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幕僚的重要作用

栗妃在湖心亭设宴,其实就是简单地摆上酒菜打算招待窦婴;窦婴随同月莹来到湖心亭,看到栗妃时,恭顺地俯身:“窦婴叩见栗妃娘娘。”

“窦大人不必多礼。”栗妃莞尔一笑,上前一步说道:“今天我见天气不错,所以才请大人来含章殿一叙,大人就当是做客好了,不必拘泥小节。”

“多谢栗妃娘娘。”窦婴站起来依然颔首。

栗妃就坐后,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大人还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吧,你这样站着,我还得仰起头跟你说话,那多费事。”

“臣不敢与娘娘同坐。”窦婴退后半步,战战兢兢地说道。

“欸,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不必拘泥小节。”栗妃客客气气地说道:“月莹,煮茶。”

“诺。”月莹跪下来,开始为窦婴倒茶;而窦婴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坐在栗妃对面。

栗妃瞥了一眼窦婴,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笑道:“窦大人在太后面前都是挺自然的,怎么这会儿在我面前却如此拘谨?难不成窦大人觉得我这么可怕?”

窦婴一怔,连忙解释:“哦,不不不,臣不敢这么想。”

“窦大人,其实我呢,应该好好地谢谢你。”栗妃抿嘴笑道:“昨天的事情真是惊心动魄啊,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窦婴不解地蹙眉,瞅了一眼栗妃,又问:“娘娘是指……”

“家宴上,窦太后打算逼着陛下立梁王为储君,这件事还不够惊心动魄?”栗妃认真地说:“若是当时陛下真的答应,并且立了誓言,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是难以想象。”

窦婴叹息一声,说道:“其实太后的心思,臣也明白,只是祖上的规矩不容轻易擅改啊,坏了规矩,这往后如何令人遵守?何况陛下也不是没有子嗣,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

栗妃扫了一眼窦婴,似笑非笑地问:“这么说来,窦大人其实是提倡陛下在诸多皇子中寻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储君?”

“这是当然。”窦婴突然心里一沉,望过去与栗妃撞上眼,吓得他手一抖,茶水烫了手。

“大人……”月莹一惊,赶紧帮忙擦拭,栗妃也是关心地问:“大人,你没事吧?”

窦婴俯首说道:“臣没事,多谢栗妃娘娘关心。”

栗妃笑了笑,故意说道:“窦大人是朝中大臣,是辅佐陛下的重臣,并且经过昨晚上的事情,相信陛下也知道窦大人的刚正不阿,关心大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窦婴被栗妃戴了高帽子,心里听着有些话中有话。趁着窦婴若有所思之际,栗妃对着月莹使了使眼色,于是月莹又故意说道:“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你直说便是。”栗妃笑着问。

月莹顿了顿,说道:“适才奴婢去请窦大人的时候,见到大人垂头丧气,好像是从长乐宫出来时就有些心事重重了,不知道大人……”

“实不相瞒。”窦婴凝重地说:“臣本想去长乐宫请安,岂料太后吩咐安公公将臣斥走,并且还说以后都不愿再看到臣。”

“其实昨晚上我就看出太后很不高兴了。”栗妃说道:“不过没关系,你是太后的娘家人,就算真有什么隔阂,那也是一两天的事情,等到太后气消,说不定太后还会派人去找你呢。”

窦婴摇头地说:“娘娘有所不知啊,臣也算是了解太后的,昨天的事情太后一定记恨在心,绝不会如此简单就原谅臣。”

栗妃暗自窃喜,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窦大人的精神真是令我钦佩,来,我们就以茶代酒喝一杯。”

“多谢娘娘好意。”窦婴举杯与栗妃一同饮下香茶。

栗妃抿着嘴说道:“其实窦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最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呢,你却总是把谢谢挂在嘴边。”

“臣昨晚上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窦婴沮丧说道:“或许就此,臣不能再陪伴太后,甚至不能在朝廷立足,可是就算让臣再选一次,臣还是会这么做。”

“窦大人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栗妃拍手叫好,冷静地说:“好吧,既然大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呢,除了要谢谢你,还得请你帮个忙。”

窦婴注视栗妃,惊疑地问:“不知道栗妃娘娘有何事需要臣帮忙?”

“当然是关于江山社稷了。”栗妃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说:“相信窦大人不会拒绝我吧。”

“跟江山社稷有关?”

栗妃站起来,点了点头,踱步说道:“想一想,之所以太后昨晚上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那是为什么?”

窦婴凝思片刻,栗妃又道:“那是因为到现在,陛下还没有立太子啊。”

窦婴恍然说道:“所以娘娘是觉得……”

“只要陛下立了储君,相信太后也就不会这样做了,而陛下也不会处于一种两难的抉择中。”栗妃想当然地说:“窦大人,你认为呢?”

窦婴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没想到栗妃娘娘想得如此透彻。”

“大人,您以为在陛下这么多皇子中谁最应该被立为储君?”栗妃引导地问。

窦婴说道:“废后无子嗣,那么按照祖训,当立皇长子。”

栗妃咧开嘴,开怀笑道:“果然是窦大人,一点就明白。”

“可是……”窦婴有些迟疑,而栗妃却打断他的迟疑,继续说道:“不管陛下要不要立皇长子,我栗妃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想让窦大人做荣儿的老师,因为只有窦大人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教好荣儿。”

窦婴怔然地惊住,回过神来时跪在地上,俯身说道:“臣何德何能……”

“大人有德有能。”栗妃走过去,亲自搀扶起窦婴,说道:“从今后,刘荣就要依仗大人你的教导了。”

窦婴突然全身也来了精神,坚定地说道:“承蒙娘娘错爱,窦婴一定竭尽所能地辅佐公子荣,只不过现在时局恐怕窦婴也无法抉择陛下究竟要立谁为太子。”

“就冲着你刚才那句话。”栗妃淡笑说道:“祖训在先,当立皇长子。”

田汾叩拜之后坐上前,王姝正摆弄花粉,田汾一边帮忙一边说:“姐姐,我听说了宫

里的事儿。”

王姝斜睨一眼田汾,笑着说:“你一个小小的郎官,倒是挺有本事的,后宫的事儿也能打听到。”

田汾抿嘴说道:“那也是因为有姐姐您在后宫坐镇嘛,那些个宫女内侍若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怎么会搭理我这个郎官。”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打探到什么?”王姝含笑地说。

田汾沉着脸,凝重地说:“听说太后居然想让陛下立梁王为储君?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你不是打听了吗?”

“哎呀,这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弟弟不敢轻信。”田汾一板一眼地说。

王姝停下手中的活儿,扭头说道:“还真有这事儿。”

“啊?”田汾傻了眼,又问道:“那陛下答应了?”

王姝忧心忡忡地说:“陛下左右为难呢,当时的情况你是不在场,换做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像太后变了个人似地,一点也不顾念祖上的规矩了,这不明摆了让陛下难做嘛。”

田汾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倒是听说了太后特别疼爱梁王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反常;如此说来,最后还是没答应?”

“好在窦婴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王姝忙于手中的花粉,又对着田汾煞有其事地说:“我听说太后解除了窦婴进出皇宫的门籍,并且将其赶出长乐宫,不愿见到他,看来这次太后是真的很生气了。”

“毕竟还是一家人呢,就算是生气那也是一时吧。”

“那可不一定。”王姝站起来说道:“太后这人啊,要是真的生气,可不是一时半时能原谅的,之前她就生兰落的气,居然恨了十几年。”

“不过这个窦婴倒是胆子挺大的。”

“像这样的贤臣,确实少有了。”王姝肯定地说:“对了,你啊,应该要多学学人家。”

“姐姐放心吧,我也是经常去窦府与窦大人见个面说个话什么的。”田汾谄媚地说:“像他这样的贤臣,相信皇上以后不会亏待他的。”

王姝定了定神,沉思道:“其实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有点小小的冲击。”

“姐姐怎么了?”

“陛下根本不想将储君的位置交给梁王,这说明陛下还是希望自己的皇子成为太子。”王姝踱步说道:“而现在陛下还没有立太子,不晓得他心目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田汾眼珠子一转,凑过去说道:“当初陛下不是希望将姐姐你立为皇后吗?”

“那又如何?”

“这还不简单。”田汾说道:“皇后的孩子必定是太子啊,只要姐姐做了皇后,那彘儿……”

王姝转身对着田汾,严厉地说:“可是按照祖上的规定,太子是立皇长子,彘儿上面别的不说,就是一个刘荣就已经将他压了下来。”

“姐姐,太后敢于挑战祖训,您何不也效仿太后那样。”田汾鼓励地说道:“至少姐姐您是有陛下撑腰的,还怕什么。”

“有陛下,没错,我抓住了陛下的心,这是别人所没有的。”王姝恢复信心,露出深邃的笑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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