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得了绝症，所以才把小不点送到了我这边？”
厉沉眯了眯眼，“你这是在诅咒我？”
“难道不是吗？”
厉沉摇摇头，轻笑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厉沉声音平淡讲述着他和团子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并没有一个叫b市的地方。”
商峥坐得笔直，但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以往那样平静。
尽管他仍然觉得厉沉说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可是另一个想法又出现在脑海，颠覆着他的观念。
他确实已经派人查过，厉沉的个人信息就像小不点的一样，查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他的想法渐渐有些动摇。
一个人活着，却在这个世界上查不到一丁点存在的痕迹，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颠覆观念的事情。
厉沉讲述着曾经和团子相处的一点一滴，讲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凝住。
“小孩最后掉下了悬崖，我没有保护好她。”
至今想起小孩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厉沉身上席卷而来的是无止尽的无力感还有绝望。
商峥听得很认真。
“那之后呢，你找没找过小不点？”
“那之后·······”厉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昏迷之后我就住进了医院，在医院的这一段时间，我的记忆是模糊的。”
那段时间迷茫的空白感，就好像有人特意抹去了他脑海了有关于小孩的记忆。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厉沉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
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怎么找到小孩的呢？
厉沉想了很久，可是脑袋里空空一片，良久他低头说道:“我目前不太清楚。”
温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厉沉沐浴在阳光里，在那光圈里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在那一瞬间，商峥忽然感觉到了厉沉身长沉重的寂寥感。
“你今天为什么········”
商峥话还没有说完，厉沉抬起了头，透着阳光，商峥看到了厉沉眼里的迷惑还有沉重。
“我想，或许，我·······留在小孩身边的时间不多了。”厉沉干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吧。
“你要离开？”
“离不离开都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厉沉脸上带着一丝麻木，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可以一直陪在小孩身边。
他还想好好陪着小孩长大，还想听小孩奶乎乎的叫他爸爸，还想陪小孩吃她最喜欢的包子，还想陪小孩一起看动画片，还想心甘情愿地当小孩手推车的司机，还想······
他还想陪着小孩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事情还没有做完，怎么舍得离开。
这一刻，看着厉沉脸上沉痛的表情，商峥有些语塞。
“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你离开的话，小不点怎么办?”
虽然看到小不点和厉沉亲近，他觉得很吃味。
但是一想到如果厉沉一离开，小不点估计会伤心欲绝吧。
“怎么你担心小孩？”厉沉看向商峥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才不是。”商峥下意识否定着，“我只是觉得小不点哭起来的话，哄她太麻烦了。”
“是吗？”厉沉视线落在商峥脸上，试图探究着什么。
商峥愣了一瞬，随后一脸坦然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