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田绘梨花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盒年轮蛋糕,喜滋滋地把蛋糕提到了茶几上。
今出川盯着纸盒,低声说道:“这是友香姐姐买给我的。”
生田绘梨花专注于拆开盒子,勉强应了一声:“哦!”
今出川继续强调:“也有人给我买年轮蛋糕。”
生田绘梨花拿刀划开蛋糕,白了她一眼,“你竟然还在在意娜娜敏没给你蛋糕的事情?”
“哼。”
今出川不想说话了。
她在意的其实是高山送给生田的蛋糕。
生田绘梨花真是笨蛋。
生田并没有注意到小渡给自己倒的是什么饮料,吃得两颊鼓鼓囊囊的时候,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迅速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红酒吗?”
生田绘梨花努力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很困惑地盯着今出川,话说得有些含糊:“你打算干嘛?”
“诶?”
今出川也有些疑惑,为什么生田没有醉?而且她怎么一下子就知道这是红酒?
“你不会是偷的你爸爸的红酒吧?”
生田绘梨花仔细地观察着杯中的暗红色液体,深深觉得,一切沾上了今出川叔叔的名字的东西,都显得很高冷。
“…不是偷…是顺手拿出来的…”
在比较了一番从麻衣样她们那里顺来的清酒、烧酒、啤酒的优劣之后,今出川选择了自己从爸爸的酒柜里顺出来的红酒。
“而且,从麻衣样她们那里拿的酒,我有付钱…她们现在还没找上门来,应该没事了。”
以麻衣样的程度,根本不会怀疑鞋柜上多出来的钱的来源。
生驹高估她了。
“合着你还去麻衣样那里做江洋大盗。”
生田绘梨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夸小渡有行动力吗?
这好像不是应该被夸的事情。
“你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
今出川戳了戳生田绘梨花,发现她甚至脸都没有红,这一点,让今出川完全不知所措——她原本以为把生田灌醉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毕竟,她从没见过生田喝酒。
“谁会一口就醉啊!你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
生田绘梨花撇撇嘴,然后夺过今出川的杯子,把她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给她满上了酒。
“公平一点,我喝一口,你喝一口。”
今出川立刻摇头,低声说:“我不能喝酒。”
“切,我又不像娜娜敏和麻衣样那样会拍你的糗照。”
生田绘梨花戳了戳她的肩膀,试图说服她。
她继续摇头,“我们这个年纪,是不可以喝的。”
生田绘梨花白了她一眼,然后抿了一小口酒,低声嘀咕:“反正喝都喝了。我觉得你偷了一瓶比较贵的酒…所以,为什么想灌醉我?你到底想干嘛?”
今出川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很可疑的红晕。
她嗫嚅着,手握成拳又立刻张开,学着生田绘梨花的样子,却只抿了一点点酒。
大概是只能打湿嘴唇的程度。
所以她当然还有理智,但因此在心理作用下生了些勇气,所以可以很直白地问道:“只是想问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是怎样的。”
“其实这不是需要把我灌醉之后才能问我的事情。”
生田绘梨花叹了口气,不可控制地觉得有些累了。
词不达意,无法传达。
今出川敏锐地发现了她的负面情绪,有些着急地靠近她,跨坐在她身上,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你是不是,想…要…我?”
她语出惊人,让生田绘梨花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想说——你现在还清醒着吗?
但是今出川的眼神很清亮,她甚至微扬起下巴,一本正经:“我在女校里,见多识广。”
话说得竟然有几分骄傲。
生田绘梨花真的不大懂她的骄傲从何而来。
所以生田绘梨花没有应下这个话题,又作势喝了一口。
今出川自觉瞒着生田给她倒酒确实不对,所以这一次不复谨慎,很实诚地喝了一小口。
红酒的味道,和之前喝的酒精饮料的口感大不相同。
她晃了晃脑袋,又继续说:“我爸爸说…万一你是小孩子过家家怎么办?而且,我们好像确实和我在女校里见到的那些…不大一样。”
生田绘梨花必须承认,即使这并不是激将法,但她有被刺激到。
她克制住想要凑近小渡的欲望,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又抬起杯子装摸作样。
小渡果然再次被她的假动作欺骗到了,有些迟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又喝了一点。
小渡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可是…我好像确实不想和你做任何事情…上次麻衣样对我…我觉得好可怕。”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有些语焉不详模棱两可。
生田绘梨花第一时间捕捉到关键字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就…麻衣样…脱了我的衣服啊。”
这一次,生田绘梨花没有喝,但是今出川习惯性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不知不觉间,她的脸色已经很红了,眼神倒是意外地亮得厉害。
生田绘梨花按住她的肩,皱着眉头,表情严肃:“麻衣样这个万恶之源!脱了衣服,然后呢?”
今出川歪了歪头,粘乎乎地说:“然后有些热…”
“有些热?”
生田绘梨花咬着牙,还想问清楚。
今出川半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嘴一开一合地唠叨,脑子里一团浆糊,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又有些过分集中注意力到那一抹绯色上。
她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手轻轻地放在了生田绘梨花的锁骨上,胡乱抓住了她的领口。
并没有迟疑,凭着身体本能驱使,她直接往前凑了凑,吻住了生田绘梨花的唇。
红酒的味道。
年轮蛋糕的甜味。
还有巧克力味道的mac。
生田绘梨花原本还在想麻衣样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被小渡的突然袭击搞的有些晕乎乎的,原本盘旋在脑中的一连串的困惑就此卡壳,只剩下一个断断续续的想法——
你不是说对我什么都不想做吗?
像是不大满意似的,今出川偏了偏头,加深了动作。
她以前像是没长牙的小狗崽,占有欲毫无攻击性,亲昵行为只显得没头没脑,如今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娴熟和游刃有余,让生田绘梨花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主动权。
好一会儿,生田绘梨花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行控制自己偏开头,正想说话,肩上一重,小渡倒在她的身上,彻底睡过去了。
她直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脸上很烫,后背被汗水浸湿了,身体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仿佛倒在棉花地里似的。
大脑空白了很久之后,她突然有些懊恼——又没留证据!
倒时候又要被小渡一本正经地耍赖掉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
而且…还有什么来着…对了,还有麻衣样!
到底做了什么?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响起,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玄关的灯亮了。
生田绘梨花呆滞地转过头看去,和今出川彦无声对视。
今出川彦先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后,他的眉头立刻拧起,深吸了一口气,却最终欲言又止。
生田绘梨花觉得,暴风雨到来之前,确实是平静的。
他瞪了生田绘梨花一眼,垂在腿边的手紧握成拳,但是并没有说话。
所以生田绘梨花只能僵着声音:“叔叔…晚上好。”
她动了动肩,试图唤醒趴在她肩上的小渡。
小渡如她所愿地动了动,低声哼哼,“绘梨花?”
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让今出川彦的表情看上去更恐怖了。
“你们?”
今出川张开手紧紧抱住生田绘梨花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
“绘梨花。”
她又喃喃了一句。
今出川彦垂眼,然后什么都没有再说,无视了生田绘梨花,径直上楼。
生田绘梨花原本还在战战兢兢地等待暴风雨,在二楼的关门声传入耳中之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今出川蹭了蹭她的颈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