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许褚运粮

曹操双眸精芒一闪,微微一笑,道:“哦,刘备亲自来了,不是说兵分两路么?”

杨修揉了揉额头上的淤青,道:“东西两路兵马,俱已杀到关下,排开阵势,刘备策马阵前,大叫丞相出去答话。”

曹操下意识的捋了捋胡子,却发现短了不少,又想起了割须弃袍之事,大为忿怒,表面上仍是和蔼可亲,笑了笑,道:“走,去看看去。”说着便同杨修来到城头,到那时发现徐晃、张辽、许褚早已立于城上,指挥兵士防守。曹操向张辽瞧了一眼,道:“文远受这么重的伤因何还上城防守?”回头对亲兵说道:“还不快快扶文远将军下去休息。”

张辽道:“我受丞相大恩,无以为报,便是要我一死也是在所不惜,这点小伤又算得什么。”

曹操连连点头,微笑道:“真虎将也。”来到城头上,向下望去,只见刘备军马齐齐整整的列于关下,当先两将俱金盔金甲,一个是大耳刘备,另一个便是长着马脸的贾仁禄。曹操扬鞭向下一指,道:“刘备你忘恩负义,自称大司马,擅自拆分州郡,擅设州郡官吏,背反朝廷,当真是十恶不赦,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刘备道:“高祖曾刑白马盟诸侯,言道非功臣不能封侯,非宗室不能封王。我乃大汉宗亲,别说自立为大司马,便是自立为王,也是合情合理。而你威逼天子,擅权弄政,残害大臣,谋杀国舅,害死贵妃,孔文举之言有何错处?竟也被你无端枉杀,当真是恶贯满盈,天理不容,我今奉衣带诏,前来讨贼!”

曹操勃然大怒,点起军马,杀下关来,杨鞭一指,喝道:“谁敢上前擒拿刘备!”

徐晃大喝一声,抡起大斧,拍马便出。刘备见徐晃来势汹汹,面有惧色,侧头看了看贾仁禄,只见他全身发抖,已经开始在吐白沫了,心中一凛,叫道:“谁敢与徐晃为敌?”

刘封大叫道:“爹爹休慌,孩儿在此”挺起丈八蛇矛,纵马迎上。他先时曾接受过张飞的魔鬼训练法,扒了几层皮之后,对这个五大三粗的暗师竟是敬佩有加,对他手里的那根蛇矛也是情有独衷,特地命高手匠人依样打造一根丈八蛇矛来给自己应用,外表看上去同张飞的那根一模一样,不过份量却差了许多,好在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刘备向刘封看了一眼,道:“孩儿保重!”拨马回头,带着贾仁禄逃之夭夭了。

刘封第一次与高手较量,抖擞精神,奋起平生本事,将一根蛇矛使的水泄不通,虎虎生风,徐晃虽然厉害一时之间,竟也奈何他不得。但见矛来斧往,金铁交击,铮铮有声,坐下马在原地来回打转,烟尘扬起老高。转瞬之间二人斗了五十余合,刘封气力不济,手下略慢,看看要败,猛得里暴喝一声,疾攻两招,拨马往后便走。

曹操见刘封逃跑,挥鞭前指,大声叫道:“有活捉刘备的便是雍州之主!”大军齐声发响,冲将上前,势若疯虎。

刘备军见曹军来势汹汹,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丢盔弃甲,扭头向漳水逃去,马匹军器丢满道旁。

曹军见刘备军抛盔弃甲而走,乐得捡便宜,眉开眼笑,大踏步抢上前去,争相拾取。内中有不少贪得无厌,不肯相让的,互相大打出手,人脑子险些打出狗脑子来。

曹操领军追了一阵,越看越不对劲,长眉一轩,一挥手道:“鸣金收兵。”话音刚落,阵后便响起一阵破锣声,当当当响个不停,震得双耳嗡嗡直响。

曹军正抢得起劲,听得金声乱鸣,一脸郁闷,纷纷后撤。徐晃奔了回来,道:“正要活捉刘备,明公为何收兵?”

曹操望着远远滚滚扬起的烟尘,道:“刘备背漳水安营,可疑之一,撤退时尽弃军马军器于道路,真的有这么狼狈吗?可疑之二,前面恐有埋伏,休要再追。”下令道:“有妄取一物者斩!”那些已抢了不少好处的兵士闻言乐的个嘴歪歪,而那些跑步时气力不加,吊了车尾,方才赶到还啥也没抢的兵士则一脸郁闷,看上去快要哭将出来了。

杨修忙献上马屁道:“明公观察细致入微,我等皆不及也。”

曹操捋了捋短髯,微微一笑,道:“火速退兵。”说着拨马向后便走。

忽听身后鼓声大震,杀声四起,刘备翻身回转,领着中军,杀将过来,赵云从左杀来,马超从右杀来,好似三只离弦之箭,透入阵中便是一阵乱砍,曹操自以为算无遗策,却没有想到这点,惊得面如土色,领着兵马大败溃逃,司马懿接应众败兵进关,忙令紧闭关门。刘备军杀到关下,城头上一阵乱箭射下,刘备军抵敌不住,只得退回,在关下弓箭不及处耀武扬威,破口大骂曹操祖宗一十八代。

曹操扶着城头,向下一望,只见刘备立马在离关门约有二百余步处,细数曹操罪状,竟达百余条之多,当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末了号召关上曹军弃暗投明,拨乱反正,擒杀国贼,让皇上重新主政。马超、赵云则纵马来回游弋,破口大骂,污言秽语,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一时也难以尽表。曹操越听越气,脸皮紫胀,风疾复发,只觉脑袋疼的快要炸开一般,右拳在城墙上重重一击,道:“开关,再领兵马冲杀出去,不灭刘备,誓不回军!”

司马懿谏道:“这一定是贾福之谋,欲诱明公出击设伏歼之,还请明公暂息雷霆之怒,切莫上当。”

这句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曹操定了定神,道:“亏得你提醒,不让我又要受骗上当了。”向着刘备狠狠地瞪了一眼,走下城楼,边走边对徐晃说道:“公明,这里就交给你了。”

徐晃道:“丞相尽管放心,某誓以此关共存亡。”

曹操点了点头,回转临时府邸中,找美女按摩脑瓜去了。他闻着淡淡地熏香,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边上美女那婀娜纤细的腰肢,只觉朦朦胧胧,仿佛来到天上,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曹操翻身而起,只觉精神奕奕,头也不再疼,心想这美女按摩就是管用,比那个浑身粗皮老肉自称是神医的华佗不知要灵光多少,舆洗一毕,便召集众将议事。司马懿道:“壶关的存粮不多,如今二十余万人屯扎于此,耗粮甚众,关上存粮已入不敷出,还请明公速差人到邺郡城中运粮。”

曹操心道:“如今文远负伤,公明、子廉负责守关,都不能再当此重任了,看来只有仲康了。”想到此向许褚望了一眼,道:“仲康就由你去!”

许褚一脸不悦,道:“运粮又不是什么大事,主公还是差别人吧,我愿留在此间,同刘备厮杀。”

曹操面色一沉,道:“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怎能说运粮是小事?还不给我收拾收拾回邺城催粮,接济军前。”

许褚见曹操发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脸郁闷,应道:“是!”

司马懿向许褚瞧了一眼,欲言又止,许褚暗自叹了一口气,气呼呼的走出殿去。

曹操问道:“刘备攻城的情况如何?”

徐晃道:“昨日刘备在城下骂了半晌,不见我军出关,便即回三十里下寨。”

曹操微微冷笑,道:“这关岂是这么好攻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活捉刘备、贾福,亲手将其大卸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愤!”顿了顿,道:“好了,就这样吧,仲达留下,余人且退。”

曹操待众将走后,便对司马懿说道:“方才仲达似有什么话要说,不妨说来,我也听听。”

司马懿道:“仲康有勇无谋,只可用于冲锋陷阵,不可使其独当一面。”

曹操叹了口气道:“我非是不知,只是如今已无人可使。再说从此往邺城一路都是后方,甚是太平,让他前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司马懿还欲再说,曹操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吧。”

司马懿暗自摇头,行礼辞出。

许褚为了早点办完差使,早回壶关建功,心急如焚,领着一千精兵,星夜兼程赶到邺城来见曹丕。曹丕一听他老子在壶关征战缺粮,忙令陈群备下粮草二十万斛,交给许褚。曹丕心知许褚是曹操手下第一爱将,曹操对他的宠幸甚至比当时的典韦还犹有过之。曹丕为了日后能接替大位,不免加意巴结,大摆酒宴,极尽奢华之能事,并使十余名素所宠爱的美女献舞,殷勤劝酒。那些美女是曹丕新近选来的,个个柳腰纤足,体态婀娜,尤其是为首一名舞女,更是倾国倾城,当真是天上仅有,人间罕见。许褚看得是如痴如醉,有酒便吞,不觉零丁大醉。

便在这时,陈群走进殿来,看着曹丕那色授魂倚,哈拉子乱流的样子,微一蹙眉,道:“粮草已全部备好。”

许褚踉跄而起,打了个饱嗝,道:“呃……多谢公子盛情款待,我也该走了。改日有空,我一定回请公子……呃!”

曹丕吃了一惊,道:“如今天色已晚,且将军已有些醉了,还是等明日再去不迟。虽说军情紧急,但是耽误一两日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褚大声叫道:“耽误不得,再耽误这头功便给人抢跑了。这从邺郡到壶关一路之上都是主公的地方,能出什么大事?再说我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有些许毛贼,也是不怕的!”说着便微微一揖,告辞之后便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才走出两步,回头瞧了瞧正中的那位舞女,只见她约二八年华,出落的清丽绝俗,修眉端鼻,肌肤胜雪,双眸湛湛有神,星眼流波,媚态横生,不禁欲心大动,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问道:“这女子是何人?”

曹丕心中一凛,表面上仍是一副恭谨的神色,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女子姓郭,安平广宗人,因遭战乱没于铜鞮侯家为婢,我先前同爹爹征讨并州叛乱时,路经铜鞮,将其赎了出来。将军若是喜欢,我便送与将军好了。”说到话时心中一阵悸痛,牙关紧咬,脸上肌肉微微抖动。

许褚马尿灌多了,哪里注意到他神态有异,哈哈一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我不过是问问罢了。这天下间的女子我也见得多了,除了貂婵,生得这般好看的女子,我还真没见过,公子当真是艳福不浅啊!”他是没见过贾仁禄家里其他几个婆娘,见到了之后估计就不会说这话了。

那姓郭的女子听许褚称赞她美貌,喜上眉梢,嘴含浅笑,樱唇细颤,登时满室皆是娇媚,看得许褚不由的痴了。曹丕松了口气,微笑道:“呵呵,将军醉了,我看将军还是明天再押粮回去吧。”

许褚仍是怔怔地瞅着那女子,曹丕眉头一蹙,大声叫道:“将军!”

许褚猛地惊醒,知道自己老盯着曹丕的宠妾看,惹得他生厌了,他知曹丕是曹操的长公子,他日有望承继大业,万万得罪不得,老脸一红,道:“不知……公子有何示……示下?”

曹丕哈哈一笑,道:“没什么,我看将军还是留下来休息休息,明日再走吧。”

许褚摇了摇头,道:“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就此告辞了。”说着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否则这眼睛又要不听使唤了,跟着踉踉跄跄地走出殿去。

曹丕向许褚远去的背影瞧了一眼,又瞧了瞧眼前的舞姬,眼珠一转,道:“我打算将你送给仲康,仲康有万夫不当之勇,位高权重,又是爹爹手下的爱将,跟着他也不算辱没你了。”

那舞姬秀眉一蹙,绕过桌案,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泪珠滚滚而下,哽咽道:“没有公子,我现在还在侯家受苦呢。我今生已属公子,哪能再服侍他人?若是公子嫌弃我了,我便一死了之,以免受那无穷无尽的相思之苦!”倏地伸手拔出曹丕腰间佩剑,霍地站起,将剑一横,便往脖颈间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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