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残阳如血

第二十二章 残阳如血

李特一人出了县衙,策马朝乡间跑去,只见层层叠叠的绿色中间夹着一点黄色,清气四溢,悦人眼目。

?待马跑进,但见一株株荔枝树枝繁叶茂,盛开着一朵朵娇嫩的绿白色或淡黄色的小花,更有无数蜂蝶翩翩起舞。

??李特如痴如醉,陨妹在,应是先下马追蜂逐蝶。他下马,把马拴住,往林中走来。

??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捡地上的花吃,不禁感叹,广西人可真会享受。难怪嵇绍说‘如能日淡荔枝肉,化作春泥也风流。’

??他走近小女孩,小姑娘抓了条蚯蚓就往嘴里放,他一阵恶心,“这可以治病吗?”

??女孩摇头,“我饿。”

??李特看看天,“现在应是上学的时候,你为何不去学校?”女孩道:“没人教。”

??李特道:“你为何不回家吃饭?”

??女孩搓着衣角:“家里没饭。”

??李特才注意到面前的小女孩面黄肌瘦,骨瘦如材。李特随女孩去她家,几排东倒西歪的草房,女孩走到最左边一间,推门进去。

??四壁空空,只有破床上躺着一个形如枯材的妇女。

??李特一阵心酸,“你奶奶?”

??女孩摇摇头,“我娘。”

??李特忙走到床前,眼也湿润,“大娘·····”。

??那妇人半倚起身,眯缝着下陷的双眼。“公子是·····”。

??李特道:“我为这荔枝来。”

??妇人勉强坐起,“你看这龙牙花红红,像不像我们的血。”

??李特道:“每户上缴一筐荔枝给朝廷,应该不是难事啊!”

??妇人道:“是不难,其他产荔枝的地方都不难,可这里的荔枝刁专古怪,三亩地一粒粮食也没种,全种了荔枝,也只能收得这一筐的好龙牙荔枝。”

??李特大脑一片空白,“那这日子怎么过。”

??妇人叹着气:“挑剩的孬龙牙到外面换得大半年杂粮已是大幸,余下的日子就靠讨饭,吃树根。”

??李特一间间看,都如此,去学堂,房屋上有几片瓦,房梁歪着,似一阵风都能吹到,让人揪心。

??他觉得脚下像灌了铅,沉重得很,便坐在石阶上,青苔满地,凉凉的风从门缝中透出。

??他离开村寨,心沉重得如同铅坠,抬头西望,残阳如血,遍地的荔枝花也似红云。

??

回到县衙,李特将县丞贾兴公叫到书房,沉着脸道:“贾大人,你可知道百姓为龙牙荔枝糟的罪?”

??贾兴公道:“知道。”

??李特道:“就没办法?”

??贾兴公道:“有,李大人,您把荔枝伺候好喽,早日像你的前任那样出谷乔迁,离开广西,此外别无他法。”

??李特沉默不语,他答应过义父、陨妹,必要有一翻伟业才回去。良久,他长叹一声,下定了决心。

??青梓抱着牌位走正门来,正巧佛临庸与一女子进人,青梓的火从脚底直冒上来,“佛临庸,你不配做男人,娶得起,爱不起。”

??佛临庸见青梓本是高兴的,听她这么一说,火也上来了。“在外面呆了几年,翅膀硬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你爹的厉害。”一纵身拔了兵器架上的刀。

??青梓放下牌位,狼牙棍上下左右点挑,一棍打在佛临庸背上。佛临庸向前扑,佛陌谨一纵身上前扶住他,他推开佛陌谨,又朝青梓来。

??青梓第一式——攘外安内,打掉他的刀,他换了长枪。

??青梓棍一转,直点他‘肺**’。

??佛陌谨急道:“七姐,不要伤爹爹。”

??佛临庸长枪刺来,青梓没挡,他反惊了一跳,长枪刺进青梓身体。

??青梓拔出长枪,扔在地上,胸前的衣服立即红了一片。

??佛陌谨和四太太急来扶她,“七姐,你怎么样。”

??“柔儿,谨儿,快去找大夫。”

??青梓去拿牌位,那几位太太挤成一团。

??青梓黯然道:“佛临庸,从今天起,我娘与你情断意决,这一枪后,我不再欠你的,也不会在踏入佛家的门。”

??抱了慕容苑壹的牌位,郑重的走出正门。

??佛陌谨追上去,佛临庸道:“谨儿,不用管她。”

??佛陌谨顿了一下,还是跟出去。

??策马一路飞奔也未见青梓,这么没日没夜的赶,竟也到了天焱门。

??

他一进门,遇到个东焱的人,他喘着气道:“请找一下佛陌柔。”那人道:“这儿没有叫佛陌柔的。”

??佛陌谨道:“不可能,我七姐是在天焱门习的武。”

??那人道:“我们这儿分东西南北焱,我东焱的,也不清楚,你去其它地方问吧!”

??尹宫詹过来,“怎么了。”

??那人恭敬道:“师叔,他找一个叫佛······”。

??佛陌谨忙道:“佛陌柔。”

??尹宫詹摇头,“没有。”

??佛陌谨道:“那有没有姓佛的。”

??尹宫詹道:“有一个,在南焱,但叫佛驿亭。”

??佛陌谨道:“可否让我见见。”

??“小亭”尹宫詹柔和的笑,“他找你。”

??佛陌谨一看,“不是”。

??佛驿亭道:“你是······”。

??佛陌谨道:“我找佛陌柔,是在你们天焱门,不会有错。”佛驿亭道:“跟我同姓,我不可能没听说过,没有。”

??佛陌谨抱拳道:“多谢了,我再去别处找。”

??转身就撞到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颙,他也是来找青梓的。

??佛陌谨说了声“对不起”,又急匆匆走了。

??王颙也没在意,见了尹宫詹就笑道:“师父,可好?”

??尹宫詹也笑道:“叶落归根,好得很,你怎么来了。”

??王颙道:“一则师父在这儿,二则来找一个老朋友。”

??尹宫詹道:“在天焱门你还有老朋友。”

??王颙道:“师父也太看扁人了,我王颙那么难结交吗?”

??佛驿亭笑道:“不是难,是很难。”

??王颙忙问是谁,尹宫詹道:“南焱的精英,佛驿亭,也算你师妹了,不对,应是师姐,只因几年还在南焱,不过明天她就闯关了,你也可看你师姐与你如何?”

??王颙道:“既然师父发话,徒弟自不敢不去。师父的徒弟,那必不弱了。”

??佛驿亭道:“你老朋友是谁,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王颙道:“慕容青梓。”

??佛驿亭遗憾道:“师姐回蜀郡老家了,我闯关她也看不到。”

??佛陌谨策马急驰去了来峰寺,进门就叫,“超然大师,超然师父。”

??超然正诵经,并未停。

??佛陌谨道:“大师,我姐不见了,她受了伤。”

??超然闭着眼:“佛施主一向是个沉稳冷静之人,今天怎的这般浮躁。”

??佛陌谨急道:“我姐受了伤,她孤身一人,不知去哪儿。”

??超然睁开眼,放了鱼月,站起身,拿了柱香,插在龛盒里。佛陌谨跟上去,看得急了。

??超然却气定神闲,不徐不疾道:“你不是说最了解你姐,怎么她去了哪儿,你反不知了。”

??佛陌谨以手击额,“谢大师。”驱马疾驰又回蜀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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