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被偷了

三 种被偷了

见他真气了,楚雨凉也不逗他了,摆了摆手就往外走,“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没见过你这样凶悍的外祖父,整天跟个炸毛的公鸡似的,我再跟你说话,我肚里这两个宝贝都得被你吓哭,估计以后他们出来都不会让你抱。”

“……”楚云洲拍桌的动作瞬间僵住,张着嘴的他就跟喉咙里卡了刺一样、咽不下也吐不出来,憋得他一张脸涨红涨红的。

还真别说,他真是被自家女儿最后那句话给吓住了。

楚雨凉还真是说走就走,对兰姑的事,反正就这么定了。人家刚上岗、又没犯错,这个时候把人调来调去也太得罪人了。

刚跨出书房,看到站在门外侧的兰姑,她突然愣住。

“大小姐。”兰姑恭敬的对她行了一礼。

经过近一个月的培训,如今的她言语行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加上穿着得体,人就跟变了模样似的,原本质朴憨实的她现在彬彬有礼,少了那份土气,是越来越有模样了。特别是那双眼,不大、也算不得漂亮,可是清澈有神,通过她眼睛似乎能看到她内心所有的情绪。

对于她的脱变,楚雨凉还是很满意的,眼前的女人跟其他的下人不同,她或许自卑,但却敢迎视所有人,让人觉得她骨子里就有一种顽强不屈的劲儿。

“兰姑,陪我出去走走。”她笑着走了过去。

“是。”兰姑也没拒绝。

她一直低着头,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走出主院时,楚雨凉停步,转身望着她,突然说道,“兰姑,我爹没有要嫌弃你的意思?你要是听到什么都别当真。”

兰姑抬头对她笑笑,“大小姐,您别这么说,其实是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楚雨凉摇头,颇有些无奈的道,“你能添什么麻烦?我们家最麻烦的就是我爹……唉!实话给你说吧,我爹不是讨厌你在他身边服侍,他是被女人伤透心才这样的。你别看他那人凶恶不讲理,其实啊我爹很单纯的。”

兰姑嘴角抽了抽,“……”

楚雨凉突然打趣起来,“你别不信,我爹还真是那样的。别看他一把年纪,其实一点都不懂女人心。你瞧现在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那都是被女人害的。”

兰姑掩嘴失笑。对于楚雨凉的话她没当真,只觉得这个大小姐说话很逗,楚将军这么大个男人,如何能被女人害?最让她想笑的是楚雨凉说话的语气,哪有女儿如此在背后评论自己爹的?之前听到他们父女俩争吵,她险些吓破胆,现在想想,她觉得他们父女俩真是一对宝……一对活宝。

见她笑,楚雨凉没恼不说,反而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笑了起来,“兰姑,我爹这人性子怪,可人心不坏,以后啊就麻烦你多担待些,行么?”

兰姑先是一愣,随即敛住笑容,认真的看着她,点头,“大小姐,您放心吧,我知道老爷是个好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舍命救我了。我没到他有这样的身份,能服侍他其实也是我的福气,而且也是我应该做的,就算你们不给我机会,我以后也会想办法报答他的恩情。”

虽说给人做奴有失骨气和尊严,可对方要是楚老爷,她是不会有意见的。

楚雨凉释然的一笑。都说买人奴隶会成心腹,其实这样比买奴隶还好,只要眼前这女子有心,怕是比买的奴婢还可靠。

被楚雨凉开玩笑似的开导一番后,兰姑又收拾起心情回了主院,默默的站在书房门外,等着里面的人随时差唤。

尽管她没进房,可楚云洲还是眼尖的发现了门外的裙摆。坐在太师椅上的他心里憋着气,就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奈何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女儿有孕在身,他哪敢真对她撒气,要是把她肚子气出好歹,他上哪抱外孙子去?

可是这兰姑……

唉!罢了罢了……随便她们了!

……

晚膳的时候,楚云洲发现今晚的膳食同平日的很不同。落座之后,他朝身后问道,“张海,近日府里换厨子了么?”

“回老爷,府里没有换厨子。”张海躬身回道。

“那这些……”楚云洲沉着脸指了指桌上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张海朝一旁低着头的女人看了一眼,这才又回道,“老爷,这些不是厨子做的,这些都是兰姑做的。”

闻言,楚云洲先是一怔,随即扭头看向身旁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小妇人,“你做的?”

许是他言语神色都太严肃,兰姑一直都没敢看他,听到他问话,赶紧啄了啄脑袋,小声应道,“是……是我做的。”

楚云洲皱眉,没有动筷,甚至没有再开口,敛紧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菜肴,也不知道他是在想思考问题还是在嫌弃。

他半天都没动静,张海也忍不住皱眉,同时朝兰姑投去怜悯的眼神。他都跟她说了老爷不喜欢这些,可她偏不听,非要替代厨子,现在好了吧,把老爷惹到了。

气氛很压抑,兰姑也是紧张的揪起了衣角。半见不见楚云洲动作后,她这才鼓起勇气抬头道,“老爷,您若不喜欢,那就撤了吧,我让厨子重新给您做过。”

楚云洲紧抿着薄唇,眸光依旧敛得紧紧的。

兰姑也没再开口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欲将桌上的菜肴端走。

“放下吧。”楚云洲突然开口。

“……”兰姑伸出的手抖了抖,好在她还没端起盘子,要不然那盘菜估计就浪费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云洲,见他突然执起筷子,这才赶紧收回手,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到他后侧。

这一桌菜肴,很普通,可以说就是一般的家常小菜,不管是味道还是菜色,没一样比得过大厨的手艺。

可这一晚楚云洲却多食了一碗米饭,到最后收拾桌子时,连张海都有些咋舌,他怎的不知道老爷居然如此能吃?

许是被女儿训过,楚云洲也没再提让兰姑换到其他地方的事,只不过晚上兰姑跟着他进卧房要服侍他洗漱更衣时,他却又突然板起了脸。

“兰姑,你下去吧。”

“老爷?”兰姑站在房门外,有些不解、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望着她。刚刚他都用过她做的食物了,怎么这会儿又变脸了呢?她现在所做的事都是府里的人教她的,难道是她做得还不够好,所以老爷对她不满?

门外的女子,尽管容貌并不美艳,最多算是小家碧玉,可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只需一眼就能看穿她所有的内心。

楚云洲紧绷的脸突然松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才道,“下去吧,老夫不习惯被人近身服侍。”

闻言,兰姑这才点了点头,“老爷,我知道了。您休息吧,有何事就叫我,我就候在这里。”说完话,她规规矩矩的站到门外侧。

楚云洲皱了皱浓眉,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到嘴的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再次叹了口气,他这才关上房门。

不是他要多想,更不是像凉儿说的那般他有何亏心事,主要这兰姑身份跟其他人都不同。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如今她一寡妇跑到他身边做事,想想他就觉得别扭。倒不是他看不起兰姑,相反,他对兰姑的印象挺好,人朴实诚恳又能吃苦耐劳,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可到底她不是府里的家奴,要他接受一个寡妇在自己身边做事,他总觉得自己很不厚道。

也好在人家家中没人,否则指不定人家家里怎么找他说事呢!

而在另一边,楚雨凉观察了几日,见楚云洲没再提要求换掉兰姑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那老头儿固执下去呢。要知道,兰姑是他救下的人,也是他自己跟人家说有困难就找他的,如今兰姑到他身边做事,他也算兑现了承诺,而兰姑有心报恩,如此一来,算是一举两得了。

她也偷偷问过张海,张海一直都说兰姑不错,做事又勤快又本分,还会主动的向他打听楚云洲的喜好,然后变着花样给楚云洲做吃食。

听到张海夸赞过后,楚雨凉彻底放下了心。

现在的她除了每日去看看楚秀清的伤势、陪她说说话外,其他时候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肚子上。

一晃,她肚子都六个月了。

最近的两个月,她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天天见到她的人倒不觉得稀奇,要是隔阵子才见她一面,那绝对会被她惊讶到——她那肚子就跟有人在吹气一样,仿佛一夜之间吹出来的。

不止是肚子,还有她整个身子,丰盈了不少。

楚雨凉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可她也没法,现在的她一看到吃的就嘴馋,拉都拉不住,就跟小屁孩许冬似的。每次她在后悔吃得太多的时候,只要摸摸自己的肚子,顿时就又什么都不管了,依旧见什么吃什么。当然,某爷也不可能给她吃那种没营养的东西,她吃的,基本上都是某爷钦点的食物,绝对算得上最好的了。

对于食物的好与不好,楚雨凉倒没讲究过,反正只要东西可口、够她吃就行了。

其实要说她长了多胖,也没。只不过因为她怀孕前太纤瘦了,就跟风都能刮走一般,如今的她因为肚子上顶着颗大圆球,前后一比较,变化肯定大。

反正对某爷来说,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就连楚雨凉自己嫌弃自己的话他都当成耳旁风,在他看来,现在的她才稍微让他满意,不像以前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堆骨头似的。如今女人丰盈了,他享用的‘福利’自然也就多了。

两个月前,在晏鸿煊的安排下,小南进了一所学堂。他读书晚,在识字上还比不上许冬,为了让他以后有出息作为,夫妻俩商量过后,就决定把他送学堂去。

他们没给小南另外请夫子单独教他,也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银子,而是楚雨凉觉得不能再让小南过那种封闭式的生活了。他是个男孩,应该多跟人接触、多跟同龄孩子玩乐,这对他身心都有好处。以前在医谷没那个条件,所以让他从小就跟自闭儿一样,其实对他的心理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小的时候羞羞答答还说得过去,要是长成大男人了还这样,那岂不是成了娘炮?难得这么标志的一个小美男,要是长弯了那也太可惜了。

在看到他和许冬一起玩游戏时,她才发现,不是小南沉闷内向,而是他被压抑太久了。所以在面对怎么让小南学习时,她果断的决定让小南跟其他孩子一起去学堂学习,而她在征求小南的意见时,小南也羞羞答答的点头同意了。

这天午后,看着月儿送小南离开去学堂后,楚雨凉正准备回房午睡,突然巧儿来报,说安定候来了。

楚雨凉都愣了一下,这厮貌似许久都没来楚府了。望了望头顶的蓝天白云,难道是因为今日天色好?

晏鸿煊牵着她的手继续回房,像是没听到巧儿的话一般。

“爷,你不去看看吗?”楚雨凉好奇的问道。

“你睡下后为夫再去。”晏鸿煊淡声回了一句。

眼看着他牵着自己快走到房门口,在上台阶之前,楚雨凉停了下来,“爷,要不我陪你去?反正我现在还不想睡。”

晏鸿煊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她高耸的肚子,然后搂着她肩膀转身往花园里走。

今日的佟子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金玉满身,可那神色却不见半分光彩,反而像是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

楚雨凉一见到他的时候还差点被他吓了一跳,瞅着他的模样认真的研究起来,“侯爷,你今日怎么了?生病了?专程来找我们家王爷给你治病的?”

佟子贡皱着眉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楚雨凉在晏鸿煊牵引下,夫妻俩坐到他对面。看着往日里潇洒气派、风度绝佳的某侯爷如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楚雨凉赶紧朝自家男人递去一眼,“爷,你快帮侯爷看看,是不是真生病了。”

佟子贡这才有了反应,不满的瞪她,“本候没病。”

楚雨凉抽了抽嘴角,“没病?没病你怎么这幅傻样?”

佟子贡皱眉不语,那样子更是透着几分古怪。

就连晏鸿煊都瞧出了问题,遂开口问道,“可是又睡了哪家姑娘,人家找你负责来了?”

连自己的好友都损自己,佟子贡俊脸一沉,瞪道,“本候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

夫妻俩同时面露鄙夷,“……”何止是不要脸,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看着越来越有默契的夫妻俩,佟子贡脸色更加不好看,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不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所以想都没想的反驳道,“本候才没睡女人,这次是女人把本候睡了!”

噗——

不仅楚雨凉华丽丽的喷了,就连他身边一向淡定自如、优雅从容的男人都喷了。

“咳咳咳……”晏鸿煊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起来,目光移向别处,肩膀不断的抖动。

“哈哈……”楚雨凉则是抱着肚子止不住的大笑。

看着夫妻俩的样子,佟子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黑得就跟掉臭水沟了一般,语气也带了几分怒气,“你们笑够了没?”

晏鸿煊依旧抖着肩膀直咳。

楚雨凉依旧捧着肚子大笑,“哈哈……”

佟子贡呼啦一下起身,黑着脸准备暴走。

“侯爷。”楚雨凉止住大笑,抬手示意他别激动,同时很鄙视的望着他,“我说你气个什么劲儿啊,你睡女人跟女人睡你有区别吗?明明吃亏的是女人,你在这里矫情个什么劲儿?”

佟子贡黑着脸,对着她磨牙,“哼!你懂何?从来都只有本候玩别人的,可没想到居然还有女人敢玩弄本候!”

楚雨凉一头黑线狂掉,“……”这人不要脸的德性已经宇宙无敌了!

不过她很好奇到底对方是哪家的姑娘,居然把京城最风流的佟爷给睡了。

“咳咳咳,侯爷,能问问对方是谁吗?”她佯装关心的问道。

“哼!”佟子贡恨道,“本候要是知道是谁非宰了她不可!”

“……”楚雨凉又差点笑翻。为了了解更多的内幕,她只能忍着笑,继续耐心的问道,“侯爷,就为这种事生气,你也太那啥了……这种事始终是女人吃亏,你一个大男人得了便宜,应该高兴才是。”

闻言,佟子贡就跟炸毛似的激动起来,“你们不知道,那女人偷了本候的种跑了!”

噗——

楚雨凉没忍住,再次笑翻,“哈哈……”

晏鸿煊继续抖动着肩膀,“咳咳咳……”

佟子贡一下子就咆哮起来,“笑吧笑吧、笑死你们!”

一想到这事他就气!

很气!

要知道,他游玩花丛多年,跟过他的女人他从来都不会让她们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可昨晚,他、他居然失控了,不仅在她女人身体里下了种,还……

最重要的是事后他连那女人长何样子都不知道,人就这么没了!

被女人睡也就算了,反正他也不亏,可是那该死的东西带着他的种居然跑没了影,最重要的是万一那女人是个丑八怪怎么办?床上的落红能证实对方是初次,可是谁能保证她不是个老姑婆?老姑婆他也认了,万一这老姑婆怀上了他的子嗣,那怎么办?

对于佟子贡的‘遭遇’,楚雨凉和晏鸿煊还真是没法帮他。不是他们要取笑他,而是不得不笑。这事搁别人身上他们或许笑不出来,可这事搁佟子贡身上,那真是想不笑都难。

他们当然知道他来是想找安慰的,可是这种事要怎么个安慰?别说无法安慰了,就算有安慰的话,也就两个字——活该!谁让他平日里太风流的?

尽管楚雨凉对佟子贡的私生活了解得不多,可当看到他玩弄楚菱香的感情,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个好东西,至少在感情上这男人绝对是个渣。那时的楚菱香身世还没被揭露,他连楚云洲的女儿都敢玩弄,更别说其他女人了,而且这男人还大言不惭的说他的女人多得能绕京城一圈,可见这人有多浪荡不堪。就他这样的,好意思找安慰?

看着夫妻俩幸灾乐祸般的样子,佟子贡脸色由黑变绿。不过也正如楚雨凉所想的那般,他还真是来找安慰的。被女人睡过的他莫名的觉得委屈,有种被人蹂躏、糟蹋的感觉。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对外人说,能让他畅所欲言的人就只有他们夫妻俩,他不来这里找温暖还能上哪找温暖去?

看着他绿油油的脸色以及同龟公一样含冤带恨的神色,夫妻俩相视一眼,也收敛了许多。尽管觉得眼前这货有病,明明是别人吃了亏他还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可到底朋友一场,他们也得表示表示关心。

“侯爷,别记在心中了,反正睡也睡过了,你再生气也没用啊!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好好想想办法,看如何将对方找出来。”楚雨凉好心劝道。她是真心好奇对方到底是如何一个女人,把堂堂渣侯爷都给睡了不说,还拍拍屁股,连屁都不留一个。

终于等到安慰声,佟子贡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但依旧还带着几分气性,“本候要知道她是谁就好了,抓到她非捏死她不可!”

楚雨凉有些诧异,还有他都找不到的人?据她所知,这货在京城里的人脉可广了。

想到什么,她又好奇的问道,“侯爷,能问一下事情经过吗?”

一提起经过,佟子贡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那双狭长迷人的眼眸中全是又狠又怒的戾气。

这些事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肯定是难以启齿的。可对佟子贡来说,这世上还有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他来这里本就是求安慰、找发泄,这会儿听到楚雨凉问出来,尽管满身杀气恨不得把某个睡了她的女人剥皮抽骨,可还是咬牙切齿的把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昨日无聊的某侯爷又去了红庄,让老鸨安排美人作陪后,他就先上楼去了。他是红庄的常客,腰包里有的是银子,所以在红庄还有他长期租赁的房间。他刚进房还没来得及掌灯,突然从背后窜出一个女人紧紧的将他抱住。那女人一抱上他就在他身上**一气、甚至整个身子在他背后磨蹭撩火。

他以为是红庄安排的美人,所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仅没觉得不对劲,反而还觉得特别刺激。虽说在做事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不对劲,可想到红庄时不时会弄新人进来,所以也就释然了。许是因为对方是初次,所以他还多要了两次,也正是因为自己太疯狂的缘故,竟然忘了给那女人吃药了。

翌日一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没人,于是就把老鸨叫了过来,想让老鸨把人领来,好让她服下避子药,顺便再看看对方模样,要是长得让他满意呢,他就多宠幸她几晚。虽说对方经验不足,可味道还让他满意,难得遇到一个让他在床上失控的女人,不多宠幸宠幸怎对得起自己?

可当老鸨来了之后,老鸨居然告诉他昨晚跟他睡的女人不是红庄的。原本老鸨安排了美人到他房中,结果那美人在门外听到屋里有动静,于是就去告诉了老鸨。佟子贡的身份老鸨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得知他自己带了女人到红庄,而且还在兴头上,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了。

听到老鸨一说完,而且很确定对方不是红庄的人后,佟子贡顿时就惊呆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遇鬼了,而且还是个很对他胃口的女鬼。

可是当他看到床上那刺眼的落红时,他又甩甩头,表示不可能。鬼怎么可能有落红?!

他花银子让老鸨帮忙查人,可查遍整个红庄也没听说昨夜有陌生女人来过。红庄是啥地方,正常女子都避之不及,哪有人跑到这里来给人白睡的?

佟子贡懵了,石化一般在红庄呆坐了好几个时辰。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头大、越想越觉得气愤……

他就这么被一个陌生女人给睡了!

最主要的是对方还没服用他的避子丸,就这么带着他的种跑了!要知道他那些避子丸都是从三爷手里花高价弄来的,专门给那些他睡过的女人用的,目的就是不让那些庸脂俗米分偷他的种,他佟子贡的种可不是一般值钱的。

现在好了,人偷了种跑没影了,他找不到人不说,最懊恼的是还不知道对方长何模样……那女的要是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那不是坏他的种么?

这不,吃了这么大的亏、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实在找不到地方倾诉了,只能跑这边来找安慰了。

听完他诉说的过程,楚雨凉倒在晏鸿煊怀中,捂着脸再次忍不住失笑。

艾玛,这年头,浪荡公子都要列贞节牌坊了!

就连晏鸿煊都有想脱靴子砸他的冲动,嘴上尽管没弯损好兄弟,可心里还是暗骂,活该!

为了安抚某侯爷受伤的心灵,楚雨凉今日大方了一把,让其在楚府留下用了晚膳。

某侯爷通过一下午的时光,倒也慢慢开朗起来。

确定他不会因为‘失种’轻生后,夫妻俩才将他送出大门。

憋了一天,夫妻俩一回房,楚雨凉抱着晏鸿煊就止不住的狂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同是憋了一天,晏鸿煊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对于今天的事,夫妻俩都没当个正事,不是不关心某侯爷,实在是某侯爷的生活太不检点了,若是他睡一个女人他们就得关心一次,那他们关心得过来不?

而且还是女的主动献身,这就更加不好评判了,你情我愿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笑,是因为某侯爷的反应,明明是他占了便宜又坑了一个女人,结果他还搞得像个贞节烈女一样、还找安慰,这能不让人起笑?

夫妻俩笑过也就过了,谁都没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从来没想过风流不羁、无耻没下线的某侯爷这辈子居然就载在了这么一件事上……

……

这日清晨,楚雨凉用过早膳后就在花园里散步。如今的她大腹便便,连起身都困难,她自己都说自己越来越像个球,偏偏身边某爷玩她这个‘球’玩得不亦乐乎。

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她现在也不敢久坐,每日膳后都会在花园里走走。

就在晏鸿煊牵着她的手走了一圈准备让她去凉亭里歇歇的时候,突然三德前来,一边呈上一份烫金的请柬一边禀道,“大小姐,有人将这份请柬送到守门侍卫手中,说是交给您的。”

楚雨凉有些诧异,刚准备伸手,但身旁某爷已经出手了,并打开了请柬。

看着自家男人微变的脸色,楚雨凉更好奇,立马伸长了脖子,“爷,谁送的?”

晏鸿煊突然合上请柬,朝三德递去一眼,“你先下去。”

三德应了一声,赶紧退下。他们这位王爷姑爷看似好说话,实则是个小心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就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王爷姑爷一直都不待见他。

三德一走,楚雨凉赶紧拿过请柬,“爷,谁送来的……云娘?”愣了愣,她朝身侧皱眉,“爷,云娘又送请柬,是不是又有啥事?”

她记得上次云娘送请柬,让他们知道了王元武的藏身之所,并且还知道了楚金涵和楚菱香不是楚家的骨肉这个秘密。这一次她又送请柬……难道又有啥秘密要告诉他们?

晏鸿煊将请柬夺了回去,冷着脸正准备撕掉。

楚雨凉赶紧抓住他的手,不解的问道,“爷,你撕它做什么?”

晏鸿煊眸光突然溢出一道冷光,“她找你不是好事。”

楚雨凉朝他眨眼,“我听着你这话有点不对……你是不是知道她找我的目的?”

见她越发好奇,晏鸿煊沉默片刻才道,“她是为了皇上的事找你的。”

楚雨凉有些惊,甚至越发糊涂起来,“为了皇上的事找我?啥意思?爷,你能不能说清楚点?皇上晕迷是他自己晕的,关我什么事啊?再说我也不是大夫,就算要我去救皇上,我也没这个能力。”

晏鸿煊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旁低声道,“她找过我,想让我救皇上,不过我拒绝了。”

闻言,楚雨凉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不过又问道,“他们是把你当成谷医了对吗?”她记得他用谷医的身份去过红庄,所以红庄让他救皇上,这不惊讶,让她惊讶的是,“爷,为什么云娘要救皇上?难道她跟皇上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她是皇上那边的人?”

这样想似乎也不对,红庄看似是青楼,可有点像地下组织,还跟江湖上的人有密切合作关系,那晏傅天不仅掌控朝堂,难道还同时在玩弄江湖?

对于她一连窜的问话,晏鸿煊并没有一一解释,只是低声道,“云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鬼医。”

楚雨凉纠结起来,甚至有些来气,“这人真是的,她一会儿帮咱们、一会儿帮皇上,她到底想做什么?最讨厌的就是她还故作神秘、遮遮掩掩,不就是一个青楼老板嘛,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晏鸿煊抿唇不语。

楚雨凉把请柬从他手中夺过,这次不用他撕,而是她亲自撕成了几块,嘴里恨道,“好不容易能过点安宁日子,这都得感谢皇上晕迷,他要是醒过来,我们还有清净日子吗?”

说实话,她谁都不惧怕,但唯独那臭皇帝,她有些惧怕。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一国之君、统领天下,又是她公公,这双重身份让她一想起来就无力,像是心里压了沉重的包袱般。她都巴不得那臭皇帝早点驾崩,如今有人还想让他们救他,这可能吗?给多少银子都不干!

这云娘也真的太会想了,找她男人行不通,就找到她这里来了,目的是什么,想都不用想。总之救谁都行,就是不能救晏傅天!

对这份请柬,楚雨凉原本以为不予理睬就没事,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又收到了同样的请柬,还是云娘的落笔,还是诚恳相邀让她去红庄一趟。

如第一天那样,她同样将请柬撕了。

可第三天依然收到了请柬……

对此,楚雨凉表示有些不能忍了,这次将请柬拿到手以后,拉着自家男人就要出门,气冲冲的要去红庄,“爷,那云娘太不识趣了,天天没事就来骚扰我们,实在是烦死她了。走,今日我非得去骂她一顿不可,不骂骂她,她还以为这地球都围着她转,以为所有的人都该给她面子听她的!”

尽管红庄帮过他们好几次,可是不能因为帮过他们就来触碰他们的底线啊!

以红庄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夫妻在皇族的地位,天下人都知道贤王不受宠,他们红庄难道不知道?可云娘还在坚持要见她,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她是铁了心要救晏傅天。

就算要他们夫妻偿还人情,也不是这样逼人的吧?

晏傅天是如何晕的,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她也知道是自家男人做的手脚。好不容易她家男人把晏傅天给弄倒了,要是再救他,那她家男人之前所做的事岂不是白做了?

想到他那晚还受伤回来,她心里更不甘心。难道那伤白受了、那些血白流了。晏傅天是她公公又如何?那日在御书房他对她露出来的杀意是如此的明显,她只要一想到他作为一个公公要杀害自己的孙子,她心里就恨、恨不得他一命呜呼。

晏鸿煊出奇的没阻拦她出门,反而还安排暗卫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红庄。

一路上,他虽然小心翼翼的护着楚雨凉,可却一直都没说句话。

也好在大清早红庄没啥客人,否则看到孕妇挺着个大肚到这种地方来,估计会成为今日的头条话题。

楚雨凉是气冲冲去的,可是在看到接待他们的女子时,她很是意外。

“芷烟姑娘?你、你不是去北狄国了吗?”她没想到今日会和她见面,想起她曾经几次帮助过自己,楚雨凉一肚子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王妃可安好?”女子温柔的笑问道。

依旧是那身熟悉的黄衣,依旧是浓妆艳抹的妆容,可能是受过她帮助的原因,楚雨凉对她的态度明显就不同,至少不会因为她的打扮和职业轻视她。

“芷烟姑娘,云娘今日也在吗?”她也没拐弯抹角,问得很直接。上次来云娘没出现,这一次他们也没把握能见到人。

“王妃莫心急,当心着孩子。”芷烟善意的提醒她。随即,她朝楚雨凉身旁看去,礼貌的说道,“王爷,我们云娘只想见王妃,还请您先到别处休息片刻。”

晏鸿煊眯起了眼,眸中瞬间释放出冷意,搂着楚雨凉肩膀的手也收紧了几分,冷声回道,“不必在本王面前故作神秘,本王的女人不会单独同她见面。”

闻言,芷烟美艳的脸上两道柳眉蹙了起来,为难的看向了楚雨凉,“王妃,这……”

楚雨凉也感觉到有些为难。

对于自家男人的心思她很了解,别说他不同意她见陌生人了,就她现在走路都要人搀扶的样子,她也不敢随随便便同陌生人见面。

可是面前的女子帮助过她多次,她也不想让她难做。

“芷烟,你们云娘非要只见我一人吗?”

“是。”芷烟严肃的点了点头,“实不相瞒,王妃,我们云娘从不和男子见面。”

“……”楚雨凉无语。就说那云娘讨厌,还真是讨人厌!

许是知道夫妻俩在担心什么,芷烟又道,“王爷、王妃,请你们放心,我们云娘请你们来没有恶意的。”

晏鸿煊冷眼斜睨着她,“就凭你三言两语,本王就得相信你的话?”

芷烟眼中浮出一丝尴尬。

楚雨凉沉默了片刻,这才拉了拉自家男人的手,“爷,就让我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晏鸿煊沉着脸,瞪她,“没得商量!”

语毕,他搂着楚雨凉的肩膀准备离开。

“王爷请留步!”见他要走,芷烟有些急了,赶紧上前将她们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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