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她连你也不愿意见吗

宥元嘟囔着“姐姐这不是没事吗?”还一边继续看着兰亭的眼睛,兰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装的!刚刚我翻白眼被王爷看到了,吓死我了!”

“那你可得小心点。”声音突然从房门里传出来,兰亭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了宴七,连忙一边对着门鞠躬一边道歉。

下一秒,宴七就打开了门。

“我没睡着,我一直躺着听你们说话呢。”宴七笑着把兰亭拉起来,示意她不需要道歉,又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宥元:“别管陈溪川说啥,我叫你吃你就吃,月季园可是我的地盘。”

宥元腮帮子塞得满满的点头:“好的!奴婢一定只听王妃的。”

小宁在心里反问:“难道月季园不是属于王爷府的?”但是还是不敢说出口,毕竟她也是摸清了宴七的套路,总之在月季园里,宴七就是最大人物,王爷来了也得排第二。

“奴婢以后会注意的。”兰亭低着头,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来,有些害怕。

“是啊,陈溪川心眼可小了,你下次翻白眼得偷偷的,别被看到。”宴七点头,兰亭也跟着点头,点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忍不住反问:“王妃不责怪奴婢不尊重王爷吗?”

“为什么要责怪,主子也有做错的地方啊,难道奴婢就没有人权了吗?”宴七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像极了为奴隶翻身的革命者,下一秒就要掀起革命推翻这个封建社会一般。

几个丫鬟也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论断,从下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他们这一辈子是能做奴隶,这一辈子就是比主子要低一层次,这一辈子就要好好服侍主人,结果宴七却说,奴隶也有自己的人权。

“虽然不知道你翻白眼的理由,但是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翻白眼吧,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适当的发泄没什么错误,唯一不好的就是,在陈溪川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些。”宴七继续说着,丝毫没注意几个丫鬟的表情变得奇怪。

“王妃,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兰亭从小一直跟着宴七长大,小时候宴七似乎不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宴七身体不好时老是乱发脾气受过苦的人,但是她还是心里清楚宴七本质不是一个坏孩子,于是也就一直默默照顾着宴七。

但是自宴七嫁到王爷府之后,对自己和其他人都变得和蔼起来,说话也没有了之前属于尚书府嫡女的架子,更没有那天生就带来的傲气,甚至时常和几个丫鬟笑嘻嘻的打成一片,如今甚至在为自己的没有礼貌开脱。

“哪里听来的?”宴七不太理解兰亭的意思,难道这个时代没有人为奴隶发声吗?

那自己乱说话会不会被抓去说是异端?

宴七捂住了嘴巴,一时间有些害怕,连忙对几个丫鬟说:“这都是我偷偷想的,可不要告诉别人!”

别的不说,这个时代可没有言语自由,乱说话的话自己是真的可能小命不保。

小宁点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一向昂守口如瓶!”

宥元也跟着点头,兰亭却不理解:“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外人,王妃平易近人,对奴隶都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不是应该说出去吗?”

宴七:“难道不会因为我乱说话破坏阶级平衡为把我抓起来?”

兰亭一下子懵了:“什么是阶级平衡?”

宴七意识到自己又在说些自己才懂得话后忙摆摆手:“没事,这是我们几个的私房话懂了吧,不要外传!”

兰亭还是不理解,但是知道宴七读书读得比自己多,也许是自己不懂得的内容,所以也就跟着点点头,不说就不说,宴七的这份好自己珍藏着也不是坏事。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翻白眼?”宴七连忙把话题扯开。

兰亭有些不好意思:“王爷本来就把王妃吵醒了,您说叫别说话了,王爷还故意说自己是王爷,奴婢觉得简直是多此一举,甚至更吵人了,所以就没忍住。”

“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他会立刻走掉,没想到还走回来说话。”宴七点点头,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理解陈溪川的脑回路。

宥元若有所思道:“王爷是不是想让王妃知道自己一直没走,而是在等着王妃醒?”

宴七闻言,沉默了几秒,其实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陈溪川一向是很照顾自己的感受的,没原因故意大声把自己吵醒,似乎真的就是在急切证明,自己一直都在守护宴七,没有离开一步。

他也怕了?宴七想着,却听到小厮进来说是于良娣求见。

“于良娣?”宴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兰亭只好小声在旁边提醒:“这就是新良娣呀王妃。”

“哦哦。”宴七默默点头,对着报信的小厮道:“本王妃得了风寒,恐染疾于他人,还是不见了吧,若是有什么急事,等本王妃身体好些了再说吧。”宴七说完还真的咳嗽了两声。

说了太多话,嗓子都不舒服了,宴七进了房间坐在桌边喝茶,小厮就赶快出去把宴七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于良娣。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良娣听了小厮的话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躲在风月轩的陈溪川一看于良娣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些沮丧地开口:“怎么?她连你也不肯见吗?”

于良娣看着陈溪川一脸落寞地待在房檐上有点好笑,但是还是正色道:“王妃本就生病了,不愿和外人接触也是正常的,王爷莫要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本王一日不与他解释,她就一日的与本王疏远,到最后无法挽回可如何是好?”陈溪川懊恼的看着隔壁院子里的宴七,他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通过未关的西窗院子看到坐在桌边的宴七。

要是那日自己能够早点认清现实,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场赐婚,早点从宫里回来,也不会在路上碰到刺客,也就不会受伤,也就不会让宴七在没有听到自己的解释就匆匆出门。

一直到现在,自己的解释都还没有说出口。

而宴七是真的生着病,自己总不能真的拖着身体不适的宴七一顿解释一顿折腾吧?

时机总是这样恰恰好的错过,陈溪川看到宴七咳嗽着喝下热茶,皱着眉头又继续咳嗽了几声,那模样看得陈溪川心里一阵揪心的难受。

“王爷还准备在屋檐上待多久?”于良娣看着屋檐上盯着宴七一动不动的陈溪川有些无语,这么多年没见,陈溪川喜欢爬屋顶的习惯是一点都没变。

“等会儿就走,等宴七关了窗户就走。”陈溪川头都没回,看着宴七端过兰亭递给她的汤药,看着宴七捏着鼻子一口喝下一碗汤药,又皱着眉头接过丫鬟手里的蜜饯,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牵动着陈溪川的心,他也好想就待在宴七身边这样照顾她,端茶送水都可以,他都可以做到,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只是宴七似乎不太愿意和自己相处。

这之间的误会太多了,陈溪川扶额感叹事情真的变得越来越复杂,偏偏宴七的脑子里确实越发单纯,自己来不及解释的话,也就再也没办法说出口。

是夜,宴七白日睡得太多又喝了不少茶水,到了该休息的点却一点都不困,反而是精神抖擞,几个丫鬟也没辙,总不能抬着宴七去休息吧?

宴七坐在西窗边,这里的光线是最好的,月光如水倾泻在桌子上,她想起了自己久违开封的日记本来,霎时间来了兴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那本日记。

最终在衣柜的最低端找到了那本没写多少的日记本,打发走了丫鬟后,宴七摊开自己的日记本,看着之前自己写的日记,莫名地觉得好笑。

“九月十七日,今日天气阴,我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规矩,居然晚上八点之后不许我出门!我特意了解了这里没有宵禁,我不许出门是因为王爷府有门禁!封建社会讨人嫌,我好想在夜晚出去吹晚风吃串串啊.......”

“九月二十五日,今日小雨,肚子疼不想出门,碰巧下雨我就可以懒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干,但是陈溪川喊我去吃饭,我说我不想动,结果他居然过来了!我本来还想就躺着吃点,他这一来我还得换衣服梳头发,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面人模狗样的吃饭!好烦!”

宴七看着之前写的日记,都还算是满欢快的,可是今日想要下笔,却怎么都不能欢快起来。

“十月七日,天晴,生病了嗓子疼,好想喝川贝枇杷膏,也好想喝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而不是在喝了这么多热茶之后睡不着觉跑到这里来记流水账。今日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新良娣姓于,京城里谁家姑娘姓于我是真的不清楚,但是看样子就是大家闺秀,我是真的自愧不如的很,要不我自己去找陈溪川说说,让她当王妃,我去当良娣?反正看样子她比我更适合这个位子,我还得抓紧时间告诉陈溪川我要出家,哦,去庙里祈福的事情,到时候就可以远走高飞。”

写完之后,宴七眨眨眼,这么晚了就这烛光写字很费眼睛,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疲惫的很,宴七合上本子,随意地塞到旁边的抽屉里就准备去睡觉,反正这房间别人也进不来,况且自己还生着病,谁能没事跑来找自己?除非想和自己一样生病。

再让她搬那么多衣服把本子放回去也太累了,干脆随便塞在一个地方,明天再来放好了。

想到这里宴七直接走动床边倒头就睡,眼睛疲惫倒是为宴七带来了睡意,不一会儿她就已经入眠。

陈溪川在窗外看着宴七找了好久东西后找出一个笔记本,又在上面写写画画,最后塞在了左边的第二个抽屉。

陈溪川很是好奇,里面是什么。

他对宴七,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出于对感情的顾虑,从未说出来过,但是陈溪川有强烈的预感,自己所有的疑问,那个本子都会给与自己答复。

陈溪川飞身从风月轩飞到了月季园,早就和暗卫打好了招呼,于是也就没人阻拦,陈溪川轻功恢复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来到窗边,轻手轻脚翻身入窗,打开抽屉,拿走了那一本日记。

几乎是陈溪川最快的速度,他拿着这本日记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实在是太好奇这本上写了什么。

遣散了所有的下人,陈溪川坐在床前打开了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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