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公主殿下想让我告白

如果这里是故事里,不是现实的话,白莫邪这里为了让事情变得戏剧化,自然不可能按照龙女观月计划的那样走下去,他该让事情复杂化,就给出答案“是奈琪姐妹”这个答案来,反正本来心底里早就把她们俩小只当家人了。

又或者推进剧情,挑明开来,让事情直接化,直接给出“就是龙女观月你呀”这个答案来,然后看着公主殿下脸红羞涩掩面而逃。

无论挑哪种都可以让节目效果满分,或者就干脆陷入龙女观月的局中,看看终于要搞点事情的公主殿下接下来还有些什么行动,也是极好的……然而白莫邪并不是个雏……

先不说无限复活重生,让他实际经验的时间,远超现在真实记录的年龄,他之前都已经经历过了一段桑都司的完整人生,活了五十多岁,除了没有举行过仪式,娶老婆结婚都政府那边登记过了。

所以龙女观月有信息差优势,然而她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经验、人生阅历——在轻轻少年郎外貌的白莫邪面前,她才是个刚刚离巢的雏鸟。

现在白莫邪已经起了疑心,如果第一个套虽然是无心之中规避掉的,但这接着来了第二个套,怎么想都是种有意为之……再加上现在桌上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气氛……

瞅瞅奈琪姐妹俩,琢磨琢磨,有感知强化她们似乎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奈琪露蒂只是在自己面前话多,并不是那种喜欢搭理人的“猫”,奈琪露娜明明刚刚还在情绪低落中,现在却表现得十分活跃,恢复转变得太快了。

摸摸下巴,是一种“护食”的本能吗?隐隐感知到了龙女观月的“攻击性”,所以她们这边也做出相应的积极反应……但恐怕她们俩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所以除了不断发言,增强自己的存在感,不让对话变成龙女观月的一言堂,就成了她们潜意识的举动。

说起来这种“护食”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佩小姐、王若夜刚加入团队的时候,她们俩可是直接进入“战斗”状态的,明面上就直白说“讨厌”,要在工作、任务上分个高下……说起来茉维依也惹起过她们的竞争意识,似乎是只要同样是超脑,或者能力出众者,她们就都要去比一比。

这种竞争意识,有时候会让白莫邪想起自己穿越前……在学校里、在家里,虽然没有明言,同学大家也都相处得很开心,但是不可否认流传着一种意识——所有同级人都是敌人,高考是独木桥,你死我活……

还有些自称教育家的人士,在外面疯狂宣传“竞争精神”,自诩为自己的“教育理论”,这要是放在现在,虽然也不会被关坐牢、抓起来什么的,也不会被直接扣GC之类,但你个人的“社会性质”就会在评级机构那边留记录了,某些场合,你就会遇上各种“不公待遇”——

现在的人类社会,别说银河帝国了,即使还是内战没有统一的银河系,各个国家都是十分讲究社会交际、开放、合作的,而现在银河帝国更是要求个人社交系统开放……在这种合作交互的大环境下,你要把旁人都当敌人,那么就别怪社会不把你当自己人了。

奈琪姐妹是制造出来的兵器,吕肖安的百年计划中的一环,训练一年,实习一年,实战一年,第四年时跟了自己,现在一起生活也快有一年了——虽然坟场那边,以及相位转移封印的战场星球,“时间”有点不同,但还是简单按照宇宙宏观固有历史时间来算好了。

总之,经常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自己也是渐渐掌握她们俩的习性了,有些时候,自己对某种状况不确定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参考她们的反应来进行验证……

显然由于训练出来的竞争意识,她们并没有跟龙女观月过多亲密,这就造成了情报不对等,让白莫邪拥有了“参考资源”方面的优势。

白莫邪虽然关闭掉了全息投影,节约传输资源,但依然留个视讯框代表着自己在场,过程、概念解释起来太繁琐,总之简单说,就是白莫邪可以随时调看餐厅里现场直播画面的感觉……各种信息流水平上的视屏会议,当然现场的人也都是知道这点的,不经过现成人同意,是无法获取现场摄录设备调用权限的,即使强行获得,也会被信息屏蔽,一片马赛克。

这是在银河帝国内实行的一种个人隐私保护措施,然而桃花坞在银河系之外……虽然白莫邪做为最高权限者,可以说是能为所欲为,然而,他的心智已经不是毛头小子,即使将来想要第三性征期了,他也不会做这些丢失人格的事情。

当年,他可是有过阴差阳错误入更衣室被当人渣经验的,虽然说心底不兴奋是假的,但事后感到最难过的居然是他自己……那是种伤害了自己想要保护之人的自责,是只有现代人,纯粹心灵上,放弃了生理上繁衍结构的新人类们,才能体验到的莫名心伤难过。

所以现在,白莫邪观察完奈琪姐妹,又仔细观察起龙女观月,幸好关了全息投影,现在直直盯着人家看,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尴尬——这丫头到底想要什么呢,要解这道题,用最简单的假设证明法,代入思考,如果我完全按照她的意思讲下去的话……

白莫邪把少女心思当立体几何,计算了下两边距离,做了两条延长线随便假设了一下,就获得了显而易见的答案——公主殿下想要让我表白——难怪茉维依没缠自己,打了个招呼就溜了。

茉维依诞生的文明,也就是坟场那边桑都司的国家,多人家庭是传统,多男多女,不是男女,都无所谓,未来世界,由于基因层面上进化的关系,地球那套伦理已经不再适用,首先“月”经这种适应地球环境的生物生理周期都不再存在,还有真正意义上,古老定义中的“女性”吗……

这些事情“老古董”白莫邪都明白,即使一时无法接受,也不会去贬斥、否定这种文化、现代新的社会结构……主因还是整体人口增长率,即使没有战争消耗,都完全跟不上大宇宙时代的扩张。

所以几乎所有势力都放开了关于婚俗方面的限制,无论怎么样,能增加人口,增强社会方面的稳定就行。家庭是社会生活的基本活动单位,扩大家庭,发展家族,对大社会只有好处。最基本的体现就是,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家里有人去帮着忙活,那当事人就不会第一时间去麻烦政府社会了。

而最讽刺的一点就是,战争环境反而促进着社会整体结婚、成家率,由于不安定的外部环境,大家急着表达出内心的感受,即使是大后方,不用上战场的人,紧张的时代背景,也让人们躁动不安着,急需心灵的寄托,一个宁静的归宿——越来越脱离动物本能,变得理性之后,极端环境下,反而会更感性起来。

所以当银河帝国统一银河系,天下不武,经历过内战的人都已经善终了一大半后,新一代的现代银河系人类,太太平平的,衣食无忧,生活资料全部免费,创造改造世界的条件政府白给,没有任何外界压力,又没有动物性本我的本能,大家都追求自我实现,精神上去“超我”了,人口负增长问题,又摆在了政府面前,让“转世重生”这种事情都变成了必须认可的社会常态。

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羲家要去关心的,他们只是“军事贵族”,没有一切行政、立法权限,想插手国家政策都不行……他们就只继续战斗着,忙着抵御银河系外部敌人的工作……

茉维依那可就是更不管这些了,既不是出于文化传统,也不是响应着政府的号召,她的一切行动都只是在围绕一个基本点——如何让亲亲老公开心。

白莫邪可没有在茉维依隐瞒什么的意思,过去小两口夜话的时候,就直接了当明示过龙女观月在他心中的地位——刚穿越时,各种意义上遇到的第一个人,救赎、拯救了他,让他度过了穿越混乱时期的人,都是这个作为“白莫邪”暗算目标的姑娘。

后来居上的茉维依,就一直找机会扮演两边帮忙,进行应援的角色……

分析完毕,白莫邪进行最后总结——现在根据种种侧面证据,能确定的就是,龙女观月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然要自己告白了……本来一开始也只是普通有好感的朋友、合伙人关系,最近则更是陷入了吵架冷战之中,这下倒好,莫名其妙地越过了和好、友人等过程,直接就跳到了要告白交往,谈情说爱的阶段了?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有的三种行动方案,白莫邪现在面前的三个选择,一,前进——

就是直接反客为主发动进攻,公主殿下不是要自己告白吗,那自己不回答,直接反问:“那你心中有这样一个人吗”,连消带打,你不答那我也不回答,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一起收兵撤退。

二,保持现状——那就是如同之前那样,用公事把话题带过去,你不是问有谁跟茉维依一样重要吗?那我就回答:“大家都是我重要的家人,我们佣兵团,尤其是眼下这个局面,事件不断,如履薄冰,无论是谁遇上了危险,我都会豁出性命去救援的,这是身为团长的担当。”

三,后退——那就是拒绝了,直接说“茉维依就是茉维依,没有可以取代她位置的存在”。虽然以后同样可以用“羲天煕就是羲天煕,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这样的说辞把话圆回来,但……但这太违心,有人渣的嫌疑了啊,自己是这种不干不脆,敢爱不敢说的人吗?

考虑了一遍,白莫邪内心里从始至终都偏向于同归于尽的选项……但现在这个时期,龙女观月又处于种脑袋发热的状态,完全不想她的性格,明明是个犹犹豫豫的丫头,现在却一副埋头闷声冲锋的架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在弄清楚到底怎么变成这样,她的真实心意前,自己这边还是做得绅士一点吧……

社交通讯里,白莫邪的文字发了出去:

上次重生,我用桑都司的身份和茉维依生死与共,现在我是白莫邪,跟在座的所有人一起生活、一起冒险,经历过了不少生死考验,我不认为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很私人的羁绊,是可以量化衡量,是可以随意拿来比较的,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龙女观月最开始看个开头,还以为白莫邪是要发表“大家所有人都是最重要”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对于这种不点明特定人物的回答,她也有相应的预案,然而接着往下看去,味道就渐渐变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或者有意无意无视掉了的背景环境——目前他们进行的一切社交对话,都是通过了位于实验室A那边的通讯设备的!

虽然酷机是量子纠缠技术,两个设备间一对一,超距作用的通讯设备,但白莫邪那边的酷机其实是白铃铃保管着,白莫邪是挂在白铃铃超脑,调用着她的运算资源,而桃花坞这边,对应的那个酷机,保管在目前运算设备最集中的空间站实验室A那边。

意思也就是说,这边的一切的对话,至少在指挥部阶层内,不是秘密,是半透明的公开通讯!只是大家想要插嘴,得申请加入社交,或者投影、本人到通讯的终端所在,也就是这个餐厅或者白莫邪身边。

自己真是太急、太冲动了!先不说如果白莫邪按照自己预想的回答,那自己高兴劲过后,怕不是要羞死!追着男人要告白,虽然是无比隐蔽的,但自己怕还是会被自己羞死!找地缝去,见不了人了都……

而现在他的发言,是完全考虑到了所有人的感受,自己则完全没有!居然把这种很敏感的事情拿出来,攀比一样!我……

“对不起,我——”

总之先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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