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天突发状况求推荐票

三大碗油泼面,两头大蒜,半碗面汤吃的王红兵通体舒畅,就是肚子撑的有些不爱动,很想立马找个地方半躺着揉揉肚子。

但是,母亲的教育告诉他他得捡拾碗筷,帮马奶奶把碗筷什么捡下去刷好。

“娃,不用你,你快歇着去吧,送一天水累的狠。”马奶奶用手推着王红兵。

“马奶奶您进屋坐着,我来收拾,在家我也捡碗刷筷子。”王红兵把老太太推进屋里,执意把几个大碗端到后厨,在水池子里刷洗起来。

马大娘和站点老板马涛、老张几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红兵这孩子中。

人不怕不会说,就怕懒,手脚勤快会来事的人,在哪里都会受人喜欢。

“红兵这娃中,一个大学生能放下身段干苦力,还这么会来事,以后啊工作了一定错不了。”张叔抽着烟道。

马涛看着王红兵嘬了口烟,赞同的点了下头,王红兵上午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可以说任劳任怨,让干啥干啥,还时常给别人搭把手。

刷洗完七个大碗和筷子,摆放好,又擦好灶台,这才回到前边找了张纸壳放在墙角,半躺了上去。

上午送的有二十五六家住户都是没有电梯的,爬的大腿肌肉有些发酸。

“红兵,你这怎么跑出来干送水工啊?怎么不像别的学生出去玩呢?”马涛问道。

这是他很不明白的,别的在校大学生即便是出来勤工俭学,也只是干不累的活,发个传单了,当个服务生,补个课什么的。

根本没有出来干苦力的。

这对学生来说是一个很不光彩的事,哪怕是发传单都是不光彩的事。

王红兵语气暗淡的说:“我们家那今年遭旱灾了,家里种的四垧多地苞米大减产,我家不仅我一个大学生,还要供读我两个姐姐,我出来干点活赚些钱,就不用问家里要钱,让我爸妈为难了。”

“真是个懂事的好娃啊。”马奶奶道。

王红兵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跟着几人聊了起来。

.....

中午的休息是短暂的,不到一点的时候几人又开始忙活起来,装水上车拉去一个个社区。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送水之前,王红兵心想这一天还不送上个二三百桶水?

这样一天就能赚二三百块钱钱,一套保暖秋衣秋裤的钱就出来了。

可是一上午干下来,他发现他太想当然了。

这玩意送一桶水,上下楼最快的都得两三分钟。

上午之所以能送四十多桶,这还的说中间给一个写字楼里的几家单位送水,比较省事,又有货梯乘坐,没耽误什么时间。

今天下午,他只有一个目标。

争取送上三十桶水,这样,今天就能凑足一百块钱。

除去来回的路费,给保安大叔买烟和张叔买冰棍儿和水的钱,还能剩下七十多。

人,在心里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干什么都有动力。

下午三点半。

大明苑。

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区,绿化环境很好,建筑布局和造型外观也很美,是王红兵心中的理想窝。

王红兵站在5号楼楼下打量着的周五的几栋楼。

这是他见过最好的住宅楼,比大姑家的楼还要好。

“以后一定要买一套这么好的楼房住。”

心里刻下一个清晰目标后,王红兵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扛起一桶水向着五号楼而去。

这是下午送的第十九桶水。

要送去五号楼三单元5楼501室。

虽然是五楼,但好在有电梯,他运气不错,刚来到三单元门口近前,刚好赶上一位大娘出门。

“阿姨,等等,别关门。”

阿姨警惕性很高,站在门口,打量着王红兵,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这应该是个当兵,可是怎么还扛桶水?

“你是干做什么的啊?”

王红兵赶忙小跑来到三单元门口:“阿姨我是送水的,给五零一送水。”

“嗷,那进去吧。”阿姨笑呵呵把门开大了一些,“小伙子当过兵啊?”

王红兵笑着说:“嗯呢,谢谢阿姨。”

心里却嘀咕,这不是撒谎,军训一个月,还打了枪,他就算是一个兵了。

老话说的好,当一天兵,也是兵。

这是一栋二十几层的高板楼,等了一会,电梯才下来,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精致的年轻女子挎着一只印着LV样字母的包从后边走了过来,站在了门口另一边。

LV?

驴包?

真好看,以后等有了钱,攒钱买来给大姐二姐当生日礼物。

这包看着这么好,估计有个四五百块钱就能够了吧。

王红兵打量着女子的包。

年轻女子感应道了王红兵的目光,嫌弃而又警惕的瞪了他一眼,往回胳膊底下夹了夹包。

见人都出来了,她赶忙走进电梯,王红兵拎起水桶也跟了进去,他刚要去按电梯键,就听一旁的女子嫌弃无比的道:“什么味儿这么馊,你身上的吧?”

王红兵的脸嗖的通红,整个人尴尬的要死,他下意识的举起袖子闻了闻。

“你还闻什么,能出去么?熏死人了。”女子嫌弃无比。

王红兵底下头,拎着水桶灰溜溜走出电梯。

他感觉脸都要烧熟了,电梯门合上后,他扯起衣服闻了闻,是有点馊味,他脱下外套闻了闻后腰,鼻子一皱,这里的馊味重了点,但是也不是那种很馊很馊的。

想道之前女子的话和那嫌弃无比的眼神,王红兵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实在太丢人了,那女的也鼻子也太敏感了,哼,估计比警犬鼻子都好使。

几分钟后,电梯再次下来,王红兵开门进去,来到五楼,按下501的门铃。

几秒后,一个五旬左右的妇女打开了门。

“送水的啊,进来吧。”

王红兵走进屋,刚要跟着妇人去饮水机那边换水,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么是你?你出去,身上那么大馊味,在熏着我家宝宝。”

他扭头看去,脸皮乎的又烧了起来,是之前那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嘬着奶嘴的小宝宝。

王红兵把水桶放在地上,羞臊无比的退出屋里:“那,那阿姨麻烦您一会把空水桶拿出来。”

“刘姨把门关上,别放进来味和蚊子。”女子再次咄咄逼人的道。

王红兵脑门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浑身瞬间出了一层细密的羞怒之汗。

实在是太埋汰人了。

看着也像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涵养,这样羞辱的人话。

不一会,刘姨打开门,把剩了些水的空水桶递给王红兵。

“谢谢,阿姨麻烦您给签个字。”

刘姨拿起笔签好字,王红兵揣起本刚走三步,就听门缝里屋里年轻女子又道:“刘姨你拿消毒剂喷喷门口......”

王红兵脚步一下停顿下来,身子微微发抖。

他从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羞辱,郝运升学宴那次也不过是拿他家的穷来做文章,可这次,这个小娘么简直就是在羞辱他的尊严和人格。

还消毒,这是把他当成了什么?

张叔看着王红兵脸色阴郁,喘着粗气,问道:“兵子,咋了你这是?”

“没咋,张叔,下次再给五号楼三单元501送水,你去吧,我不去。”

“那娘么没跟你说好话吧?别理那小娘么就当她放狗臭屁了。”张叔笑道。

王红兵一楞,诧异的看着张叔,“张叔你也.....”

张叔点了点头:“别理那小娘么,那小娘么他丈夫都受不了她,跟她离婚了。”

四点多。

501室。

刘姨道:“蕾小姐,您看今天买些什么菜?”

“买两颗西蓝花,两块西冷牛排,其她的你看着买吧。”李蓓蕾道。

刘姨点了点头,拎着购物袋出了门。

李蓓蕾逗弄着坐在地上玩的儿子:“宝宝晚上咱们吃西蓝花和牛排好不好?”

“吃肉肉,吃肉肉。”小家伙奶声奶气道。

李蓓蕾宠溺的捏了捏儿子小脸蛋,“我家宝宝真可爱。”

这时,电话响起:“你好,我是圆通快递的,你的快递道了。”

“噢,你等下,我这就过去。”李蓓蕾挂了电话,摸了摸儿子的脸:“在家乖乖的玩玩具,妈妈出去取个快递,一会就回来。”

说着,她起身来到门口,换上鞋子跑了出去。

十分钟后。

李蓓蕾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儿子的哭声隐约从楼上传下。

她心里忽悠一下,儿子在找她。

她赶忙掏钥匙想开防盗门,却发现没有钥匙。

她整个人一下子慌了起来,双手在裤子衣服里胡乱的摸索起来。

“我钥匙呢,我钥匙呢?”

这时,她才忽然响起,钥匙放在鞋柜上。

楼上传来的儿子的啼哭声更急了。

“宝宝别哭,妈妈这就回来,宝宝别怕,妈妈这就回来啦。”李蓓蕾心急的大喊,因为着急心慌,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对了,对了,找刘姨,刘姨那有钥匙。

想到这,她撒脚向外跑去,出了门左拐直奔几百米外的华联超市。

几分钟后,李蓓蕾终于在生鲜区找到了刘姨。

“刘姨,刘姨,钥匙呢,钥匙给我。”

刘姨惊疑的望着七八米外呼呼气喘的李蓓蕾,“这是咋了?”

“我忘带钥匙了,快把钥匙给我啊,宝宝哭了,找,找我呢。”李蓓蕾跑到跟前,伸手准备拿钥匙。

刘姨一下子也慌了:“啊?我,我也没带啊。”

“你为啥不带钥匙啊?啊?”李蓓蕾大喊道。

周围的人全部看了过来。

“我,我见你在家就没带钥匙,这,这咋办啊?”

“你......”李蓓蕾一跺脚,转身跑了回去,一路心急气喘的来到门卫时,他跑进屋,对物业的人喊道:“快去,快去帮我开门,我家宝宝锁在屋里了。”

“没钥匙我们也开不开啊,你得找开锁的过来。”物业人员道。

“我没带手机,也没电话怎么办?你们知道吗?”

正在这时,屋外一个人跑了过来。

“不好了队长,五号楼有个小孩掉出挂防盗窗上了。”

李蓓蕾一听,脑子忽悠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随即转身玩命的向家里跑去。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冒出。

“宝宝可千万别是你啊,可千万别是你啊......”

小区里不断有人向着五号楼快速走去。

“不好了,五号楼有个孩子掉出来。”

“哎呀,这家长死哪去了,怎么这么大的心呦。”

李蓓蕾心里更惊慌了,眼泪断线了一般往出流。

王红兵刚从二号楼一单元出来,就见小区里的人急匆匆的或是小跑或是快走的向前边跑去,每个人嘴里还咋咋呼呼的。

“小孩从楼里掉出来了?”

他疑惑的快步追上一个人:“大叔,发生啥事了?”

“五号楼有个孩子从五楼掉下来了,家里还没个人,哎,毁了,毁了。“

王红兵瞳孔一缩,吓了一跳,跟着大叔一起向着五号楼跑去。

刚一来到楼前,他的心不由被不远处的情景刺激的猛然一缩。

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连小衣的幼儿整个身子挂在窗外。

我草!

王红兵撒腿飞跑了过去。

楼下绿化带。

此刻站着二十几号人。

“这孩子快不行了,谁认识四楼的啊快去上四楼......”

另一人打断。

“四楼也有防盗窗,没用,报警了没有啊?赶紧打119啊。”

“119来了黄花菜都凉了,这孩子脖子被勒住了,毁了毁了啊。”

“这不造孽么,这不是造孽么。”

李蓓蕾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整个嗷的大叫起来,不要命的疯跑过来,

这时,楼上挂的小孩哭喊声快速的弱了下来,小腿儿也不蹬蹬了。

楼下看热闹的人群中的几个男人见状,一拍大腿:“俄的天爷啊,完了,完了,这孩子没了。”

刚到挤过来的李蓓蕾一听嗷的一叫:“啊,宝宝”

整个人眼睛一黑,直接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看热闹的人就见闯进来的一个当兵的一个助跑,蹬着一楼的墙体,阳台蹭蹭两下就如同猴子一样,几乎转瞬间就攀住二楼外挂空调的底部支撑三脚铁,随即就见这当兵的胳膊一用力整个人就像猴子一样攀了上去。

“饿的娘咧,解放军同志你可小心着点啊,你可万万要小心啊。”

“解放军同志你可注意危险。”

“这回好了,这回好了,那娃娃有救了,有救了。”

随后跑回来的刘姨见李蓓蕾瘫倒在地赶紧上前扶起脑袋,又拍又叫,就掐人中的。

见李蓓蕾醒过来,她赶忙道:“蕾蕾啊你可别着急,解放军上去救宝宝去了,宝宝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李蓓蕾闻声看向楼上,恍惚间,就见一个解放军战士从三楼向四楼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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