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天一斤汗

蒯良头上挥汗如雨,走在身旁的蒯越不断的劝慰:“大哥,别急,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在悲伤了。咱们想想办法,如何让张将军与何军师接受这个现实。”

蒯良颤巍巍的双手微微抬起,抖的厉害:“二弟啊!这事如果直接告诉张将军与那何军师恐怕会对他们是致命的打击。那张将军一直深爱着张夫人,他如果知道张夫人死于蔡瑁之手必定会疯狂报复,到时这襄阳城将生灵涂炭。我们蒯家的基业必定毁于一旦啊!”

这蒯良不愧为商人出身,他怎么可能为张允的家室的安危着想。做为蒯家的掌门人他也只会考虑到蒯家的利益。在这一点上,蒯越与蒯良有着相同的地方。

蒯良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二弟,为兄真有点乱了方寸,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蒯越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哥,这蔡瑁太黑了。现在能治他的就一个人,便是荆州牧。可那刘荆州又是这般模样,我也心怀意乱。不过大哥,你是否想将此事瞒住那张将军与何军师?”

“嗯,大哥正有此意。能瞒一天是一天。大哥可不愿看到这荆州内乱,襄阳城饱受战乱之苦啊!”蒯良已经是焦头烂额,仿佛一时间苍老了十几岁。

蒯越非常理解蒯良的想法,他当然不忍心看到蒯良如此颓废。可蒯越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哥,我以为此事不可如此。如若我们不将此事告知张将军,那张将军定会以为家眷无恙。那他一定会让我们想办法去救出张夫人等人,你说到时候我们到哪里去给他找个夫人去。”蒯越说完看看蒯良毫无反应,又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不知道此事还好,可偏偏我们却又知道了。那张将军现在是否完全相信我们还真不好说,如果那张将军知道此事后误以为是我们搅在里面,大哥,那我们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蒯良一直安静的听着蒯越的分析,此时,已经心怀意乱的蒯良哪里还有心思想对策,出主意。到是蒯越显得理智的多。这幸好也是张允的老婆被杀了,如果是蒯家的人遇害,真不知这蒯良会是什么模样?吓傻,吓瘫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蒯氏两兄弟无论谋略,人品其实都是旗鼓相当的。自刘表任荆州牧以来,两人的聪明才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而随之蒯家的家业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蒯良其实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前程是无法赶超弟弟蒯越的。今日,得到张允家眷遇害的消息两人天差地别的反应便印证了此事。

蒯良的心思怎么也平静不了,尽管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不再喘粗,尽管他强硬着用自己的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尽管他不断的重复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但是,这样的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始终会在蒯良的脑子里打转。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就会像一个巨大的魔咒,摆脱不了就只能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判断一个优秀的谋士不仅仅是看他出了多少锦囊妙计,也不仅仅是读通了多少的兵书战法。而更关键的在于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里素质。军师是主将的脊梁,军师是主将最有力的支撑。一个遇到事情自己便心怀意乱的军师如何能帮

助主将摆脱困境?

蒯良从心里佩服自己弟弟的这种心里,甚至是有着少许的嫉妒:“二弟,你遇事的沉着无冷静是我无法比拟的。我相信你说的将此事告知张将军一定有你的道理。不过,二弟,你可要想清楚,张将军和那和军师知道此事必定不会罢休,他们定会随时起兵攻城的。”

“大哥,这事我考虑过了。张将军即使不知道此事,那蔡瑁做了此事他也会有第二手准备。他一定会知道张允将军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他会让蔡氏假借荆州牧之口提前立刘琮为荆州牧,那时张允同样会反。不如我们将消息通知张允将军,然后劝她先料理完丧事,再做打算。大哥,你看如何?”

蒯良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不过说服张允将军与何子俊的任务非常重要,我看现在只能二弟你亲自前去了。”

“那是当然,大哥你就放心吧!”蒯越将蒯良扶上等候已久的马车叮嘱道:“大哥,你先回去,我立刻就去张允军营。”

“什么?你现在就去?”蒯良不可思意的看着蒯越:“二弟,你这也太急了吧?”

“唉!不是我急,只是我没还不知道这蔡瑁下一步棋会怎么走?而且,这件事憋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不如早些说于那张将军,早做打算!”蒯越虽说看起来比蒯良要沉稳的多,不过这件事情的复杂性的确是蒯越一个人无法把控的的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天要亡我荆州,也是没办法的事。”蒯越暗自说完,乘上另一辆马车向城外奔去。

“报张将军,蒯越大人求见。”营帐外一士兵匆忙禀报道。

“咦,奇怪,我刚从襄阳城回来,那蒯越怎么就尾随而来?这蒯越不会是刚同意加入我们阵营就有妙计献上吧?那可要恭喜主公了!”何子俊听完禀报便与张允调侃道。

张允此时心情非常爽快。刚从何子俊口中得知那蒯氏两兄弟心甘情愿的臣服,现那蒯越立即前来,哪怕就是不奉上妙计,至少也能说明那蒯越此时是没有二心的。

张允听完何子俊的调侃,哈哈大笑:“那就借何军师吉言了。快请蒯大人进帐!”

蒯越脸色沉重的走了进来,发现那张允与何子俊还有诸多副将都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不觉一身冷汗。

这尼玛都是以为我来报喜的,我却来报丧,这可如何开口。蒯越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竟犹豫起来。

倒是那张允不急不燥,也不计较那蒯越是否遵循官场礼节,便笑呵呵的说道:”今日早晨起来发现这军帐外的树枝上居然有喜鹊在叫。算命先生都说这喜鹊晨叫乃大吉之兆,今日这何军师所言异度先生愿与张某共成大事便以为是大吉之事。没想到,异度先生居然亲临军营,真是令军营蓬荜生辉。此才是大大的吉兆啊!哈哈哈!”张允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之情。

众将领见张允如此高兴,也跟着随声附合,唯独那何子俊没有出声。他似乎从蒯越进来之时就看出了什么端倪。

蒯越本是心虚,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这营帐之内的将军都将他蒯越当成英雄一般的膜拜,这让蒯越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结结巴巴的说道:“蒯……蒯

越……参见张将军与诸位将军!”当这句基本官场的开场白说完之后,蒯越额头的汗珠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张允与那蒯越本有交往,蒯越的为人张允还是可解一些的。今日,张允见蒯越如此表情,这还未说话便已大汗淋漓,甚为奇怪。

在这张允的心中,蒯越还是一位非常有水平的谋士,在这荆州官场是无人可以匹敌的。如此厉害的谋士今日这般水准肯定不正常。而张允也绝对不会相信蒯越是心中有事情而不敢开口,这绝不是蒯越的作风:“蒯大人怎么如此表情,一副特别难受之模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若如此,我即召军中郎中为您诊治?”

张允关切的口吻让蒯越不自在到了极点。不行了,这要是再不说话,不知道这后面如此多的将军会如何奉承,越往后拖越不便开口。蒯越咬了咬牙,妈的,豁出去了:“禀报张将军,蒯越有一重要之事要禀报。”

“哈哈,我就说罢,大大方方的蒯越蒯大人今日怎么会如此表情呢!蒯大人尽管说来,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张允洗耳恭听。”张允还是没有意识道蒯越的话与他的表情相结合的结果。

“张将军,蒯越说的是张将军的家事。”蒯越不敢继续说下去,他必须的看看张允与何子俊的脸色,确保二人不会太突然的惊恐。

“家事?蒯大人,您是说我夫人?”张允好奇的问道,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收敛起来:“蒯大人,快说我夫人怎么了?”

蒯越见张允如此表情不愿再说下去,可话已说了一半,这不说肯定不行了。便低着头说道:“张将军早上所见喜鹊恐非吉兆也!”

张允听罢更加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张将军,何军师……那……那蔡瑁老儿……他……他已经将张府上下老小全部秘密杀害。无一幸免!”蒯越说完一下跪在地上:“张将军节哀!”

“什么?难道张夫人与月儿还有爷爷一并惨遭毒手?”何子俊惊恐而又不愿相信这一切,大声吼道。

蒯越跪在地上点点头,不敢说一句话。

“啊!”何子俊发疯似的猛捶着桌椅,潘飞死死的将他抱住:“何军师,何军师,冷静点,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蔡瑁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杀你全家……”何子俊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声狂吼着……

何子俊不是最伤心的人。张允失去了深爱的妻子,眼泪落满了脸庞。张允没有如何子俊般的疯狂,那双带着仇恨而又挂满泪珠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蒯越:“你何时得知此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张允仇恨的双眼,蒯越不觉的后退两步:“张将军,今日我本想与大哥设计混入张府与张夫人见上一面,商议如何将夫人与何军师家眷救出来。那蔡瑁老儿便告诉我们,刘备将其打伤并到了将军您这儿,而且上次救大公子之事让他难以忘记,一怒之下就将张府上下灭了口。”

张允听后,颤微微的身体不停抖动,“噗!”张允突然一口鲜血琮嘴里喷射出来。

“将军,将军!”众将军赶紧扶稳张允:“将军保重,将军节哀!”一时间,军帐内哭声连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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