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齐内乱

第一章大齐内乱

夏浅笑清醒过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夏楚曦的耳中,男子冷酷面容上的担忧慢慢褪了下去:“她怎么样?”夏楚曦问的小心谨慎,就怕小太监会说容华郡主现在不好的话出来。

“回皇上,容华郡主醒过来后,一直很好。”小太监思忖着,这算很好的事吧,至少郡主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看见她有什么伤心的时候。

“那就好。”夏楚曦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他想,兴许是容华想通了,她对施宴的感情不过如此。

想到什么,夏楚曦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容华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个施宴的孩子,却像一根刺一样,刺在夏楚曦的心头。他怎么容许这个孩子的存在。

“郡主,你没事吧?”芳菲在桌子底下踢了顺子好几脚,见这人一直不肯开口,她只有问道。郡主现在的反应是他们从没有想到过的。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夏浅笑依旧看着碗中的饭菜,她很仔细地扒着饭粒,索然无味的滋味,什么时候,吃饭于她已经成为了一件让她痛苦的事情了,只关乎好好地活下去。她可以不吃不喝,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夏浅笑却绝对不能不管。

“郡主。”芳菲低着头叫了一声,也只有对着碗口扒饭。

一顿饭,几人吃的心中都不是滋味。

饭后,夏浅笑依旧呆在里面。

礼部尚书掉入洪水,生死不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大陆,然而,容华郡主被夏景帝带入皇宫的事情却鲜有人知道。夏楚曦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的很好,但夏浅笑毕竟是个大活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件事,很快地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皇上依旧对容华郡主还不死心,即使她已经嫁为人妇。

凤兮殿中。凤芷茗听到消息的时候,眼角微抬。那又怎样,她的身边全是夏楚曦的人,她能够做什么?在这座皇宫中,她空有一个皇后的头衔,其权势还没有那四个贵妃来的显赫,人家的母族势力至少离得近,而她,大凤远在千里之外。

四位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气得在各地的宫殿跺跺脚,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难道又要回家去闹?可是,去景阳宫闹,夏楚曦没有给她们踏进景阳宫的权力。

夏浅笑的日子总的来说还是过得很安稳,她终日无所事事,安静地呆在景阳宫中,看很多的书,芳菲有次好奇,拿起夏浅笑一直看的书看了一眼,才发现,夏浅笑看的是有关怀孕那一方面的书籍。

夏楚曦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夏浅笑,只是坐着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夏浅笑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在某一天的时候,夏楚曦又过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御医。

夏浅笑这才把视线转向夏楚曦,女子的面容依旧向三月桃花一样,粉面含春,她的双眸不再似前几日那样,淡淡的,看什么都没有焦距,夏浅笑睁着一双美眸看着夏楚曦,眼中水雾弥漫:“太子哥哥,今天是过来看容华的吗?”

这样的夏浅笑让夏楚曦想到了从前的那些事情,她盯着夏浅笑看了很久很久,他一瞬以为她又看到了以前的夏浅笑,她娇俏俏地叫着他太子哥哥。可是,自从施宴来到盛京以后,她从未叫过他太子哥哥。

夏楚曦终是狠不下心来,他的心中还抱有着幻想,对着御医无力地摆摆手。

御医退下后,过了没多久,夏楚曦也离开了。

见他离开,夏浅笑才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双腿发麻。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暂且安全了。只是,只是暂且。

七月中旬的消息,这个大陆又发生了两件大事,西凉王后周采薇突然辞世,听说是死于心疾。但是真的事实是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大周早已不复存在,这个王后的消失只是早晚的事情。

同时,那一天,在周采薇辞世刚没有多久,一直没有经历过动荡的大齐突然动荡不安起来。原来,大齐皇帝早已身患重病,只是这消息被封锁的很好。

皇上患病,几位皇子自然坐立不安,大齐一直未立太子,皇帝也没有很宠爱的皇子,对几位皇子的态度也一直模糊不清,大臣们也看不懂皇帝到底是中意哪位皇子为接班人。

大齐,皇宫。年迈的皇帝身形瘦弱不堪,一脸憔悴,唯有那双眼眸还带着点精神。

“老李,圣旨送到天山了吗?”齐大铭已知自己的时日无多,可是,他的心中却还有着一桩心愿没有完成。

“皇上,七皇子马上就会回来了。”太监总管李公公跪在床前,不停地安慰着老皇帝。然而这样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七皇子自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天山,除了他和皇上,还有天山老人,谁也不知道,大齐的七皇子还好好的活着。

就连七皇子的生母也不知道,以为这个孩子一出世就已经夭折。因为没有孩子傍身,七皇子的生母才能一直好好的在皇宫中活着。

“那就好。”齐大铭欣慰地点点头:“老李,朕死后,你好好照顾朕的七儿,还有西贵妃。”

“至于皇后,不必留了,朕忍了她那么多年,怎能让她继续再残害朕心爱的女人与孩子。”齐大铭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老奴知道。”李公公沉默地点点头。

第二天的早上,大齐七皇子依然没有回来,此时,大齐皇帝却已经驾崩了。

皇帝的后事还未办理,几位皇子已经在为皇位的继承而争执不休,各大臣自成一派,大齐内乱。

一时之间,整个大齐风声鹤唳,老百姓闭门不出,惟恐殃及池鱼。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半个多月,大齐终于迎来了它的新的皇位继承人,皇后之子登上了地位。

然而,这位新帝的皇位还没有坐稳几天,大齐国都某天来了个小孩子。

男孩看起来才十岁左右,躺身于一张巨大的软榻中,睡得正香。

大家震惊的不是男孩的年纪,也不是男孩嚣张的态度,而是男孩身边的人——李公公。那个老皇帝一离世就消失无踪的太监总管,此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夏浅笑怀孕三个月后,才开始在景阳宫中走动,她从书中了解到,头三个月是胎儿最脆弱的时候,其母亲最好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以免对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夏浅笑的身边一直只有顺子和芳菲,这两人也不懂孕妇到底该忌讳什么,好在,这两人和夏浅笑一样,都知道这样的事情可以从书本上了解。

这一天的早上,夏浅笑吃过早饭后,就一直呆在这片小院中。院中的梅花早已凋谢。她不禁想到了华恩寺中的那些梅花,以及她五岁那年在梅花树下见到的那个少年,那个只此一眼,她却念了十年的少年。

华恩寺的梅花全部来自于雪域,乃是黑衣女子带过来的,听说雪域乃是一片冰天雪地,种满了梅花,大雪终年不化,梅花终年不败。

沈染走过来,见夏浅笑一直看着那梅花发呆,她的表情淡淡的,但那双眼眸却是极致的温柔。

“郡主。”沈染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芳菲已是不满地呵斥道:“你来干嘛?”她作势就要拔剑。夏浅笑阻止:“芳菲,沈染是你的亲姐姐。”

芳菲明显的不信,但看着夏浅笑认真的态度,再联想起之前沈染对她的态度,无论她怎样和沈染计较,沈染总是装作什么没有发生一样。

芳菲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忿忿地瞪了沈染一眼,拉着顺子跑开。

“你告诉夏楚曦了?”夏浅笑扫了沈染一眼,明明她的眼神带着漫不经心,却让沈染觉得很熟悉。夏浅笑失踪后,又回到了盛京,沈染在暗中看到过夏浅笑几次,每次,夏浅笑总是一脸的温柔笑意,像个小女人一样。那样的夏浅笑让沈染不解,也让沈染越发怀念起那个以前的容华郡主起来。

“是的。”沈染一脸坚决地看着夏浅笑:“奴婢这样做,全是为了郡主好。”

“呵呵。”夏浅笑笑出声来:“杀了我最爱的人,就是为了我好吗?沈染。”

“奴婢没有错。郡主,你为了那个男人,你还像以前的自己吗?”沈染的眼神带了点怀念,那个时候啊,郡主一直是她心中最崇拜的人,不像其他的闺中女子一样,郡主什么都敢做,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她甘愿跟在她的后面。她说让她一直呆在夏楚曦身边,那她就一直呆着。

“那是因为,你一直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沈染,嫁给他,我不是变了,而是做回了以前的自己。”这是夏浅笑的真心话,她想,如果没有和施宴在一起的这些时光,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容华郡主,她想,她是会杀了沈染,绝对不会留情。但现在,她的心已经变得柔软了,因为施宴,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走吧,找个时机离开夏楚曦。”夏浅笑疲倦地闭上眼,这样的日子真让人讨厌,终日这样,没有一点自由可言。

“郡主,你?”沈染惊讶地看着夏浅笑,一双眼眸睁得极大,见夏浅笑并没有睁开眼,理睬她,沈染喃喃地道。

“郡主,你终究还是变了。”她过来这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到夏楚曦的身边,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如果再次让她选择,她依然会和夏楚曦合谋,杀了施宴。

沈染离开了,在见过夏浅笑之后就离开了。夏楚曦并没有派人去找,芳菲找过沈染几次,并没有找到她,也只得放弃。

关于沈染的事情,夏浅笑也只是粗略地和芳菲说了几句,接下来的几天,芳菲也一直被夏浅笑勒令呆在房中,说是让芳菲给她肚中的孩子做几件衣裳。

这可乐坏了芳菲这个丫头,虽从来没有摸过针线,但想着以前夏浅笑绣花的样子,芳菲也做得有模有样。

御书房中。夏楚曦看着暗卫传回来的情报。

大齐的内乱得到了根本上的解决。那个十岁的男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的身份,他是大齐的七皇子,而李公公却拿出老皇帝早已写好的圣旨,圣旨写明,大齐的皇位由七皇子齐凌梵继承。

大齐凭空多出一个七皇子,有谁心中会服气。首先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大齐新帝,他还刚登基没有几天,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和他抢皇位,这种事情,谁会忍受。

看到这里,夏楚曦冷笑,乱吧,乱吧,大齐越乱越好。他的大夏已经乱了,国土一分为二。大凤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周的潜伏势力到处存在着,大凤的江山也是风雨飘摇。

而如今,大齐也乱了,他怎么不会乐见其成。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却让夏楚曦怎么也想不明白。大齐的新帝就这样被人干掉了,还未靠近那个小男孩,人就死掉了。

更离谱的事情还在后头,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突然降临大齐国都,逍遥宫入世,插手大齐之事。

齐凌梵在师兄逍遥宫宫主的帮助下,以强硬决绝的姿态坐稳了大齐的江山,大齐百官敢怒不敢言,却也无可奈何。

凭空多出个皇子,而且还是个小毛孩,有谁会服气。但大臣也只是把怒气憋在心中而已。因为这个小孩子只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睡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大臣们觉得此人至少有二十二个小时是在睡觉,剩下的那两个小时就是用来吃喝拉撒了。

七月末,大齐新皇登基,改称为齐献帝,齐凌梵成为了大齐有史以来最小的皇帝,也是最喜怒无常的皇帝,只要没有打扰到他睡觉,一切好说。可是,大臣苦逼,小皇帝睡觉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才刚登基为帝,还有好多事等着他这个皇帝去处理呢。

齐凌梵自是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说实话,他也不懂这些,他只喜欢睡觉,摆弄他新研制出来的毒药解药们。

大臣和百姓没有办法,私下之余也送了齐凌梵一个绰号:懒鬼皇帝。

也有些大臣心有不甘,妄想推翻小皇帝的统治,却总是莫名的失踪。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次,大臣才明白过来,小皇帝登基为帝后,逍遥宫的人并没有离开,他们一直都在。

“逍遥宫?”把书信全部看完,夏楚曦冷笑,再这样下去,大齐就要变成逍遥宫的了,也不知道这个小皇帝是怎么想的。

夏浅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内好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当个皇帝啊。

她笑着问顺子:“那个小皇帝是谁啊,真搞笑,不过挺有个性的,这么爱睡觉,就跟梵儿那个孩子一样。”

顺子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他只是偶尔听外面那些守着他们的人提起过,怕郡主闲的慌,这才说给夏浅笑听听。

夏浅笑撇撇嘴:“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们三个吃好玩好就行了,到时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宝宝出来。”

夏浅笑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想到生下孩子的情景,夏浅笑有点黯然,夏楚曦会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吗?答案是不会,可是现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离开盛京的时机还未成熟,如果她没有怀孕的话,她早就离开了。但是现在,她却打算再等等,离开了盛京,必然要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不想这个孩子和她一起受苦。

“顺子,去请皇上过来。”夏浅笑突然就想念燕王府了,即使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府邸。

夏楚曦很快地就过来了,这是夏浅笑进宫这么久,第一次说想要见他,他特地抛开公事,赶了过来。

夏浅笑笑着叫夏楚曦太子哥哥,这样的称呼没有让夏楚曦觉得不妥,即使他已经登基为帝很久了,他不再是那个太子了。可是,他却希望在夏浅笑的眼中,他一直是她的太子哥哥。

当听到夏浅笑说想要回燕王府居住时,夏楚曦明显的不情愿。可是,夏浅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夏楚曦欣喜若狂。

“太子哥哥,难道打算让容华一辈子住在景阳宫,没名没份吗?容华想要从燕王府,以容华郡主的身份嫁进皇宫。”这是夏浅笑的原话。

她的这句话刚说出口,让芳菲和顺子惊讶的下巴直接掉在地上,郡主这是怎么了?想要嫁进皇宫?

夏楚曦高兴之余,又想到夏浅笑这些日子的态度,好像施宴的离开对她没有什么打击一样,他也只当夏浅笑是相通了,毕竟他是一国帝王,拿个女子不爱慕虚弱,况且,他对夏浅笑的情意,并不会比施宴少。

夏浅笑就这样回到了燕王府,带着芳菲和顺子两人,还有夏楚曦派过来的那一群人。那是夏楚曦明着说是照顾容华郡主,但暗地却是监视的人。

夏浅笑对此自是无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已经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一步,回到了燕王府,接下来再想办法离开。

三人一进暖玉阁,芳菲吩咐顺子守在门口,就拉着夏浅笑问道:“郡主,你难道真的要嫁给皇上?”

夏浅笑笑,她决定逗逗这个丫头:“嫁给他不好吗?他可是恋了我那么多年。”

“郡主,奴婢和你说正事呢!”芳菲急得直跺脚。

“不嫁,不嫁。”夏浅笑拍拍自己隆起的小腹:“我生是这孩子爹的人,死是这孩子爹的鬼行不?”

她一提起死字,芳菲就难过起来。

夏浅笑无奈地叹口气,死了丈夫的人是她,该哭的人也是她啊。

“好了,别哭了,以后你和顺子可幸苦了,不但要照顾我这个大的,还要照顾这个小的了。”夏浅笑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情温柔,好在,她还有孩子,施宴离开了,却给她留下了个孩子。

“郡主,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芳菲虽不懂夏浅笑为什么要对夏楚曦说那些话,但是真要夏浅笑嫁进皇宫,夏浅笑不愿,她也不希望,跟在夏浅笑身边这么多年,芳菲还是明白一点,夏浅笑并不喜欢皇宫。

“有密道在,怕什么?”夏浅笑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回到了燕王府,她自然有办法离开。

芳菲惊讶地睁大眼眸:“郡主,你怎么知道密道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她一直以为夏浅笑是不知道的。

“我啊。”夏浅笑臭屁地看着芳菲:“那密道就是我挖的,你家郡主聪明吧。”

“聪明,聪明。”芳菲虽然也想不明白,郡主什么时候挖的密道,但只要是夏浅笑说的话,她就相信。这是不是盲目的崇拜。

晚上的时候,夏浅笑白天睡的过多,晚上却没有一丝睡意,她没有睡着,顺子和芳菲也只有陪着她。

“郡主,大齐的新皇叫齐凌梵。”顺子说这句话时,表情纠结,他在外面听到这些的时候,也想不明白,这个齐凌梵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毕竟年纪,特征什么的都对的上。只是,这孩子什么时候又成为皇子了?

“梵儿?顺子,你脑袋秀逗了。”夏浅笑说道。说到后面,夏浅笑的脸色凝重起来,为什么不可能,嘉懿皇后可以把她的大儿子和小儿子调换下,黑衣女子可以把施宴和嘉懿皇后的孩子调换,那么梵儿又有什么理由不可能是大齐的新帝呢。

想到什么,夏浅笑抬起头看着顺子和芳菲,他们二人和她一样,眼中全是惊讶,那么那个师兄,逍遥宫的宫主,是不是就是施宴,他没有死。

逍遥宫这次如此高调,是不是想要施宴特意吩咐的,只是想要告诉她,他还活着。

夏浅笑摸摸心口,一颗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了。她怎么那么傻,一直以为施宴死了,要是施宴真的死了,黑衣女子怎么会没有出现。

想到那个黑衣女子,施宴的亲身母亲。夏浅笑想,她应该要去静心寺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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