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丫四面八方寻找男孩儿的线索,没有人能告诉她男孩儿在哪里,实际上男孩儿就在她白杨林附近。

当二丫找到男孩儿时,他已经病在床上不能走了,二丫一见泪水濠沱,情不自禁叫喊:“你是怎么搞的嘛,病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一下,难道说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男孩儿吃力地说:“我不想让人帮助,我很好的……”二丫痛心地说:“用不着别人帮助难道还用不着我的帮助吗?”男孩儿勉强露出笑容:“你也帮助不了我的……”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二丫忽然找到院长询问男孩儿病情:“你就跟我说花多少钱能救他?”院长是一个老权威,他小心翼翼地说:“保守说也要几百万,可能还需要更多……”二丫说:“就这样定了,花多少钱是我的事,救他是你们的事,从现在开始他的命在你手里,花的钱在我手里,咱们签合同如何?”

院长说:“救死扶伤是医院的责任,拿来钱财是病人的事,我相信你的,明天拿来钱咱们再谈。”二丫说:“好,你等着。”二丫回去了,第二天,将支票交到医院,对院长说:“这是空白支票,花多少填多少……”院长也不相信支票有用,暗中派人去银行调查,一查一问果然有钱,于是院长派人专门为男孩儿成立一个抢救小组。

说实话,如果没有二丫的钱,医院是不可能抢救的,男孩儿在医院抢救下脱离危险期。当男孩儿知道是二丫用白杨林的钱救了自己时,他真是感激涕零,即使自己的爹妈也未必这样尽力。他发誓对二丫好,并说病好后一定娶二丫为妻子,可是二丫却说:“用不着娶我这样的人为妻子,还是奔自己前程吧,你不是想出国吗?我资助……”

二丫是咬着牙齿说的,一是她舍不得男孩儿走,二是她也没钱了,白杨林的钱除了救男孩儿剩余不多了。原来,二丫为了给男孩儿治病,卖了白杨林,现在当她说资助男孩儿时,他怎能再接受资助呢?二丫说:“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帮助你办成,你不用推三挡四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男孩儿果然如愿以偿,去了美国。

男孩儿走了,二丫每天在白杨林转悠,一心一意扑在白杨林里,她现在不是有钱企业家了,乡亲们也不嘲笑她了,今天谁家吃饭叫二丫,明天谁家有好吃的也请二丫,于是她在乡亲们照顾下又恢复往日的欢笑。

要说世界上有些事是看不透的,男孩儿到了美国后,每天想着二丫的艰难,他说什么也要帮助她度过艰难。有一天,男孩儿遇上一个画商,不知怎么男孩儿跟他讲起二丫的画,于是他们商定拍卖二丫的《白杨林》。在画商策划下,二丫画的《白杨树》吸引很多艺术家,他们异口同声说这幅画拥有空前绝后的艺术感受。

最后的拍卖结果是,这幅画被拍卖二千万美元,成了当时美国的最大新闻。当男孩儿把消息告诉二丫时,她不相信,然而千真万确,这是真实的,没过多久,二丫账户上存储二千万,而且是美元,她又是有钱的人了。

这次是真有钱了,二丫为答谢男孩儿想去美国看望他,可是有人告诉她要办护照。办护照就办护照,二丫说用多少钱能办下来,有关人员告诉她用不着多少钱,只是几百元就够了,二丫说办吧,越快越好。

这时节的二丫心都飞在路上了,她恨不得马上飞到美国,看望在美国的男孩儿。

按照正常情况,办护照需用半月时间,二丫用这时间与男孩儿通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打算。男孩儿知道想拒绝也是来不及了,只是盼望她早日到。二丫放下电话后,每天在白杨林里劳动着,她也盼望护照早日办下来。可是护照没办下来,她受到了牵连,上任市长贪污受贿事发,被双规了。新乡长也是受牵连,只是没双规,被撤职。当他返回村子时,恰巧是二丫要离开的日子,她一见面就说:“你放心吧,有我在就有你在,咱们在一起过日子吧。”

二丫没有去美国,护照报废,每天她带着新乡长在白杨林里转,而且还给新乡长开工资。感激得新乡长说:“管我吃喝就行了,没必要给我开工资,就当我是小工。”当初被新乡长派来的乡干部绝大部分回去了,二丫招些新民工,一心一意莳弄白杨树苗,以前的白杨林渐渐恢复原样,二丫兴奋地开始销售树苗了。

在美国的男孩儿左等不见二丫,右等也不见二丫,打电话询问为什么示来了。二丫说:“现在有困难,等到我处理好了马上见面。”男孩儿等不了,一屁股飞来了,暗中打听,原来是等待新乡长。男孩儿气愤地想与新乡长决斗。

男孩儿约新乡长在白杨树下决斗,新乡长不明白,问男孩儿:“你为什么要跟我决斗,我并没得罪你呀?”

男孩儿说:“你误了二丫的前途,我不跟你决斗跟谁决斗?”新乡长说:“二丫想干什么用不着你管啊,你我只是一个客人,干什么非要拼命啊?”男孩儿说:“我要带走她去美国发展,她的绘画很有价值,你知道吗?”新乡长说:“我知道啊,我也劝告她去美国发展,可是她说在村子里更有发展,你让她走吧,我没意见。”

男孩儿没想到新乡长会这样说,他们完全是替代二丫着急,可是二丫完全是在为自己着想,新乡长很感动,决定劝告二丫去美国。当新乡长对二丫说完自己的意思时,二丫恼怒了:“你觉得去美国我就有发展吗?美国有什么了不起,离开美国人不活了吗?”二丫这样一说,新乡长无话可说,他劝也不劝安心莳弄白杨树苗。

男孩儿找二丫时,她也是这些话,男孩儿有些伤感,他对二丫说:“你知道你现在的作用吗?你不再是乡土丫头了,你现在是艺术家,是画家,你有能力绘画,有能力靠绘画养活自己,你不能再返回乡下过日子了。”二丫听了很是兴奋,可是她仍旧拒绝男孩儿的好意,她轻声地说:“谢谢你对我的鼓励,让我认清自己,可是现在我不能离开,你看看乡亲们是离不开我的,离不开白杨林,如果我走了白杨林怎么办,乡亲们怎么办?”

“难道说世界上没有二丫乡亲们不活了吗?”男孩儿忽然提出问题,而且是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二丫思索好久才说:“难道说去外国我一定会有好日子吗?难道说离开乡土人就不是人了吗?难道说我非当画家不可吗?”二丫振振有词,努力说服男孩儿,可是她的话明显带着情绪,男孩儿有些受不了,叫喊着:“你是绘画天才,怎能被树木坑害,我劝你离开是为艺术品,不是为你个人利益,更不是为了微不足道的乡土乡亲……”

二丫不高兴了,愤愤地说:“你这话我不爱听,乡土怎能是微不足道,你不是看不起乡下人吗?我也是乡下人,难道你看不起我吗?”男孩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去外国有发展……”二丫说:“得了,你又错了,难道去外国就有发展吗?你看看有多少人在外国又回来了,他们是叶落归根……”

男孩儿没有能力劝说二丫,最后伤心地离开了白杨林,走的那天二丫送他很多礼物,都是白杨林的土特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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