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乡遇故

西域蛮荒之地,礼仪与中土的大不相同,大街之上男男女女携手同行,调情嬉笑,比比皆是,谁也不以为怪。远征西域的这些将士哪曾见过这些,眼见着一个个衣衫单薄、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的异域女子在他们面前不住的晃来晃去,暗送秋波,嬉笑打闹,旁若无人。众将士见此情景无不双眼发直,口水乱流,觉得自己好象到了天堂一般。一想到贾仁禄当初的许诺,个个情不自已,纷纷展尽本事,显尽才学,望能抱得美人归。

将校人数众多,良莠不齐,这泡妞的本事有高有低,在美女面前的表现自然也就五花八门。有如健美先生一般在美女面前展现自己高大伟岸的身材,结实有力的肌肉,妄图引起美眉注意,却引发恐龙暴动,争相驰逐,势如排山倒海,吓得狼狈逃窜者。有在美女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乱喷中土是如何文明富庶,妄图以利诱之,到头来却发现面前美眉根本不晓得汉话,自己实是对牛弹琴,无奈之下只得颓然而返者。有将自己分到那一点点可怜的金宝如扔砖头一样的往外乱扔,带着心爱美眉上街疯狂购物,到头来人没吊到,钱却打了水漂,不得不立于军营之内抱头痛哭者。有通宵立于美女楼下,诚心求恳,妄图以自己的痴心打动美女芳心,却被泼了一身洗脚水,回营发了几天高烧,兀自不悟,还欲再行前去者。有将贾仁禄的吩咐抛诸脑后,忘了查美女三代,在武林高手面前,兀自胡搅蛮缠,我爱你三句还未出口,便被暴打一顿,给人抬将回去者。

诸如此类,亦是无法尽表。不过也不是人人都颓然无功,千人之中还是有那么十来个情场高手、***中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手到擒来,晃点的异域美眉跟在他们屁屁后面到处跑。其余兵卒见到自己同伴的艳遇,无不羡慕地三日三夜无法成眠,发疯般地跑去泡美眉去了。

如此三军将士疯狂泡妞,大街之上唯见群狼横行,城中百姓家家关门闭户,如临大敌。一时之间且末城内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怨声载道,男女无别,几于兽群而禽聚矣。

泡妞者甚众,而泡到者极少。那些没泡到美眉的大小将士心有不忿,推本溯源,终于发现了这一切始作俑者便是那个以总清扫自居的贾福贾仁禄。言念及此,三军将士无不破口大骂贾军师不是东西,害得他们血本无归,辛辛苦苦分到钱都打了水漂了。而此时贾仁禄早已在且末女王莫邪的默许之下,堂而皇之的住进了王宫,享尽风流艳福,不和他们朝向矣。

这日,贾仁禄趴在且末国王专用的大床之上,享受着女王莫邪给他带来的全方位的按摩服务。表情轻松,如痴如醉,当真是神仙也不如,不是国王胜似国王。紧闭双眼,对着正用纤纤素手为自己揉着肌肉老损的老腰地莫邪说道:“个个都想当什么国王,其实这国王有啥好当的,天天这事那事的屁事一堆,烦也烦死了。像咱这样,啥事也不用管,还有国王给推拿,多好哈哈!”

莫邪白了他一眼,嗔道:“老不正经,天天的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唉,看来我真不是当国王的料,原来妈妈主理国政之时,无论多么复杂的事片时便决。而如今我处理国事,茫然无措,台下那些大臣众说纷芸,各执己见,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

贾仁禄道:“你觉得谁有道理,便听谁的嘛。”

莫邪道:“我觉得都有道理,再说这些人都是元老重臣,我初登大位,如何得罪得起他们。”

贾仁禄道:“唉,你和我说治国之道,我也是一窍不通。不过这话总有对有错,你心里总要有一个主张,不要人云亦云,那样你便会向袁绍一样被那些大臣牵着鼻子走。你也别怕得罪那些只会倚老卖老的什么狗屁老臣。俗话说的好,打一捧子给一甜枣,你先把他们乱敲一顿让他们知道疼,知道你不是好惹的。然后再给他们好处,让他们知道甜,知道跟着你有前途,那他们还敢乱来么。”

莫邪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摸了摸了他的额头,道:“嗯。呵呵,我看你整天嘻嘻哈哈,跟没事人一样。可出的意一个比一个狠,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贾仁禄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被逼的,我也跟你一样。想当一个无忧无虑,啥事也不用管的小人物,整日里种种花,养养草,可事到临头却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我的那些主意有的是过于损人利已,不过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狗屁社会,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你要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唉!”言罢喟然长叹。

莫邪点了点头,道:“这不管理国家不知道,一管起来才发现是这样的。那些大臣表面上对我服服帖帖,背地里一个个都在想着自己私利,看来我也是该狠一些了。”

贾仁禄道:“久了就习惯了。想我当初连人都没杀过,见到死人就吐得乱七八糟。战场上血雨腥风,你要是见多了也就麻木了。现在一个主意多的能杀成千上万人的,对我来说渐渐的都快没感觉了。”

莫邪点头道:“我原先也以为武将杀人厉害,可没想到却是谋臣杀人厉害,一个高明主意,动则便死成千上万的人,江山易主,真是厉害。”

贾仁禄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人人都认为武将厉害,因为他们战功明明摆摆的记在功劳薄上。他们每一战攻了多少城,斩了多少首级,徼了多少兵器,功劳薄上都写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到时他们便凭着这些功劳来换取官职和封邑。可谋臣出的主意,却没在任何一本功劳薄上标注,甚至不出现在任何书面文件上,以至于后世历史学家无法辑考。但这不能说明谋臣不厉害,汉朝开国谋臣有一个叫陈平的,传言他曾六出奇计,为高祖奠定胜局,可那些计谋是什么,除了高祖没人知道。连司马迁修史的时候,都没法为他记载上去,只说了他曾六出奇计。以至于到了今天人们便只知道他曾巧用离间计,让项羽将自己唯一的谋臣范增给炒了鱿鱼,致使范增愤愤回家,归途之中心脏病发,嗝屁了。不过从这个计谋,便可以窥得一斑,陈平的计谋都是毒无可毒的诡计。”

莫邪嫣然一笑,道:“呵呵,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

贾仁禄道:“呵呵,咱俩是不是大功告成了?”转过身来,伸手欲抱。

莫邪双颊晕红,摇了摇头,道:“还没有!”闪向一旁,跑下了床,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贾仁禄见莫邪一拐弯便不见了,一脸坏笑,道:“嘿嘿,还想跑,看我怎么抓你!”说完便来了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走下床去,便欲赶去捉拿阻止他大功告功的在逃通辑犯莫邪。

便在此时,忽听得莫邪发疯般地惊呼声传来:“伯……伯……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贾仁禄一听郝昭还活着,大喜过望,迈步便奔。由于一时心情激动,走路又没看地,一脚踏在门坎内侧,绊了一跤,摔了下去。砰地一声,他又一次结结实实地跌在了地上,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只觉头顶百鸟齐鸣,眼前金星乱冒。迷迷糊糊间,转过头来一看,只见前方一人快步向他奔来,不是别人,正是郝昭。贾仁禄艰难地伸出手来向前一指,颤声道:“伯道,真的是你!”说完便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郝昭忙抢上前来,将其扶起,救他醒转。贾仁禄悠悠醒来,看着郝昭,说道:“你没有事就太好了!”

郝昭心情也激动道:“有劳军师挂心了,托军师的福,我一切安好。”

贾仁禄道:“怎么样,说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说完拉着他的手走进寝宫,来至案前坐好,莫邪亲自奉上香茗,叱退宫女,来到贾仁禄边上坐好相陪。

郝昭道:“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难测,那日我出征时道经且末时也曾见过依娜,她有对我十分有礼,至始至终恭恭敬敬,无半分王者之气。我也就不疑有他,没想到最后竟被她摆了一道!”说到此,脸部肌肉扭曲,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右手攥拳,不住挥动,似欲将桌案一拳劈烂。

贾仁禄看了看边上的莫邪,见她愁云满布,知她不喜别人说她母亲坏话,忙道:“都听说你中箭了,你是咋逃过这一劫的?我们在中原都以为你为国捐躯了,人人心情悲痛。在我提议下便为你举行了一场大型的追悼会,到场者万人以上,人人都为你默哀三分钟,然后便开香槟敬祝!德达、伯济都已开好分赃会议,将你的财产瓜分完毕了。你说说,我们追悼会都办了,你却又活了过来,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嘛!”

郝昭听他流水价似了说了这许多,不明所以,摇头苦笑,道:“军师,没想到许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不正经。”

贾仁禄尴尬地道:“老毛病了,下次一定改,一定改。说说吧,你是怎么不给我们面子,又活了过来的?”

郝昭道:“鄯善王你见过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贾仁禄道:“见过啊,那日在长史府城,咱俩不是一起见过的么。要不是老子给他拧了两把弦,且末说不定到现在还不能复国呢。我怎么看那家伙都不是好鸟!”

郝昭叹了口气,道:“我是被他救的。”

贾仁禄、莫邪闻言难以置信互视一眼,同声惊呼:“什么,这怎么可能!”

郝昭道:“我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不过这确实是真的,我是被他救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早死在大沙漠里了。”

贾仁禄道:“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昭道:“那日我身中数箭,晕了过去。过不多时,便醒了过来,眼见着兵败如山倒,无可挽回,本想一死谢罪。突然想到军师曾言道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活下去,为国家保住西域。言念及此,我便拼着一口气,杀死数人,冲出重围,逃到沙漠之中。可是在沙漠里走了良久,也没找到水源,渐渐地我无力再走,便倒在沙堆里晕了过去……”

莫邪垂泪道:“真是很可怜,都是妈妈的错的,我替她向你赔罪了。”说完便跪好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去。

郝昭忙跪倒还礼,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可当不起。”

莫邪重又坐好,道:“呵呵,你怎么当不起,难道因为我现在是且末国王?”

郝昭笑道:“若说你是且末女王,你便是磕一万个头,我这个西域长史也当得起。但你现在是军师夫人,咱嫂子了,我怎么当的起。到时军师见我大大冽冽坐着受你跪拜,心中不忿,来找我麻烦。他老人家的哪一招,我能接得住啊!”

贾仁禄拔出老拳,道:“好你个伯道,敢取笑我,看我不揍扁你!”

莫邪抿嘴直笑,道:“呵呵,你啥好的不学,偏跟仁禄学着油嘴滑舌。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别看他一肚子坏水没人敢惹,你放心,我专门收拾他!”

贾仁禄老脸一红,尴尬一笑,道:“都别闹了,说正经的,说正经的,这后来怎么样?”

郝昭笑过之后,觉得心情轻松不少,又道:“可能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本以为自已要葬身荒漠之中,没想到鄯善王正好也逃到了那片荒漠。遇到了我,便将我救醒,还想尽办法为我疗伤……”

贾仁禄笑道:“没想到鄯善王那老小子还有这好心。”

郝昭道:“我和他处久了,发现这人并不坏。只不过是受人蛊惑,以致倒行逆施。其后,在他的指引下,我们逃到一个隐敝所在。我便在那里疗伤休养,他则趁机收拢力量,以便复国。过了不久,我们便听闻军师大举攻打且末,兵临鄯善。当时我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鄯善王也已收览了五六百兵卒。我们便决定杀将出去,帮助军师夺取鄯善。”

贾仁禄笑道:“那是我声东击西的把戏,作不得真的。”

郝昭摇头苦笑,道:“我哪知道这是军师的诡计,信以为真。没想到错有错着,那日大哥、三弟设伏围奸且末大军,由于兵力过少,挡不住敌军来援,看看欲败。便在此时,我同鄯善王领着五百死士突然冲出,杀了且末军一个措手不及。大哥、二弟他们趁机表里奋击,这才扭转形势,阵斩敌军主帅,斩首千余。”

贾仁禄一拍大腿道:“原来那场大捷是这么取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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