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死里逃生

余鸢有种不祥的预感,回头看向他的手,才发现他指尖始终凝着一束光,一声不吭地在他们身后布下了灵障。

他之前说封印不牢固,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条路打通后,毒气一直在向外蔓延,这一路走来,全靠他的灵力拦着,否则在如此狭窄的甬道里,毒气可比他们走得快多了。

“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跟我说?”她愕然地望着他。

步清风笑了笑:“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你的真身是飞鸟,受不住这毒的。”

“我受不住你就受得住了?天虞山大弟子也是个凡人,肉身凡胎在这逞什么英雄!……”她咬咬牙,硬把人扶起来架在肩上,用自身灵力在二人周围凝出灵障。

“不然你先走吧,我歇一会儿自己也能走出去。”他虚弱地笑了笑。

余鸢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还真将人放下,兀自走进了黑暗中。

步清风见她离开,无奈之余也松了口气,靠着石壁,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试图从草木土壤中汲取些灵气。

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竟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然看到余鸢站在面前。

她板着脸,将他再次扶了起来:“前头能看到光亮了,再走一段路便能出去,你清醒些,别真昏过去。”

步清风半靠在她肩上,喘息都有些艰难。

“你怎么……回来了?”

“我乐意!你管我那么多!”她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不晓得她刚才钻了什么地方,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比方才还狼狈。

步清风低头看着她咬牙切齿地架着他往前走,口中还骂骂咧咧不饶人,于昏暗中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如她所言,果然再走出一段路,便见到了一处狭窄的出口。

她一掌将其辟开,带着他走了出来。

此处应是凫丽山的后崖,附近的花草长势极好,看来毒还没有离开甬道。

余鸢错愕之余,想起步清风的状况,下意识地想问他怎么样了,却发现他双眸紧闭,站在树下,仿佛已经进入冥思。

四周的花木之灵似是受到什么感召般陆续飘来,徐徐汇入他体内。

如此庞大的凝灵,她还是头一回见。

步清风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那些灵泽仿佛鲜活了起来,在他身旁萦绕不去,他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这样的力量绝不是寻常凡人能拥有的。

余鸢戒备地退后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步清风……你是什么人?”

没有等到他的答复,陵光和颍川先一步赶到了。

眼看着不染当头劈下,她只得匆匆躲避,回头望向洞穴,今日想用雷火珠毁去这口寒潭是不可能了,能拖几日算几日吧。

她将短刀甩出,刺入方才的出口,浑厚的灵泽将整条甬道震塌,也牵累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溶洞,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顷刻间,便将两条路都毁了个干净。

她自知眼下不宜硬拼,达成目的后便立即遁走了。

颍川命人去追,陵光这边则先来查看步清风的状况。

他的脸色虽好转许多,还是有些许病态,不过洞中毒气没要了他的命已是万幸了。

“可惜进出的路都被毁了,还能拿什么去对付那血藤?便是将路清出来重新去潭边取,也得提防剧毒外泄,瞻前顾后,不知拖到什么时候……”颍川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陵光亦觉遗憾,叹了口气:“另想法子罢,人平安出来就好。”

然转眼间,一只拳头大小的罐子便递到了二人面前。

步清风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余鸢昏过去的时候我趁机装了一点,可惜手边只有这么大的罐子了,一路上我小心藏着,没让她发觉。”

望着那只罐子,二人的眼神从失落到狂喜,颍川更是激动得猛拍了他一下。

“行啊小子,够鸡贼的!”

步清风实在不知怎么接这话,唯有干笑数声,以解尴尬。

陵光握紧了罐子,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此行不虚。

“我们这就回昆仑,有了这罐毒,定能扭转局势!”

……

且说余鸢闯出凫丽山,险些被结界所伤,硬撑着回到执明和无尽暂且藏身的城中,进屋时,恰好遇上往外走的执明,她这副样子倒是令其吃了一惊。

“你这……上哪儿滚了圈泥巴?”执明掸了掸她头上的灰,一脸鄙夷。

余鸢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

“哟,你还嫌弃起我了?”执明忍着没笑出声。

余鸢懒得同他多言,看了眼他手里的小包袱,眉头微皱:“你要出门?”

执明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

“嗯,要出去一趟。”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倒也不知真在意他去哪里,可他的防备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包袱里带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执明白了她一眼:“能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是些药罐子。”

“药罐子?那小殿下受伤了?”她头一个想到敖洵,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敖洵受伤他应当往里走才是,这副样子倒像是要出门,稍加思索,登时了然,“哦——你该不是要去昆……”

“嘘!要死了你!喊什么喊!”执明一把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威胁,“要是被敖洵听到,我跟你没完!”

“唔唔唔!……”

“你不喊我就放开!”

闻言,余鸢简直无语,无奈地点了点头。

执明慢慢松开手,似是怕她出尔反尔坑他,非得反复确认才成。

“啊!”余鸢冷不丁一叫唤,吓得他抖一激灵。

“有病吧你!……”执明觉得自己的心差点蹦出来。

余鸢却似寻到了什么乐子,在凫丽山吃的瘪也都不算什么了,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三圈,笑得意味深长:“哟,你不是说自己专一得很么,怎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啊?”

执明呸了她一口:“少胡说八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顿了顿,才道:“……敖洵不愿让我再去见陆君陈,我答应他了。”

余鸢一挑眉。

“嚯,前脚答应,后脚就给人送药,您还真是‘一言九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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