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生

第二十五章 新生

我的手刚贴到门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本冷刺骨的痛感,就好像突然摸到了一块大冰块上,钻心似的疼,当即便发出一声痛呼,接着下意识的就想往后缩,然而右手掌却被死死的吸在了门板上,一动也动不得了。趣*读/屋更可怕的是,似乎有个东西在不断地往上顶,似乎是想钻进我的手掌里去!

我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心说不是吧,难道千小心万小心,最后还是上当了?

正在这时,老o的细小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分明说着,不要怕,等我施法把自己的收进你的掌心,它自动就会松开,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你现在先忍一忍。

我听了这话便确定这次没有被骗,顿时心里一松,赶紧暗暗答道,好!

其实我对自己的忍耐寒冷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年在雪山高原当兵的时候没少受这罪,虽然现在已经回到社会上,身体也便娇贵了,但好歹咬咬牙也应该能挺过去。

此时我不禁想起数月前在城北郊外的平山寺中的经历,当时老o也是同样遇到了危难,那次算是我帮到了他,可是相比他那么多次把我从鬼门关里捞出来,那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次也是一样,我甚至在想,只要老o能平安无事,哪怕最后要废掉我这条胳膊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我心中立刻便平静了下来,感觉似乎手上因为寒冷而产生的刺痛感也没那么厉害了。

而不远处那个假老o还在咬牙切齿的挣扎着,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惊胆战的怒吼,我哪敢多看,赶紧转过头去。瞥眼之间,忽然发现走廊上有几个加床的产妇和家属正朝我这边看过来,脸上全是莫名惊诧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当即便吓了一跳,赶紧朝门后躲了躲,心说他们不会已经看到我了吧?天呐,老子现在可是光着屁股的,岂不是全被他们看光了?于是赶紧低头望去,只见眼前仍然空空如也,地上连个倒影都没有。而旁边那个假老o依然被“老烟枪”化成的红色光带缠着,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轻轻吁了口气,知道那些人之所以会露出如此吃惊的表情并不是因为看到了没穿衣服我,而是杂物间的门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对于他们来说,在看不到任何人动手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一想到这一层,我立时又紧张了起来,尽管人家看不到我,但身体还是缩在门后面,既怕那些人叫来值班的护士或保安,又怕我身上的法术突然消失,那样一来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那些人只是稍微看了一会儿,便开始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没再注意我这边,八成儿他们以为刚才那是杂物间的门并没有无安全关紧,所以自己就开了,毕竟大半夜的,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在,没有必要自己吓自己。

我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只盼着老o快点儿脱困,我也能赶紧解了身上的隐身法,到杂物间把衣服穿回来,然后收拾了外面那家伙,好结束这一切。

勉强忍耐了大约两分钟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冰冷折磨的基本麻木了,除了剧烈的疼痛之外,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连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尖锐锋利的东西拼命在往手掌里钻,掌心如同撕裂般的剧痛无比,可是却依然没有半点儿要松开的意思。

此刻那些人大都再次进入了梦乡,走廊上又恢复了寂静,然而在这种寂静中我却听到一阵“咔啪咔啪”的崩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好奇的向门外看了看,当即就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假老o正紧闭着眼睛,双臂不断从两边向上抬,将身上的血红色光带撑得越来越薄,

又过了片刻之后,我的右手掌仍然死死的粘在门板上,也就是说老o还没有完全脱离困境,而假老o身上的光带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崩裂了。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实在不知道“老烟枪”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在这种剧烈的疼痛感下还能支撑多久

也许下一秒那条光带就会彻底崩断,而一旦那家伙抢在老o之前挣脱束缚的话,事情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而“老烟枪”又会变成什么样,果然,几秒钟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走廊里红光飞溅,就像炸开的血肉似的。

我下意识的胳膊护住头脸,心里清楚刚才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从那扇门板上拔了下来,同时那种剧烈的冰冷刺痛感也瞬间消失了!

我心头一喜,慌忙低头看去,只见右手掌心上那朵血红色的舍子花中心的洞比先前又大了好几圈,已经跟乒乓球差不多了,但却不是原先那种黑洞洞的样子,而是从里到外闪耀着冰蓝色的荧光,在旁边血红色的花瓣映衬下竟显得格外诡异,但同时还有种说不出美丽。

正在发愣的时候,就看掌心那团冰蓝色的荧光猛地向外喷涌而出,接着又甩到旁边的地面的上,迅速汇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形。

当蓝光最终褪去的时候,我也终于看清,那人的确就是老o!

我见他安然无恙,顿时惊喜交集,正想上前说话,却不料他突然伸出手掌,猛地将我向后一推。

这一推力气极大,而我又毫无防备,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向后倒,脚下拌蒜,直接摔进了杂物间。

我大吃一惊,实在不明白干嘛突然出手打我,正想爬起身来,杂物间的门却“吱嘎”一声被关上了,紧接着就听老o的声音在门外轻声说道,你好好在里面呆着,千万不要出来。

我当即便呆住了,老o这是什么意思?以前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他也不会把我关起来啊,难道这次真的太危险了,所以要这样保护我?可如果搞不定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家伙,我躲在这么近的地方又有什么用呢,岂不是掩耳盗铃?

想到这里,我心中隐隐觉得,老o可能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而且他压根儿就不打算让我知道。

四下里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门下角有条大约十公分的缝隙能透出微弱的光,但是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外面也没有任何声息,似乎老o和那家伙并没有开打。

我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赶紧站起身来,脚下却踩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但随即就想起那是自己先前脱掉的衣服,于是慌忙捡起来穿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赶紧把耳朵贴到门前去细听。

渐渐的,我听到外面似乎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咚”声,虽然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不知道是声音的来源到底是老o还是那个家伙,但每一下都好像在撕扯着我那脆弱的神经。

我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真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关心老o到底能不能打赢对方。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门边缝隙里透过的光陡然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接着猛地再次耀起,如此反复,就像信号灯一样忽明忽暗,显得异常恐怖,还没回过神儿来,就感觉脚下的地方开始剧烈的晃动,就像地震了一样!

我大吃一惊,赶紧扶住墙壁,勉强保持着身体平衡,一时间也搞不清这是老o在和那家伙斗法,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那道白光终于不再闪动,而是变得越来越亮,竟像柄炽热的利剑一样直刺我的双目!

我不敢再看,只好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感觉却像过了一年似的,突然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喊叫,像是怒吼又像是在嚎哭,只震得我耳膜针刺一般的疼。

我听得出这分明是老o的声音,但由于那个冒牌货和他的声音完全一样,所以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发出来,心里紧张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那声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像中途被斩断了似的,紧接着门缝中那道耀眼的光也猛地暗了下去。

外面静悄悄的,一切又陷入了沉寂……

过了半晌,只听老o的声音在外面长叹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出来吧,没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出去之后,我突然发现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了,而老o背对我站在卫生间的门厅口,手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远处走廊里的人还在沉睡着,隐隐还传来阵阵呼噜声,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对他们产生任何影响,而那个假老o已经不见了。

我慌忙走到旁边,叫了声“老圞”,就看他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手里抱着的竟是个人头——“老烟枪”的人头!

我浑身一颤,忍不住叫道,烟哥,你……

“老烟枪”睁开眼睛,冲我笑了笑说,彬子,你没事……太好了。

我想起刚才他化成的那道红光带被崩裂的情景,赶忙问老o道,烟哥他怎么了?还能复原吗?

见老o面无表情的缓缓摇了摇头,我心中顿时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道,烟哥,都是我把害成这样。

“老烟枪”凄然一笑说,彬子,你别说了,我干了那么多坏事,这样已经是轻的了,我现在才知道,其实……其实添添“走了”也未必是坏事……

老o突然接口道,对,因缘果报,你总算明白了。不过,有些事情也并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他说到这里,走廊的那头突然一阵**,接着就听到几声婴儿的啼哭!

我和“老烟枪”都吃了一惊,赶忙探头看去,远远的只见有个医生抱出一个婴儿交到那个秃顶男人手中。

那男人激动不已,口中叫着,儿子,是儿子!

紧接着产妇的病床也推了出来,众人拥着婴儿和产妇沿着走廊朝走廊快步走来,很快就来到了近前。

我看到新生的孩子皮肤又嫩又白,煞是可爱,而那些已经睡着的人也纷纷醒了过来,纷纷围上前,七嘴八舌的称赞这孩子真漂亮。

这时,只听老o问了句,你看到了么?

我以为他在和我说话,转过头来正要回答,却听“老烟枪”低低的应了一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就看他的头颅化成了一团铅灰色的烟雾,转瞬间便在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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