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虚实

“对。”裴殷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他拉过另一把椅子在成零对面坐下,那双慵懒的眸子收起了散漫,带着沉静。

“为了避免误会,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成零眨巴了两下眼,默默把耳朵捂上,“裴殷啊,咱能不说么,我怕知道的越多,那啥的越快啊。”

裴殷没忍住笑了,“不是,你别想的太夸张啊。”

“好了好了,你说吧!”成零视死如归地放下手,当初要是知道走条路能惹出这么多事事来,打死她都不会踏一步。

至于夏亦修?让他见鬼去吧!

“除了学子外,我还是瀚云暗部的人,当然,只是其中之一,我们的职责也非常简单,没事儿的时候化解点同窗间的小纠纷,有事儿的时候……就做自己该做的事。”

“噢。”成零问道:“那你跟……”

“我跟裴念没有任何关系。”裴殷迅速冷下脸,重申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跟多少人说了这件事而已啊。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成零也只有默默点头,但她敢肯定,裴念绝对跟裴殷有关系。

“嗯,我知道了,你接着说吧。”

裴殷沉声说道:“万藏阁被盗了一本名为《万罗》的古籍,十分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要是落到心怀不轨,且极其晓通奇门遁甲的人手中,可轻易在一方之地掀起腥风血雨。”裴殷直接了当地说道:“是门禁术。”

“那你们大可放心。”成零嗤笑一声,“奇门遁甲也是一般人能学会的?瞅他那蠢样就不是好吧。”

她至今都在为被夏亦修锁在万藏阁背黑锅的事情中耿耿于怀,一逮到机会立马不留余力地摸黑他。

“想当初我师父教了我那么多年,我也没……”

“也没?”

“学会”这两个字立刻被成零用手捂住了,这么丢脸,还是不说为妙。

“咳,没事没事。”她连忙扯开话题,“话说,这种危险度不是一般高的书,早烧了不就好了。”

“虽然危险,但就像你说的那样,天下能将奇门遁甲融会贯通的最多不过寥寥几人,就连总院夫子,也只能看懂皮毛而已。”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话说,你还有师父?”

“有啊。”成零点了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知道点夏亦修的事儿?”

“对。”

“还真是啊。”成零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地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是践国世子,而且不是个好人。”

“这些我了解。”裴殷说道:“你应该跟他接触过,我们从太子殿下那儿得知,夏亦修当天并未离开浮泽之巅半步,我怀疑,盗书者并不是真正的夏亦修,而是一个带着他人皮面具的其他人。”

“不可能!”成零失口否认,同时眉头紧皱,“那一定是夏亦修,我确定没认错。”

裴殷吐出一口长气,原本有些眉目的事情又乱了起来,他烦躁地往后一仰,撞上了椅背。

前几天裴念强制带他离开,是因为在夜都客栈查到了貌似是夏亦修的行踪,总夫子决定当晚暗中进行围攻,夺回万罗。

而自己在暗部中的地位亦是举足轻重,更是修习了……的其中一人,必然要参加,结果在这项任务执行之前,“夏亦修”忽然击溃了早一步派去监视他的人,逃脱了。

往后的三天里,又在夜都不同的地方查到了虚虚实实的消息,最扯淡的一次,是暗部的人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同时看到了“夏亦修”。

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分成两半,在不同的地方出现,肯定是借用了某些手段,比如说人皮面具。

“这件事……太子殿下没查么?”成零犹豫了一下,说道:“要想知道现在浮泽之巅里的那个夏亦修到底是不是真的夏亦修,一查便可。”

裴殷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瀚云内部的事,太子不方便插手,况且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践国王室的人,以殿下的立场,只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那还真是麻烦极了。”成零对里面的绕绕弯弯想想就头疼。

“今天劳烦你了。”见她频频向外看,裴殷说道:“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阿弟呢。”成零拢起耳边的碎发,挥手道:“走了啊。”

“好。”裴殷目送她离开,自己也走出了房间。

他独自倚在窗边,看着暮阳慢慢落下,直到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不见,夜色逐渐涌上来。

时间到了。

裴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在第一层停下后,他沉默地敲开了紧闭的房门。

摇曳的烛火光填满了这间狭窄的屋子,中央放置着一张雕刻着草木的圆桌,围着坐了五个人,他们身后又各自站着一人,彼此间没有交谈,空气安静的像是凝固了。

裴殷掩去脸上的不快,几步站在了裴念身后。

“咳咳咳。”陶孔伸出干枯的手颤巍巍地敲了几下桌子,和颜悦色地说道:“诸位,在这里聚集一起的场面,真是睽违已久啊。”

“我倒宁愿不见,反正没好事。”说话的是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他的脸色微醺,眼神却异常清明,不着调的语气让人很是熟悉。

“哈哈哈,璧昌啊,你倒是说对了。”

陶孔正色道:“这段时间里的确发生了一件坏事,但暂时只有我,裴念,裴殷,衡子南以及暗部的人知道,老夫本来是想在不惊动各位的情况下解决此事,无奈没能做到。”

“那您老快说吧。”璧昌打了个哈欠,“不会您那宝贝罐子丢了吧?”

“去去去,你个乌鸦嘴。”

“诸位,万藏阁里的禁书——《万罗》失窃。”说话的不是陶孔,而是面色憔悴的裴念。

“丢了?”一直闭着眼捻佛珠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坐在璧昌身边的人则锁起了柳眉,与身后站着的人对视一眼,随后出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清越,虽然穿着一身长衫,依旧难掩那窈窕的身材。

那居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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