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真的不是我！我八字胡对你的衷心天地可鉴！求你了，别把我送去芭蕉林！”八字胡半跪着，声嘶力竭对傲图求饶，傲图挥了挥手，两个大汉上来，架着八字胡胳膊让他不能动弹。
傲图接过女助手递过来的手套，一根根地插入手指，套好，抚平：“还有什么话要留吗？”
八字胡看着他手里的手电筒，绝望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他哆嗦着嘴唇，开开合合说不出一句话，他转头想对屋子里的人求助，小眼睛胖蛮人接收到他的目光，干咳一声背过身去，大哥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假装去看窗外风景。
其余几个交情不深的，甚至不知道八字胡为什么会得罪族长，都在私下猜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危害部落的事，才让族长如此铁面无情，所以此刻，更是对他没有怜悯之心。
女助手看得不忍，但也知道傲图决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别怕，林娜会将你照顾好的。”
八字胡听见她的话，终于彻底绝望了，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浑身瘫软下来，一股黄色液体从下体流出，他也丝毫不觉得羞耻，毕竟，羞耻是人类独有的感情，而他，即将要失去这个身份。
电光一闪，屋内寂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时间过去一分钟，仍没有人出声，沉默渐渐变为弯钩，勾引出大家内心的恐惧，除了傲图，每个人都在心底害怕：这样的命运，将来会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最终还是身为族长的傲图，开口打破凝滞的气氛：“好久没去芭蕉林了，一起去看看吧。”
尽管是在日头最盛的时候，芭蕉林里却一点也不热，若是在阴凉处呆久了，还会觉得有些阴冷。傲图站在岗哨台上，可以将芭蕉林尽收眼底，一段嘹亮口哨声响过后，他看到芭蕉林叶中，窜入一群黑影，将安静生长的树木，折腾得动摇西晃。
“现在还是一百零四只吗？”傲图用望远镜看到，一只皮毛棕黄的小猴子，独占了一颗芭蕉树，它迫不及待扒开一根芭蕉尝了尝，好像并不满意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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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到一边后，又用毛手去勾下一根。
一个穿着护林服的中年女性，看向猴子的眼神很是宠溺，就像看着自己家的毛孩子：“还是一百零四只，它们对这里的环境很适应。”
“这么说来，就算是无人照料，它们也能在野外很好地生存下去？”
“不。”琳娜摇摇头：“有一个模拟人种需要特别照顾，族长您跟我来看。”
跟着林娜的脚步，他们走出了密林，来到一个山洞入口，随着逐渐深入，傲图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在下降，与外头比起来，可能相差了二十度，好像突然转换到了需要穿羽绒服的冬季。
林娜适时递过来一件棉衣：“里面还更冷些，您的腿没问题吗？”
“不碍事。”傲图披上棉衣，脚下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他很想看看在山洞深处，是怎样的环境。
大概继续走了五十多米，一道精钢制成的铁门，拦住了他们去路，林娜轻车熟路地，将手掌放在铁门中央的猴头型标志上，铁门便自动向两旁退去。
山洞里射不进日光，用的也是冷光灯，仿佛在极力营造一种“寒冷”的氛围。傲图面前是三面光秃秃的山壁，连一根野草点缀都没有，整个山洞面积不过三十多平方米，他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就能将每个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林娜，你不是带我来看猴子吗？”
林娜手中拿了一个遥控器，她按下中间的按钮：“族长，您看向下面。”
傲图低头，心跳停止了一拍，又马上镇静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站在坚固地面上，可当林娜按下遥控器后，地面上的泥巴、石头纹路、青苔突然消失不见，整个地面变成了一整块透明玻璃。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过硬，现在肯定已经吓得腿软了：“原来地面是假的。”
“做成玻璃，是为了让人在这里，就能仔细看到下面的情况。”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直接下去？”傲图看见几只皮毛雪白的猴子，正在飘满浮冰的水池里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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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模拟的因纽特人，它们在寒凉的环境中，性情会变得温和，饮食也比较好照顾，如果放到外边去，就会变得暴躁，富有攻击性。而且它们喜欢天然的冰块，不接受空调冷气，为了降低冰块融化速度，我们很少打开下面的大门。”
“它们爱吃芭蕉吗？”
“也爱，不过肉类吃得更多些。”
傲图蹲下来，将脸部更贴近玻璃，下面的猴子感应到有人在看，也抬起头来对视，小眼睛，鼻子宽而扁，神情慵懒全无防备，没有外面猴子的狡黠灵动，更多是无害的可爱。林娜对着它们微笑，它们也就张开嘴，对林娜露出牙齿打招呼。
“看样子，你跟它们的关系不错。”傲图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而没有将力量过多压在手杖上，因为玻璃地面从视觉上，带给他一种易碎的错觉。
“天天见着，自然就会熟悉亲近。”
傲图知道林娜是谦虚，她比傲图年长几岁，在核灾难以前就拿到了兽医硕士学位，对猴子的习性有过深入研究。要是换了没有理论知识的普通人，要对付这些聪明的灵长类动物，可没那么简单。
“看见它们都生活得那么好，我就放心了。”
林娜知道傲图话里有话：“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八字胡，它会生活得很好。”
傲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两人一路沉默走出洞外。外面的猴子已经消停了，大部分爬到“品”字型树屋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盹。少部分在石头上互相清洁皮毛，看见有人来了一点也不怕。
“族长，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傲图转过身看着林娜：“要问什么就说吧。”
“先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帮助我们，建立一个完全平等、友爱、自由的人类世界。”
林娜不止一次听到这个答案，就像反复洗脑一般，听得多了，逐渐就从完全不相信，变为如今的将信将疑：“可要是这样，人还是人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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