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嫉妒得快要发狂

糕点上来,南希捏了小小口的吃,漂亮的眉眼眯起,“师父,这个糕点好吃!”

“喜欢多吃点,小时候胖嘟嘟的多好,看如今瘦的!”

郁从文还是喜欢小时候的南希,又白又胖,粉嘟嘟的像个糯米丸子,娇气的很,骂一句都要哭。

如今大了,受了委屈也知道顾及家人,连说都不敢说。

“府里厨娘会做的糕点不少,让她们轮流给你做!”郁从文说着,又道,“听说你去库房挑东西了?”

“嗯,去挑了一些,师父家里好东西可真多!”

郁从文失笑,“眼皮子浅的,就那小库房的东西就好了?等改日带你去大库房看看,这府里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有些什么,你心里得有个数!”

“师父……”南希惊唤。

“为师无子无女,你那些个师兄,给些什么我自有考量,你当明白,长者赐,不可辞!”

“可是这太多了,我何德何能……”南希轻声,又小声道,“这三年,我画了字画去卖,也赚了一些!”

偷偷的看了郁从文一眼,小声道,“我,我坠了师父名声!”

郁从文早已知道此事。

他不在京城,知道的事情却不少。

不然也不可能为了南希回京城来。

“卖了多少?”

“好几百万两银子!”南希轻声。

具体多少,她也没个数。

早前画的少,最近这些日子,她画的比较多。

“多少钱一幅?”郁从文笑问。

这样子就很好。

读书做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名和利。

“一开始几千,后来一万多,现在两万多!”南希越说越小声,补了一句,“镇南王说他喜欢南山居士的画作,所以价格渐渐高了起来!”

也算是偷偷给师父透露点,她和凤秉御的关系。

“你和离,他帮忙了?”郁从文问。

“嗯!”

南希轻轻点头。

让所有人下去,才言简意赅的把在安平侯府这三年,与凤秉御相识的事情告诉了郁从文。

说完后,南希便垂眸,等待着被责骂。

郁从文沉默好一会才说道,“我道这小子为何有些眼熟,却原来当年在南家出现过!”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胆子不小。

可仔细想想,若不是他插手,南希和离不会顺利,更会被安平侯府悄悄磋磨死。

内宅之中,病死的女子数不胜数,出门遇上意外更是防不胜防。

而凤秉御确实龙章凤姿,又痴心等了南希多年。

无关利用,只是单纯的情爱,他这小徒弟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你希望师父成全你们?”郁从文问。

南希起身,跪在地上,“求师父成全!”

家里边,因为第一次嫁人,她听了家里安排,结果差点丧命,家里人会愧疚,只要她一心想嫁凤秉御,家里人不会反对。

唯一难以说服的便是师父了。

“无关权势,只因为你单纯的动心了?”郁从文问。

“……”

南希深吸一口气,“那次出门,我便动心了,他温柔体贴,又君子端方,更是我心中英雄样子,没有屈服,也没有委屈,虽有衡量,但也是因为我心里有他,才答应与他在一起,他目前为止,没让我失望过,丝毫也没有!”

在师父面前,她不敢撒谎。

郁从文很想说句,傻丫头,一辈子长的很。

可他这徒儿呢,玲珑通透,又外柔内刚,确实招人喜爱。

伸手扶南希起来,“这事为师应下了,但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你懂么?”

南希颔首,“还请师父手下留情!”

郁从文气笑了。

伸手点点南希额头,“你这丫头,还没嫁过去呢,心眼就偏了!”

瞪了瞪眼,“既是你瞧上的人,为师还能往死里折腾不成!”

嗔骂后,又问道,“你可知道他逐鹿天下的心思?”

南希颔首。

小声道,“他透露过一点!”

“这事他也与你说了?”

“嗯,说了些,让我莫操心,他能处理好!”

郁从文闻言,抚着胡须,

“那你希望为师帮他吗?”

“……”

南希惊诧。

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师父,您可以谁都不帮吗?”

只要谁都不帮,她相信凤秉御一定能成功。

“那你告诉为师,你想做皇后吗?”郁从文又问。

“……”

南希没有言语,却是点了点头。

又轻声道,“如果这个人不是他,我不愿意的!”

如果凤秉御是皇帝,她想做他的皇后,如果这个皇帝不是他,她肯定不愿意进宫。

郁从文看着南希。

“那你可知道,一旦他问鼎帝位,后宫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

南希顿时惨白了脸。

忽地想到一句话,悔教夫婿觅封侯。

得了荣华富贵,可丈夫却不是自己一人的了。独守空房,日日压抑哀怨,那这荣华富贵还有什么意思?

“我,我……”

“丫头啊,你可知道为师为何孤独终生?”

南希摇头。

“为师当年也娶妻了,只那时年少轻狂,以为红袖添香是美事,你师娘脾气硬,又不肯服软,抑郁而终,直到世上没了这个人,我才恍然大悟,红袖添香又怎抵得上心中那粒朱砂痣,所以为师要你活成镇南王心中的朱砂痣,让他能够为你空置后宫,此生只有你,所以为师不会出手帮他,免得他将来觉得你会以此邀功,淡了情分,自然也不会帮别人,等你亲事了了,为师便真的云游四海去了!”

“师父!”南希哭了出声。

这般,还不是帮了她。

她顶着这身份嫁给凤秉御,将会为他带来多少便宜和好处,她心里清楚的很。

想来凤秉御也清楚。

“哭什么?舍不得为师?”

“嗯!”南希点头,“才与师父相聚,师父又要走,那我不嫁了,师父是不是不走了?”

任性、赖皮,娇气的动不动就哭鼻子。

和小时候又一模一样了。

“看看你这样子,哭哭啼啼的,我道你长大了,竟还是一样!”郁从文哭笑不得。

只是宠溺倒是和以往无二。

“快把眼泪擦擦,被下人瞧去,丢人不丢人!”

“难得团聚,师父又要走,丢人就丢人罢,反正师父也不真疼我!”南希哼了哼。

却是擦了眼泪。

郁从文闻言,抬手又点了点南希的脑门,“跟你师父还赖皮耍心眼!”

管家来禀报说午饭好了,郁从文又怕饿着南希,“走吧,离你嫁人还早着呢,填饱了肚子再哭也不迟!”

南希连忙问,“那师父不走了?”

“再说再说!”

南希笑眯了眼,跟在一边,扶着郁从文,一起去了饭厅。

桌子上的菜肴,有好几道是南希爱吃的。

郁从文年纪大了,吃的东西煮的很软烂,还爱小酌两杯。

看着疼爱的小徒儿在身边,他不免多喝了几杯。

真要走,他怕是也舍不得。

南希用饭十分优雅,又会花言巧语的哄郁从文这个杖朝、耄耋的老年人。

不免被哄着多喝了两口肉糜粥,少喝了几口酒。

“管的可真多!”郁从文哼了哼。

眸中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饭后,郁从文要小憩片刻,南希便回了院子,翠鸟已带了她常用的东西,还有三个丫头过来。

这三个,可都是凤秉御暗中派来的人,南希看了她们一眼,算是默许。

管家倒是带人捧了好多饰品过来,“小的见过姑娘!”

“管家,您这是……”南希问。

“这些都是老爷临睡前吩咐小的去库房拿的,也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便都拿了一些,姑娘先将就着,等过两日,老爷歇好了,亲自带姑娘去选!”

那托盘内的首饰,渐渐精品,都是极品好玉,一整套饰品下来,还多了好几只玉钗、玉镯,这简直就是珍品,随便一套都价值高昂,有价无市。

可这一下子就送了十来套,各种款。

更有一箱子琉璃珠,那珠子一颗颗又大又圆,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南希一眼就喜欢的紧。

“嗯!”

南希让人先拿进去,管家又道,“还有布料,都是些老布料了,姑娘看着做衣裳便是!”

只是南希看着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珍品纱锦,再次感叹师父的富裕。

就这纱锦,她到了夏季也只舍得做两身衣裳,因为太贵太贵了。

琴雨四个丫头更是瞪大了眼睛。

身在郁府,她们自然知道纱锦之贵,她们一辈子,也未必能得几尺做一身衣裳。

就是做块手绢,怕也舍不得用。

可老爷,一下子给了姑娘好几箱子,虽不止纱锦,还有别的布料,可,可……

也证明了,姑娘在老爷心中的重要,她们这些下人,不可造次。

南希看着几人,让翠鸟拿了剪子来,“画媛,你来裁几方手帕出来!”

“是!”

画妍立即上前去帮忙,只是手有些发抖,就怕一错手,毁了这纱锦。

琴雨、琴莎去帮忙收拾,把东西都放进内室库房。

等纱锦裁好,南希一人给了一方,“你们拿去做方帕子吧!”

“谢姑娘恩裳!”

琴雨几人欢喜万分。

才来伺候第一天,就得了如此贵重的赏赐,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以后走出去都倍有体面。

“嗯!”

南希轻轻打了个哈欠。

她也有午歇的习惯,要稍微小睡一会。

“奴婢伺候姑娘歇息?”琴雨问。

“好!”

虽是二等丫鬟,但四人也看出来了,翠鸟、喜鹊不太会伺候人,就连那才来的三个,干活也粗手粗脚。

那及得上她们细心。

她们虽想表现,但也不敢表现太过。

伺候南希梳洗歇下,四人便去讨好翠鸟、喜鹊。

她们发现喜鹊很冷,几乎不怎么搭理人,姑娘歇下后,她就去隔壁屋子休息了,翠鸟话稍微多了点,但也很厉害。

另外三个,瞧着也不太好相处。

所以她们不敢仗势欺人,反倒小心翼翼,想着伺候好新主子,莫要被撵出这院子去,换了别人来。

四人忧患意识还是很强烈。

郁府大门外

凤秉御让人去敲门。

门倒是敲开了,门房看着凤秉御,“王爷,我家老爷才归来,身子疲倦,已经歇下了!”

言下之意,您快回吧!

偏生凤秉御像是听不懂一般,“那本王等着!”

说完大摇大摆进了郁府,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手里都捧着锦盒。

“……”门房深吸一口气,让人赶紧去通知管家,大门也不好关了。

凤秉御坐在大厅,他带来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迎风而立,腰杆挺的笔直。

丫鬟上了茶,管家急急忙忙走来,连忙作揖行礼,“小的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郁管家免礼!”

冠予郁姓,六十多年纪,可见得郁从文信任、看重。

管家站在一边,招呼凤秉御喝茶,恭恭敬敬的回话。

凤秉御没有坐在主位上,选择左侧太师椅,管家对他印象稍好。

一个旁敲侧击,问东问西,一个全神贯注,满满戒备,答的滴水不漏。

凤秉御主要想问南希的事情,管家直言不知,并表明姑娘是内宅女主子,他身为男子,无事不得进内宅,并不知晓。

凤秉御却是抓住了重点。

内宅女主子,郁从文对南希倒是好。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是本王的一点心意,管家先代老先生收下吧!”

管家看了一眼,应了一声,让人把东西都拿下去。

郁从文几个徒弟也纷纷赶来,与凤秉御一样,都带了厚礼。

管家从善如流的收下。

几人给凤秉御请安后,在大厅坐下。

好在大厅烧着地龙,边上还有几个炭盆,丫鬟又端了茶水上来,不然养尊处优的他们,怕是要冻出毛病来。

郁从文年纪大了,快九十岁的人,虽然保养的好,可年纪在这里摆着,又一路赶回来,是真的有些倦怠。

醒来后,得知凤秉御以及几个徒弟都来了,便唤了书玉过来,吩咐道,“你去跟他们说,我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明日晌午后再来!”

“是!”

书玉应声。

郁从文又道,“府中盯牢了,莫要让宵小趁夜摸进来,尤其是小十院子!”

书玉挑眉。

这是要防着谁,不言而喻。

“对了,小十选了哪个院子?”

“灵竹园!”

郁从文笑,“这丫头倒是会选,眼看就要春天,等竹笋出来,倒是能做几道珍馐,让人去刨刨看,能不能刨点出来,等到夏日,便搬到湖心小筑去避暑,那边果子也熟了,她会喜欢的!”

在外虽好,又哪里及得上家中自在潇洒。

落叶归根,他也是这般寻思的。

只愿这小丫头早日生个孩子来,趁他脑子还清醒,给带几年……

心知自己想多了,不免摇头失笑。

摆手示意书玉下去。

灵竹园

南希打着哈欠坐起身,琴雨、琴莎立即打热水,伺候她梳洗。

画媛、画妍拿了香膏过来,给她擦手、抹脸,“姑娘,您知道么,镇南王来了,就在大厅呢!”

“……”

南希挑眉,看着画媛。

“不单单镇南王来了,几位爷也来了呢!”

“是几位师兄么?”南希问。

“是呢!”

南希略微寻思,“画媛,你再去打听打听,看看师父见不见师兄他们?”

最主要见不见凤秉御。

几位师兄,年纪实在相差太多,又从未见过,她是毫无亲近之心。

画媛应声立即去了,临走还拉了琴莎。

琴莎可是管家的孙女,有她在,便是去了前院,也无人敢嚼舌根。

书玉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出郁府,看着他们离去,才回了郁府。

见画媛、琴莎躲在拐角处,鬼鬼祟祟的,呵斥一声,“你们两个滚出来!”

画媛、琴莎吓的一抖,不敢躲藏,立即出来,福了福身。

“你们两个,哪个院子的?”书玉沉声。

眸子犀利无比。

“奴婢两人是灵竹园的,想着姑娘几位师兄进府,便过来瞧瞧,好去姑娘跟前讨个巧!”画媛轻声。

之字不提是南希让她们来的。

琴莎立即点头。

书玉默默的看着两人,看的两人头皮发麻,只差跪地求饶,才开口道,“几位爷已经走了!”

迈步离开。

琴莎、画媛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赶紧往灵竹园跑。

“那个人好可怕!”画媛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道。

琴莎抿嘴,红着脸轻声,“但他长得好好看!”

“……”

画媛看着琴莎,瞬间便懂了。

这小丫头春心萌动。

可是那般人物,娶个大家千金都使得,怎么会瞧得上她们这等家生婢。

莫要心比天高才是。

但也不好劝琴莎,免得惹了琴莎嫌弃。

附和道,“是好看,但是也好凶,以后我见着他,得躲远点才是!”

“瞧你胆小的!”琴莎笑道。

也是放了心。

画媛没瞧上那人,就不会跟她抢。

府中年轻小厮、管事就那么几个,要么定亲,要么娶了媳妇,要么就是歪瓜裂枣,和今日回来的这位可不一样。

南希得知几位师兄、凤秉御都离开,默了好一会。

赏了两人各一颗银瓜子。

“多谢姑娘!”

琴莎看南希眼神更热切几分。

郁从文派婆子过来,告知南希,晚饭就不必过去了,让她在灵竹园用,喜欢吃什么,派人去厨房说一声便是。

“师父身体可还好?”

“老爷身子挺好的,就是长途跋涉,倦怠了些,休息两日就是了,姑娘不必担忧!”

南希颔首,让翠鸟赏了个荷包。

婆子笑着收下,福身离开。

得知有下人来后院挖笋,南希想着过去瞧瞧。

来的是两个小厮,十七八岁年纪,模样周正,简直南希行礼后,还红了脸,惹得院内丫鬟们笑得不行。

“走吧!”南希轻声。

抿唇温柔浅笑。

两个小厮年纪虽小,挖笋倒是有一套,还给南希介绍,“这是楠竹,竹笋都埋在地下,这个时候的竹笋最最鲜美了!”

很快就挖了满满一篮子。

难得吃上这么一味鲜货,南希忍不住吞吞口水。

让翠鸟赏了二人各两颗银瓜子。

“多谢姑娘!”

两人道谢,拎了篮子离开去厨房。

南希又带着画媛、画妍、琴雨、琴莎去挖,可惜手都磨红了,连个笋毛都没瞧见,气的她丢了锄头。

“果真是术业有专攻!”南希忍不住感慨。

几个丫鬟怯怯低笑。

南希瞧着,也不免笑了起来。

挖不倒竹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等到晚上炒嫩笋、笋汤端上来,她多吃了半碗精米饭。

她这厢日子过的潇洒,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彻夜不眠夜。

太子、成王、正王和幕僚商议了一整夜。

各自都想到了办法。

男主外,女主内,他们去拜访郁老先生,妻子便邀请南希上门做客。

正王妃付颜宁摸着肚子,眸光沉沉,心中忽生一计。

若是南氏害她差点小产,定会心生愧疚,到时……

不过这计策到底阴险,操作起来也有些难度,首先便得与南氏相见。

她早前听过南氏大名,是极其瞧不上此人,哪知道转眼的时间,南氏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小师叔……

“娘娘,苏侧妃过来给您请安!”

付颜宁闻言冷哼,又看了看浴房方向,想到正在梳洗的正王,“你去让她进来!”

这个时辰来请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今儿要让苏婉儿知道,有男人的宠爱是不够的,还得有个强大的娘家,以及让男人渴望的权利。

否则再多宠爱,在名和利面前,都得让路。

“是!”

苏侧妃被请了进来。

付颜宁看着她跪地行礼,才温和出声,“起来吧!”

“是!”苏婉儿起身,坐在一旁的软凳上。

谨慎的看了看付颜宁,见她面色平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顿时扭紧了手中帕子,心中翻江倒海的嫉妒快要将她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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