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其他事

重涵并不明发生何事,在火光暴起的瞬间,只见眼前绿光一闪,好像把一切阻隔。接着所有人被冲出了雷峰塔,但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围绕,在空中缓缓坠到雷峰塔三楼附近。屏障突然消失,景曲抓住了钟承止,长苑抱住重涵,几人在雷峰塔上踏了几步,安然落到了地面。

而雷锋塔五楼,依然在燃烧。

长苑放重涵下来,重涵顿时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事情,赶快朝钟承止跑去。

景曲手臂里抱着的钟承止已昏睡不醒,手中斩鬼剑掉落到地上。重涵赶快拾起斩鬼剑,焦急地对景曲问道:“这……怎么回事?为何会昏迷?”

景曲皱了皱眉头,重涵居然能拿得起斩鬼剑……景曲顿了会,回道:“不该由着他胡来,我的错。去净慈寺。”

一行人踏着狼藉满目的泥草地,向净慈寺走去。重涵边走边侧着身子不停看钟承止,黑毛不知从哪跑过来也跟在后面。

净慈寺门口围堵成人墙的受控制之人此时全部回复了意识,莫名其妙地互相对望。但自己手中的武器、附近地上的尸体与重伤的人又让他们生出了惊讶与恐惧。

山门殿那临时修起的大门早已又被损坏。门口堵着一群僧人不让那些受控制之人进入,但见到景曲一行,则自觉让开了道路。

曹一木正在院子里,迎了过来。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成渊说道:“解药还有少许剩余,给外面人喝。没有喝解药的,全部绑起来。另外着人赶快扑灭雷峰塔顶的火。”

曹一木颔首,交代了一些僧人与临帮人去办事。

成渊看了看昏睡的钟承止,又对曹一木说道:“其他事待明日吧,先准备几个房间休息。”

这时,山门外传来浩荡的脚步声,又来了几百僧人与临帮那些船工打扮的人,加上原本受控制之人,千余人将净慈寺内外挤得满满的。其中一位僧人举着火把进到院子来,对曹一木见礼:“堂主。”

曹一木:“先环守在侧,稍后定夺。”

临帮的人受曹一木调遣分了班,在净慈寺四周守卫与巡逻,还有部分人拿着灭火工具去雷峰塔五楼灭火。先前受控制而没喝解药的人,又被绑成粽子在院子外坐了一大片。绳子都不够用,只能两人捆到一起。

已入深夜,加上一晚的骚乱,那些香客此时不敢离开净慈寺,不少小孩还在哭闹。即便这些香客里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女眷,可净慈寺没这么多房间能容纳人,只能让这些香客先呆在大雄宝殿内。

僧人是日中一食,但今日不同寻常,曹一木交代人去熬粥分给众人吃,又在院子里放了几个火炉,供人烘干打湿的衣裳。幸亏江南过了立夏,夜晚未至寒冷,不然更是惨淡。曹一木也派了人再去临安城查看,果然城门仍旧紧闭,城内毫无声息,城门口堆积了不少人。城外不多的几家酒肆全都挤满了无法进城回家的百姓。

钟承止他们被特地安排了三间尊客寮。其他禅房与空寮房则被受伤人占得满满的。本湛大师一进寺院就又去给受伤人包扎疗伤,成渊与卫书水则同曹一木去商量安排些许事情。

景曲将钟承止放到尊客寮内的榻上,把了把脉后,皱起眉头疑惑地瞥了眼在一旁的重涵。重涵正坐在床边十分焦急地看着昏睡的钟承止,没注意到景曲目光。

景曲起身将斩鬼剑归鞘,把剑柄上鬼玉取下。但鬼玉在景曲手中没有如在钟承止手中变形,取下即是同在斩鬼剑上一样薄薄扁扁的一片。景曲找僧人要了绳子,绑好鬼玉重新挂到钟承止脖子上,对重涵说道:“千万叮嘱他,三月内绝不可再用阵,不然定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侥幸,小阵亦不可。三月内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万万不可再乱来。”

重涵不太明白,又有些明白,点了点头。

景曲接着站起身对某个方向说道:“夜里长苑不可在室内。”

长苑自知不是景曲对手,现形而出。将重涵的行囊放在了桌子上。

重涵与钟承止都是一身泥,其他人也都是浑身透湿。不过重涵的行囊是魏老用油布包的,内里的东西并未湿。

寺院的浴堂没有热水,景曲找僧人烧了热水与重涵一起给钟承止擦洗了一番。重涵又去把自己沐浴干净换了身衣裳。

走出浴堂,院子里飘出阵阵米粥的清香。寺院内外成堆的人都还未眠,炉火啪啪地让挂晾的衣裳升起水汽。大家传着米粥,小声地交谈,夹着少许小孩的哭闹。在这二更时分,突然让人升起一股无由的安定感。

今日一夜的起起落落并非有一个完美落幕。香客与寻常僧人死了数人,临帮更是伤亡惨重。死者的亲友哭泪不断,却无法怨骂任何人,因为他们谁都不知真正的凶手为谁。

只是比起千余人的幸存,百来人的死伤便成了一种幸运。无事之人无法此时欢笑,却很难生出悲意。

钟承止今夜这番景曲看来的“恣意妄为”,并非只救了当事的千余人。临安同京城一样,人口众多,城内早已不堪重负。城外及西湖沿岸都住了不少寻常百姓,矮房修得栉比鳞次,净慈寺以西还有造纸局。南屏山又连着玉皇山与大半圈入临安城墙内的凤凰山。若是山火烧起来蔓延出去,会波及极大一片无辜之人,后果无可想象。这些钟承止全有考虑。

现在临安城内不知发生何事,但起码不能让临安城外变成一片废墟。魂力也并非完全无以支撑,适当的冒险便显得值得。

景曲写了一纸药材交给曹一木,看能否在城外的铺子与其他寺院收集齐全。毕竟不知控制人的药效力有多久。今日那些人若再次受控便是麻烦,服下解药即成了助力。

重涵拿了一碗粥,回到尊客寮。景曲还在里面坐着,见重涵进来,站起身:“今夜只可休息,近日夜晚都不可做其他事。”

重涵顿了一会才意识到景曲说的“其他事”是什么,刷地一下满脸通红,突然觉得对着景曲怎么与对着魏老一样。

景曲说完便离开了寮房。

终于,房内只留下了重涵与钟承止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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