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古文字

钟承止与景曲落地。阎王手臂纵横一挥,手中伸出的漆黑之影霎那间变得如真实的长|枪。枪头所过之处绿光浮动,将冰雹般的碎石雨微微破开一口。成渊横抱起樊可然,四人一起冲回来时的岔道。

重涵举着火把,听到如此大的动静又不能离开,忧心忡忡地看向岔道尽头。钱子负此时却眉头紧皱全神贯注盯着岩壁,手往岩壁上一处一处地缓缓探摸。而老鸨还在乐此不疲地调戏一旁的本湛大师。

钟承止一跑到重涵三丈内,抽出腰间斩鬼剑:“易云!安土阵!”

阎王身周绿光如水波游动,水纹组成似字非字的奇特图纹。只是比起钟承止用阵时,这图纹怎显得这么歪歪扭扭?

岔道内从方才洞室涌出如洪水般的强力气流,势不可挡地卷起洞穴内一切碎石尘土狂暴袭来。

图纹绿光突闪,所有人站到了一起。看着这一幕老鸨嘴张成了碗形,钱子负也终于发现有异抬起头。钟承止收起斩鬼剑扑向重涵,俩人紧紧互相抱住。洞室内那冰雹般坠了一地的碎石如投石炮弹急速飞来,击打到绿光之上,轰然巨响连绵不绝。

掉到地上的火把熄灭,一片黑暗,只有安土阵的屏障泛着悠悠绿光。每一块碎石击打上便向四周泛出光纹般的潋滟。而此时,潋滟如浪潮狂涌。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这……还要多久啊?!”阎王撑着安土阵大喊道,但声音却淹没于石击屏障的巨响中,根本听不清。

钟承止似乎知道阎王会问什么:“撑好!不然我们全要完!”

重涵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半晌,发现好像根本没事,又睁开眼左右张望。屏障的绿光波纹不断,其他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重涵垂目,正好见到怀里的钟承止对着阎王大喊,笑了笑唇落在了钟承止侧额上。钟承止转过头,俩人偷偷地吻了一下。

花去近一刻钟的时间,洞内气息终于逐渐平静,再无飞沙走石,只有缓缓地轻风吹起微微尘土。

阎王收阵,一屁股坐到地上:“累死朕了。”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钟承止抽出斩鬼剑,绿光浮起。有一支火把落在屏障之内未被吹走,成渊此时又拾起点燃。

樊可然突然想到了什么,站定就朝着洞室跑。钟承止头指了指,其他一起跟了上去。

洞室内被如此飓风袭过,干净得毫无尘埃。头顶完全黑暗,看不到方才那三人所站之处。樊可然走到了一侧岩壁底,跪了下来。

成渊也走过去,火把照亮了四周一小片地方。

山洞内都是岩层,脚底也并非土地。樊可然身前地面有一处天然的凹穴,一口敞开的棺材卡在凹穴之内。

由于处在方才飓风的正底,棺材又卡在地面下数尺之深,四周还结结实实填着土,所以棺材并未被卷起吹走,但地面上的一切却都不见了踪影。

樊可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成渊问道:“这里难道……?”

樊可然直起身,依然低头看着棺材:“……这就是我爹的墓……”

钟承止想起先前地上的骸骨,此时早已不知被吹到了何处。钟承止在樊可然身旁蹲下:“……樊姐……抱歉。”

樊可然摇了摇头:“怎能承止你道歉,都是樊姐自己的错。”

这时钱子负却蹲在地上仔细看着凹穴上的岩壁。

重涵在一旁问道:“……师兄?”

钱子负手朝成渊挥了挥,头却没转过去:“成大人可否照亮这里?”

虽才结识半日,但钱子负与重涵一样,对人礼数周到,此时却好似忘了这些,丝毫没把成渊当一四品大官。

成渊也没介意,走过去蹲下将火把拿到岩壁旁。钟承止与重涵还有本湛大师也凑近看去。

经过刚才那飓风扫荡,岩壁上干干净净凸凹清晰。火光下明显可见,有一些似文字的雕刻在墙壁之上。

重涵对钱子负性子也了解,知道他定是发现了什么:“师兄?这些是?”

钱子负盯着墙壁完全没转头:“早前夫子说要我来辨认些早古文字,若没猜错,这些便是。方才岔口岩壁上也有,但仅仅表示方位,这处似乎指的……”钱子负说着抬起头,望向天顶。

钟承止也仔细看了看岩壁上的文字,却发现不大认识。只要阴府现存书籍可学到的东西,钟承止都熟记于心,故能对包括小篆在内的各种字体熟辩,又懂大华四周的一些他国文,但钟承止却辨别不了这岩壁上的文字,其中些许与小篆类似,但却没法认出整体意思。

钟承止循着钱子负目光望去,正好是刚才那三人站的方位。钟承止举起斩鬼剑一跃,在岩壁上反复踏步往上,待终于看到了那三人的凸起处,再一跃,跳了上去。

从下面看这凸起似乎非常浅小,站到上面才发现挺是宽敞,只是刚才那三人站在这凸起的边角,火光无法照到另一侧。

而这凸起的正中,一个巨大的洞口通向岩壁内侧。

钟承止先蹲在刚才三人站的地方,抬起斩鬼剑看了看。果然,墙壁上有一片刻文。当时听到的拍打声,约莫就是在制这刻文的拓片。但这刻文同下面刻文一样,钟承止无法辨认。于是钟承止只好蹲下来仔细看了一遍,把整个刻文的样子记了下来。

刻文的一边还有一个方形凸起,明显也是人工所为。钟承止摆动了下,却丝毫无动静,就好似一个寻常的石雕。

这时,阎王跳了上来。还有一出状况便躲进景曲衣服里的平安。

钟承止站起身:“你们上来干啥?”

平安站在阎王头上:“看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阎王到钟承止身旁对着岩壁看了看:“这不是担心你安危嘛。”

钟承止:“下面的人才更要担心。”

阎王摸着下巴还看着岩壁:“下面有景曲、成渊还那秃头,不会有事。话说那成渊是谁?居然我们不知的人能有这等功夫?”

钟承止摇摇头,转身朝那巨大的洞口走去:“真不知,他是阴府出去的人没错,但还是有很多不明之处。但如今不明的事还少了?”

阎王跟了过来:“墙上写的什么?”

钟承止:“不知道。”

阎王:“你也不知道?”

钟承止:“不知的事多了。这些字保不准是有阴府之前的文字。”

阎王:“方才那三人是谁?”

钟承止:“就是早前与你说过的青龙、拓拨兰与拓拨让。”

阎王歪了歪头,满脸不解:“那青龙,魂质怎会如此奇怪?”

钟承止:“不知道,应有些药物作用。要温老多研究去,别问我。”

阎王:“你咋啥都不知道。”

钟承止没理阎王继续向前走。平安飞到钟承止头上猛啄:“你出来不就是该搞明白这些的!”

这洞口往内原来没多深,几句话间,钟承止与阎王就已走了尽头。

斩鬼剑的悠悠绿光下,尽头却是钟承止见过的景象……

一扇高耸巨大的石门好似被脚下这一面岩壁掩埋在内,只露出了几乎与洞穴融为一体的上半。

钟承止与阎王走近,在石门上动内力推了推。

阎王摇摇头:“这并非简单石门。”

“废话,净慈寺下面也有个与这差不多。”钟承止说着又举起斩鬼剑四处看。

巨石门不远的一侧,有一扇一人多高明显被移动过的宽厚石门。钟承止唤来阎王,这石门俩人倒是一用力就移开了。门后有一条岔道蜿蜒幽深不知通向何方。

钟承止朝内走了几步又退出来:“那三人估计在风暴前从这走了。回去,看能不能追上。”说罢便往回走。

阎王跟在后面:“等等,还个话与你说。”

钟承止:“说。”

阎王走上前没睡醒般的眼神看着钟承止:“看你与你那媳妇挺是恩爱?”

钟承止停下来:“又如何?”

“咳……”阎王道,“姑娘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是位公子嘛……一切顺利还好,若是不顺……”

“……”钟承止继续往前走,半晌没答话,最后说道,“……别以为我同我爹那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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