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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立没来由的一丁点愤懑往上涌,再看文艺的隐忍,真觉得一口气吐不出来似得。他大力地拍拍门“腻歪够没!”

美美看过来,嘴里还在嚼菠萝。文艺立在门口看着她。里面亮。走廊灯光暗,显得他整个人隐在半明半晦间,表情朦胧罩着。

无论他这头也好,一爱那头也好,这些人的能耐她也领教了。美美放下书,走到桌边把摞着的两个纸盒拿出来。牵着塑料袋一头问了问分离“给你留几个料包吧。”分离点头“煮金针菇好吃。”美美捞几包出来放在桌上,其余的拎走了。

走到门口,美美低声“出去说吧。”

王乾讥诮“你还怕吵着他呀。”

美美抬头只看文艺“出去说。”又说了一遍,不过这遍有点小气势呢,跟那日她被小孩儿撞了“还不回去找妈妈”一样。

愈是这样王乾愈堵心。连王乾都觉得,眼见美美这样比原来段晨出轨更烧心!段晨的背叛是脸面问题,美美……什么时候连他们都觉得是情义问题了?

文艺看一眼他们“你们先回去吧。”

少立最后深深看了眼里面的分离。男孩儿坐在床边规规矩矩吃纸盒里的东西。给人一种感觉,美美就算给他一碗毒药,他也会如此心甘情愿吃完……

文艺牵起她的手腕走向电梯,

美美挣了下“你让他们先走。”

有前车之鉴,她不能再叫分离吃亏。

文艺回头看她,“我已经忍下来了。”

他不是一爱。王一爱她找得着主儿,他……终究还是自己起的头造的孽,美美在他跟前就任不得性,“文艺,我会好好和你把话说清楚,咱就不扯旁人了吧。”好好说。

文艺手一捏“你真护着他?”估上圣弟。

美美眉头一蹙“对事不对人,今天是你住院,外头有人找上我,我还是这么说。”

文艺望着她,渐渐眼神软了下来“终究是你厉害,你骗了我。”这句“骗”指的自是她的真性情。或者客观的说也不叫“骗”,文艺回想,我原来又有多把她当回事儿呢,有好好地去看她么……

少立和王乾先走了。

王乾开车,突然“呸”了一声,“女人他妈有好货么,”

少立一手放车窗上支着头。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美美和分离刚才的画面,跟那日茉湖边重叠……越想心越堵得不舒服。少立情感直,他就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不似文艺有游走灰白的余地。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看今儿他见文艺妈妈竟然还能容下段晨就挺看不过眼,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呢,什么事儿!

在他心里,美美哪怕只是和旁的男人一笑都是辜负他们了……这种想法,现在想来连少立自己都觉得无理。是的,文艺对美美也没好到哪里,他们对美美更没好到哪里。但是,少立现在就是以一种难受甚至类似委屈的心理想,我们容忍过任何一个女人上牌桌么?他妈江林那宠老婆,他老婆不请自来一次,江林当着那么多人骂得他老婆直哭,大老爷们的玩乐能有几项不叫女人参与吗,留点纯雄性的空间行吗!就这,美美悄无声息地,还不是“染指”了……凭啥,把她当人呐!

现在看来,她是人么……少立其实理智上也知道这么想太极端了,可,情感上一时半会儿倒似怎么也绕不过去了……

“先探探这个男孩儿的底。”少立揉揉眉心说,

“嗯,这次真不能再窝囊了。”王乾也愤愤地说。

文艺走在前头,美美走在后头,也许他们都在想该怎么开口。

美美在打坦白的腹稿,自己贪闻他身上的味道惹下祸事,受辱也好受伤也好,都是活该。这一笔跟一爱那笔不同,她算的清着呢。

文艺确实在重新思量了,对她,得好好看看了……说好好看看,就回头看,

文艺背着手睨她“你当初说和我交朋友,到底是哪种朋友,”

“普通朋友。”月色下的美美只一手拎着装料包的塑料袋,一手垂着。像回答老师提问的学生,坦白从宽。

“就算普通朋友,你看中我什么,”

“气味。”

文艺稍一愣,“你玩儿我吧。”

美美忙摇头“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气味,你的,很好闻。”

文艺看着她,好似很想看出端倪,可惜,美美一览无余,她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喜欢往我身上凑,”

美美有点不自在地看向一旁,

文艺走过来突然张手抱住她,“你再闻闻,告诉我你现在闻到的是什么,”

因为美美两手垂着,这一抱还没抱稳,美美往下滑,文艺像抱小孩子一样往上一耸,美美脚离地,两手还是那么撒着,不过头垂下来,正好闻到他肩头处。

“闻到什么了?”文艺问,是没见美美眉头是蹙着的,

美美老实答,

“女人的香水味,是gigi,这款香水以檀香以及奇异的花香为主,前调混合番石榴和梨树香,中调带有产于大溪地的tiare香味,尾调,”美美停顿了下,文艺并不知道,美美最不喜欢就是这个尾调的香气,“尾调是浓烈的掺杂了广霍和麝香的香型。”

文艺……咳,你就此这一抱,错了啊,

一错在,你忘了刚儿段晨是趴在你身上的,女人的香气留在了你身上,

当然,美美肯定不是在意哪个女人在你身上留下了香气,且,她也绝对不可能是不喜欢香水,

巧的是,

美美不爱麝香,

糟的是,

仅仅因这一味麝香,把你给她留下的那些好“气味”全毁了,连带着你,她也失去了再“闻”的兴致了……

美美比你们想象的还挑剔,还冷情,还易变。她全凭感觉,或许说,嗅觉主宰生活。

可惜,这会儿文艺并未意识到这点,他还在自己的想法里想主导甚至拿住美美。慢慢放下她,却并未放开环住她腰的手,微笑起来“也难怪,你卖香水么,鼻子真灵。”

此时,文艺着实太看重自己的感觉了,至此他依旧觉得拿住美美易如反掌。

于是,他忽略了美美对“香气”的重视,把她的蹙眉当成了反感女人香气,甚至醋意?

还忽略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了,一爱的车如夜鹰一般隐在暗处,谁看得见他?连鬼神都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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