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二十六章

那个时代一直还处在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愚昧年代里,人们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求助鬼神是常有的事儿,众人见尸巫招魂一致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便耐心的聚在一起观看尸巫的表演,最后尸巫得出结论,韩非是被恶鬼害死的……

这让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迷信却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韩非怎么死得,但他们很清楚韩非不是被恶鬼害死的,哪有恶鬼会给人灌剧毒的……有灌毒那个功夫直接杀了韩非不更省事,见众人不相信自己,尸巫神神叨叨的跑出房间,准备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嬴政,结果不光嬴政不信,柏氏一族帝师更加不屑一顾,柏氏一族传承上古,底蕴不比巫师差多少,是不是被恶鬼所害,柏氏帝师还是能看出来的,韩非的死状虽然凶恶却于鬼神无关。

屋外尸巫还在神情激愤手舞足蹈向嬴政证明自己说法正确,仿佛是受到了极大侮辱似的。

嬴政有些不耐烦,但帝王的威仪让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态度,眉头紧蹙却没有开口之呵斥,似乎是被尸巫说的有些不耐烦,嬴政挥手命人将尸巫请了下去。

韩非的死最终成了一桩悬案,这大大出乎嬴政预料,他之前也曾预想到韩非极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韩非死得如此离奇,召集了咸阳城内所有能人异士破案高手,迄今为止连韩非的死因都照不出来,更别谈确定韩非是否被人害死的,心情极度压抑的嬴政便将自己内心的压力层层传达下去,命人通知屋内那些刑名,若不能找出韩非真正死因,那么他们也都不用活了,什么时候找出韩非死因,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出屋,三日内找不出韩非死因,他们一起下去陪韩非,若能找出韩非死因,个个官升三级。

在高官厚禄与死亡的胁迫下,里面的刑名,令史恨不得自己少生了一个脑袋,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在重重重压之下,屋里也出现跨越式进展,大家脑洞大开,不拘泥于思维局限,纷纷说出自己心中最为大胆的预测,有人说韩非是刚喝下毒药,因为毒药太难喝了,想要吐出来不小心呛到自己,把自己呛死了。

也有人说韩非喝下的毒药乃天下剧毒,沾之即死,不用等毒药入腹,刚过喉咙就把韩非毒死……

大家众说纷纭,但不管是谁的猜测都无法得到大家认同,总有人能找出一堆漏洞来,这时候有人说他之前在渭水河畔处理过一个离奇的案子。

蓝田县有位富商,在临渭河的位置上建了一所别墅,平日里都住在城里,闲暇无事的时候才去别院小住几日。

他的表弟某日来投奔他,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治学,于是富商就把表弟安排到了自己临河的别院,并差遣了一应仆人作为照顾。

夏天的晚上,富商读书到深夜,忽然偶感腹痛,跑去上茅房,那时已经过了三更时分了,四下无人,周围一片漆黑寂静,头顶只有一轮皎洁明月,不过月亮还是很好看的,富商表弟上完厕所,看着夜景,顿时诗兴大发,不想回去了,就靠着河边的栅栏欣赏夜色,忽然他听到噗通一声,声音不是很响,就像是有人把西瓜丢进水里一样,他诧异的循声看去,竟然有一个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

富商表弟刚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个时辰怎么还有人在水里游泳呢?怕不是疯了。于是张鸿业蹲下来仔细打量这个人,发现此人没有眉毛和眼睛,整个身体看上去黑乎乎的,咋一看像是水里露出来的一块黑石头,接着月光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一颗人头,人看上去很僵硬,头也不能转动,就好像是一个人偶,飘在哪里,富商表弟出于好奇凑上前查看,就在这时候,水中人偶般的人突然抬起了头,漆黑的脑袋上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那惨白的月光之下,犹如一恶魔的眼睛盯住富商表弟。

富商表弟顿时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哗哗的作响的水声将他惊醒,猛然间他看到那双红色眼睛的黑人偶正朝着他缓缓游过来,仓皇之际,富商表弟在河边捡起一个石头扔了过去,石头没有砸中黑色人偶状生物,落在他脑袋前旁半米远的地方,溅起数尺高的水花,瞬间白色的水花铺满富商表弟的视野,在月光水花泛起晶莹洁白的光泽,好似一朵朵盛开的雪莲花,富商表弟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拔腿向后跑去,等他跑到走廊处,凭栏再次朝河中央看去,只有道道波纹,在月光下波光粼粼,那个黑色的人偶却不见了踪迹。

受此惊吓,富商表弟哪还有心思欣赏什么美景,连忙跑回别院中,告诉家中护院,众护院听后觉得端是不可思议,一群人举着火把再次回到河边,月光下河面漆黑一片,上面偶尔泛起水波银光,却是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大家举着火把找了片刻,只能看到时不时有鱼跃出水面,掀起一片涟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徘徊至鸡鸣,大家人困马乏,便有人说富商的表弟是因为夜晚眼花看错了,他刚才看到不是什么红眼水鬼而是跃出水面的黑色大草鱼,虽然书生一再强调自己没有眼花,众人却是不再相信书生,一边敷衍书生,一边稀稀落落的朝着别院回去,见众人皆已离开,书生也不敢继续逗留,只好跟着大家返回别院,回到自己卧室,书生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见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窥视自己,担惊受怕一夜未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刚起身便听到自己窗外有下人在议论,说的正是昨晚上他看到黑色人偶之事,见事情与自己有关,富商表弟便没有着急出去,选择侧耳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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