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接着令史有巴拉了一下尸体的眼皮,没想到尸体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眼睛睁的很大,还充血,充到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这诡异的场景把大家都吓得不轻,等了片刻见尸体没有反应,大家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令史再次硬着头皮蹲下检查尸体,周围的乡民也开始指指点点,不知再议论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个孩子他好像认识,像是上游那谁家落水后没找到的那个孩子,经此人一嗓子吆喝,众人的打开记忆的大门,地上的尸体虽然全黑,但好歹是个人样,五官也没有因水泡的变形,仔细估量还是能辨别出几分容貌,很快人群里面又有几人认出了尸体的身份,大家一口咬定这是上游落水失踪的那个孩子。

县令见大家一致认同是上游落水的孩子,便立刻派人去请孩子父母,都说母子连心,上游那家人来了之后一眼辨认出地上的黑色尸体便是自家孩子,夫妻二人伏在尸体上放声痛哭,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地上的死孩子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气,夫妻二人当场昏倒,在场众人呕吐不止,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臭气,像是六月天里面的臭鸡蛋混合这腐烂尸体再加上臭鱼烂虾一起发出的味道。

腥臭、恶臭,无以言表,饶是米商闻过烧水猴子的恶臭都忍不住吐了一地,他在心中暗自拿这臭味与水猴子的臭味相比较,发现水猴子的臭味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这种臭似乎不是单纯的臭,让人闻了之后会有一种极为恶心难忍的感觉。

孩子父母昏倒,现场臭气熏天,众人又吐了一地,混合起来的味道不压抑大型放毒现场,场面一度混乱失控,县令见状连忙疏散群众,先将尸体运回衙门保管,等孩子父母醒了,再到衙门认领。

县令权当是一次普通案件处理,孩子失踪,最后由富商找到了尸体,这其中不掺杂任何刑事案件,县令非常满意,对当权者来说只要治下平安无事就是他最大的快乐,像今天的事情,县令明知道孩子的尸体有古怪也不愿意继续追究下去,没有苦主,也没有人遇害,孩子父母找到了自己失踪多日的孩子,虽然只收到一具尸体,至少可以让孩子入土为安,只要那对可怜的年轻父母得到心灵上的慰藉那就足够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这位县令多年总结的治下经验,对于富商们的疯狂暗示,县令选择性失明,一具尸体还能跑了不成?

此时的县令根本没把富商们的话当回事儿,很快他就为自己的夜郎自大付出惨痛代价。

是夜,再次下起瓢泼大雨,在没有水的环境里那具尸体只是一具怨气强大的尸体,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呆久了邪气入体令人大病一场仅此而已,但在有水的环境下,它一具半鬼半僵尸的存在,渭河中的阴气污秽将他的尸体朝着僵尸转变,而他因溺水而亡心中一口怨气被被水堵在心口,灵魂朝着厉鬼方向转变这就造就了一个独特的现象,他没有变成水鬼,也没有蜕变成类似水猴子的存在,但邪恶的本能却依旧深入骨髓,促使它不断的想要去猎杀人类,不幸的是它的运气不太好,第一次狩猎就遇到了富商表弟还没来得及发挥对方就跑了,对于新手猎人来说,惊跑猎物是常有的事情,但这个失误对他来说却成了致命的错误,谁又能料到富商的表弟寻找自己表哥的时候正好遇到富商机会,谁又能料到一群吃饱撑得没事儿干的富商竟然对水猴子感兴趣……

最终令这位年轻的邪祟来不及制造恐怖就被捕了,但它又是幸运的,因为今夜有雨,县令把他带到了县城之内,就仿佛一只狼被人误关进了羊群里面,到处都是散发美味的食物,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烦恼,它一时间竟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但很快它就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也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那就是衙门的守夜人。

可怜的老衙役在睡梦中结束了自己艰辛的一生,对他来说这又是幸运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对面咬断了脖子走得没有半点痛苦。

那一夜,对这个小小的县城来说,是一个无法忘却的恐怖夜晚,一晚上有数十人被吸干血液而亡,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全身不剩下二两肉,同时衙门内存在尸体的地方,那具小孩尸体不翼而飞。

直到此刻,县令才想起那群富人隐晦的提醒,顿时后悔不迭,县令觉得那群富商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便命人将那群富商请到衙门,富商们听闻昨夜惨案,一个个后怕不已,他们很想帮县令,但是他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好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县令顿时无语凝噎,从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与富商们无关,就算富商们不将这个邪物挖出来,它依旧会在渭河里兴风作浪残害生灵,从某种角度来说富商们将它挖出来还是一件好事儿,若不然这玩意在水中来无影去无踪更难对付。

坏消息是这东西昨晚上扭断了看守衙役脖子之后从衙门中跑了出去,满城霍霍十几个人之后,现在下落不明,大雨将一切痕迹洗涮的干干净净,让这个邪祟变得无迹可寻。

当初的一念之差,铸就了现在无法挽回的错误,他不确定这个东西是在城里,还是逃到了城外,下一次出来害人又会是什么时候,假如能重来,县令可能会选李白没事儿开大刮刮痧……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失心疯当初才会相信富商们的鬼话,现在他自己当初肯定是疯了才会相信那群富商的鬼话愿意,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那群富商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出资建桥……说为了百姓苍生,一群追逐蝇头小利都能铤而走险的赌徒显然不会这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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