔些，“贺凌寒，我没有跟你甩脸色，我跟杜云开也只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接触，你有什么想法是你的事，不要跟我闹好吗？”
有生之年，贺凌寒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闹。
他都气笑了，“我跟你闹什么？有什么好闹的？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很有分量吧？”
姜轻身上，现在除了贺太太这个身份比较耀眼值钱之外，再无其他。
贺凌寒就很想不通，姜轻这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这种带了点侮辱性的话语，姜轻原本毫无波澜的心里，竟还是没忍住，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知道贺凌寒不爱自己，但亲口听到他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感觉。
姜轻精致的眉眼中似有悲伤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又重新扬起了笑脸，语调寡淡：“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你心里会有多少分量，我现在不就是母凭子贵吗？我有自知之明。”
她越是平静，贺凌寒就越是暴躁。
以前两人虽然也吵架，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姜轻被他气得跳脚。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反了过来。
见他不说话，姜轻转身就走了，毫无留恋。
不只对他没有留恋，连对两人之间的口舌之战，也没有留恋。
贺凌寒：“……”
……
吃晚了饭，两人回老宅，老太太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
见他俩一前一后沉默地走进来，既没有眼神上的交流，也没有语言上的交流，老太太便出声叫他们过去。
贺凌寒：“奶奶，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现在不处理，集团明天就会倒闭吗？”
贺凌寒：“……”
姜轻：老太太怼起人来，也很犀利呐！
不过贺凌寒说的有事要处理，并不是敷衍老太太，而是真的。
刚才在路上，小唐给他打了个电话，的确是公司有急事。
不管贺凌寒对自己怎样，姜轻总归是不希望贺氏集团出事，那是老太太一辈子的心血。
于是她便帮贺凌寒说了句：“奶奶，您就让他先去处理，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回头跟他说。”
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就是担心他们夫妻俩出现什么矛盾，又一直拖着不解决。
时间久了，两人感情愈发疏离，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过姜轻现在帮贺凌寒说话了，老太太心里也就高兴了点，放了贺凌寒去书房。
姜轻走过去，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来，亲昵地握着老太太的手，“奶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怎么睡得着……”老太太叹着气，又问道：“他没有跟你解释或者道歉吗？”
姜轻微微一笑，“解释什么呀？道歉就更谈不上了，他又没做错什么。”
“不管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是谁的心脏，他半夜出去，就应该跟你说一声。”
老太太很了解姜轻的脾性，很多事情，其实只要贺凌寒一句话，姜轻就不会计较。
但偏偏贺凌寒就是不愿意说那一句话，以至于两人之间屁大点事，闹到最后都会冷战好多天。
老太太是心里着急呀，也心疼姜轻，“你现在是个孕妇，有脾气就要发出来，自己憋着可不好。”
“奶奶，你想多了，我真的没有生气。”
老太太不相信，“你啊，就知道糊弄我老人家。”
姜轻还是笑笑，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奶奶，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老太太点点头，两人一起上楼。
……
贺凌寒在书房处理公事，一直到凌晨一点左右才回卧室。
姜轻那时候已经睡了，不是装睡，是真的沉睡。
最近事情发生的多，她心里挺累的。
她要逼迫自己养好精神，养好身体，然后才能去做想做的事。
贺凌寒毫无睡意，在床边坐着，静静地盯着她的眉眼，一遍又一遍地看。
睡梦中的人毫无察觉，仍旧睡得香甜。
贺凌寒突然就觉得自己可笑，莫名其妙被姜轻牵动了情绪。
实际上，无论发生什么，姜轻都没有离开他的底气，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几分钟后，有人开车从老宅离开。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姜轻醒过来，身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