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刘柳父母大闹灵堂

霎时间,世界都进入了静音模式。

救护车声,学生的呐喊声,鸟声,树叶沙沙声,在这一刻,全都消了音。

瞳孔涣散的刘柳被架上推车,浑身是血的她五官早已模糊。

就连眼球上,都是浓稠的鲜血与灰尘!

她好像听见了诗锦的呐喊声,她好像,也看到了诗锦难得一见的慌张与绝望。

手指动了动。

此刻。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

可抽了几天烟的她,健康的嗓眼全数被浓痰卡住,发不出声来。

她,好想说:

麻辣豆腐脑,和小笼包,买来了吗?

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好饿,好饿……

真的想吃一口……

然后好好活下去……

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

但现在,好像不行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冰冷的手被诗锦紧紧攥住,抹了导电糊的除颤仪一次又一次按在她的胸口——

按下,提起。

按下,提起。

……

眼看屏幕上的频率峰值越来越缓和,医生克制住发凉的心脏,努力将刘柳从死亡边缘营救。

刘柳已经失去了痛感,脑袋歪倒在一侧,被血糊住的眼静静注视着诗锦,眼角,划出了一滴泪。

干裂的嘴唇艰难吐纳着香烟气息。

“什么?”诗锦耳朵凑过去。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刘柳眼泪越来越多,提着最后一口气,说了一句:“我,好,饿……”

断断续续的话音落下后,“滴——”

仪器上的波浪线,最终还是平直了。

这声音真的恼人刺耳!

诗锦红了眼。

救护车刚刚停在急诊室门前,刘柳已经彻底死亡!

抢救她的医生跪在车厢里,拿着除颤仪的双手发颤,自责的低下了头。

“刘柳?”

诗锦不敢相信,唤了一声。

但手里的指头,已经开始冰凉。

“刘柳?”

一滴泪落在了镜片内侧。

直至救护车门打开,医生看到这一幕,纷纷忘记了走路……

后来诗锦不死心,请求大夫将刘柳抢救。

然而,功夫终负有心人。

偌大的医院,先进的科技,还是没能留住刘柳!

花一般的年华,自此,彻底,消逝!

殡仪馆,诗锦和简姿,还有朵宝站在灵堂一侧,断断续续有兰城大的学生前来吊唁。

简姿的眼睛都哭肿了,若是她能早点醒来,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满腔郁气让她难受,憋了许久,还是将脑袋埋到诗锦怀里哽咽。

从最初的哽咽,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诗锦默默抚顺着简姿的脊背,墨镜下的她,眼眶也是发红的。

她以为,一个想要吃早餐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轻生的!

可,她真的轻生了!

刘柳清秀的五官在灵堂上宛如凋谢的路边枫叶,在这本该是收获的深秋,孤零零洒落在冰凉的地面,结束生命。

她的笑颜带着倔强与彷徨。

她的遗言里,也写下了不愿再见父母。

这得是经受了父母多少压榨,才会说出死也不相见的绝笔书!

此时,一道欣长笔直的黑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

灵堂里大多数都是兰城大的学生,刘柳的亲戚还在长途路上,要想赶回来,还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褚辞的出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纷纷猜测刘柳和褚辞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这位臭脾气的少爷来吊唁。

熨烫平直的西装紧贴肌肉轮廓,精瘦却不羸弱。

手里拿着一株白菊,走到灵堂前,将菊花放在深棕色台案上,向后退一步,双手握住鞠了一躬。

身侧的傅谨和褚下也依次放花,鞠躬。

之后,褚辞转身来到诗锦跟前,简姿哭得眼泪都干了,站在一旁一哽一哽的。

“进去么?”褚辞问的是诗锦,灵堂旁边是休息室。

诗锦在这里站了大半天,没吃没喝,估计血糖很低了。

诗锦点点头,褚辞唇角微勾,揽着她娇小的肩膀去了隔壁休息室,而灵堂则是由傅谨和褚下主持。

不一会儿,就听到灵堂外一阵骚动。

紧接着穿着五颜六色的人纷纷涌了进来,褚下抬头望去,领头的两个与刘柳眉眼间很相似,又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估计是刘柳的父母。

褚下迎了上去,刚张开嘴巴。

“啪!”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扇了过来。

“就是你侮辱的我女儿?”刘母瞪着眼珠子怒问。

褚下整个人都懵了,他好像从未干过什么缺德事吧!

脸颊燥热中发疼。

“前辈您”

刘母还想动手,傅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矜贵的眉眼间是冰冷与疏淡:“前辈,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别乱打人。”

“我打你怎么了?”刘母是个泼辣的女人,扯着大嗓门,惊动了灵堂里其余吊唁的人。

“还有你们!”

刘母指着来吊唁的同学,呲着牙吃一副恶狠狠的凶样:“你们一群畜生!假惺惺的来这里吊唁?要不是你们,我女儿能死?我女儿绝对没死!没死!”

在刘母看来,刘柳的死完全是因为兰城开放的校风。

若是学生们不谈恋爱,她的女儿也不会被诱惑。

都是这群心思不纯洁的人,污染她冰清玉洁的女儿!

刘母已经失心疯了,身后的刘父更是黑着脸,一把将傅谨推开,跟着妻子直接往灵堂后面冲去。

傅谨终归是外人,侧头看着撒泼骂人的刘柳父母,隐忍不发。

而夫妻二人的作为,也让吊唁的同学寒了心,一个个放下花朵与吊唁金后,仓皇离开,生怕被刘母那种疯婆子抓住扇耳光。

冲到后面,就见棺材上盖着白布。

刘母不相信,抓起白布扔到旁边,苍白无血丝的刘柳,正穿着崭新的衣服,安静躺在棺材里。

“柳柳啊——!”

刘母扯着嗓子嘶叫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棺材旁,嚎啕大哭。

刘父不忍看自己的女儿,别过头去,豆大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外面趟。

气氛,低迷绝望到了极点。

休息室。

喝了一口小米粥的诗锦,才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流通了。

褚辞坐在身侧,深邃的凤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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