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七夕灯会

现在孟萦和十一郎都有事干,便将王承、蔡志坚、柴文贵召集起来,大家商议如何利用那片土地。萧瑾瑜这边有两个擅长房屋建造和预算的人,也送了过来。这样大家便可以群策群力,将那一大块土地发挥到极致。

因为有事情干,大家聚拢到一起。很快王承、蔡志坚和蔡文贵的在工部带的徒弟们找上门来,希望能继续跟着师傅学习。因为他们师傅走后,他们很快便受到排挤,被边缘化,在工部也待不下去了。萧瑾瑜查了那十来个学徒的身份之后,剔除了身份可疑的人,留下了九个,让他们继续跟着师傅学习。

孟萦给柴文贵辟了个单独的院落,让他将织布机进行改造,为纺织棉布做准备。另外孟萦前世小时候见过纺车和织布机,但内部构造并不清楚,只能画出草图,她让柴文贵根据她的草图,看能不能做出纺车来。

蔡文贵从事纺织行业二十多年,经验丰富,对织机十分了解,至于纺车,他倒是第一做。机械是相通的,他很快便琢磨出门道来。

孟萦又让人去市面上买了些棉布和棉花回来,这地都是木棉制成的,木棉的纤维夹杂着麻布制成的棉布,料子吸水性尚好,但手感稍差。与白叠花的棉花纤维有很大的不同,白叠花的棉花纤维更细软,且柔韧性更好。孟萦相信真正的棉花才能制出真正细软的棉布来。

大郎君自从和白叠花的虫子杠上之后,在庄子里住得乐此不疲。整个六月份都在庄子里住着,没有回城。白叠花在长棉桃时,果真生了棉铃虫,大郎君一边研究如何用药草杀死棉铃虫,一边组织庄子里的人捉虫喂鸡,忙得不亦乐乎。

孟萦这边通过十一郎,找了工部擅长做规划的人,由他召集信得过的人手,将她购置的那片土地做了详细的规划。孟萦觉得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这钱花的不冤枉。新的规划图纸呈现在孟萦跟前时,她惊叹他们的专业素养。他们做的规划细致周详,且她想要的目标都能实现,同时,还提了不少有益的建议,提高了土地利用率,只不过预算又增加了不少。

忙碌起来,孟萦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她与萧瑾瑜相处起来也轻松自然不少。新婚一月转瞬就过去了,萧瑾瑜还在感慨他的新婚之月还真是忙碌,虽然他的福利他一点也没放弃争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只不过娘子似乎太专注做事情,两人身体上的交流不少,在感情上的交流却不多。

出了新婚当月,十一郎见孟萦似乎忘记,他也是她的夫郎。她每日一直吃住在正院,除了日常做事上的交流,其余时间她从未踏足过平澜苑。朝食和哺食的时候,五郎提过几次,孟萦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听进去,这让十一郎感到茫然。

转眼就到了七夕节,那天有一天假期。七夕是民间节日,大家都走上街头看灯会、放河灯、祈求婚嫁幸福。

七夕当天,萧瑾瑜提议他们仨一起去看花灯、放河灯。孟萦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去看过七夕花灯,出于安全考虑,她不愿多事。听了萧瑾瑜的提议,孟萦颇为心动。

由于爹爹和简然都没回来,欧阳冉正好在京,他以为孟萦又不出门,便亲自送了花灯过来,还送了不少河灯,让她在家中月湖放。

萧瑾瑜见欧阳冉登门送花灯,顿时感觉有些不好。这一个多月他与孟萦日夜耳鬓厮磨,都快忘记她还有别的夫郎。孟萦忙起来更是记不得。

欧阳冉上门,让孟萦又心虚了一把,这种感觉真不好。她并未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为何这种感觉总是如影随形?

孟萦邀请欧阳冉和他们一起去看花灯,欧阳冉欣然应允。

萧瑾瑜便有些不高兴了。孟萦见他情绪不高,便轻声与他说道:“玉郎,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娘子做得很好,并未有何不妥的地方,是我自己的问题。”萧瑾瑜不能埋怨她,她比绝大多数女子做得都好,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她。

傍晚四个人去天香楼吃了晚膳,然后步行去坊市。刚没走出多远,萧瑾瑜身边便有人传话,他让孟萦他们先逛坊市,他先回天香楼一趟,有事要处理。晚上,大家在河边碰面。

街市上行人如织,到处都是郎君们陪着女郎们看花灯、放河灯。一般都是一个两个女郎后面跟着好多郎君。夏日天长夜短,今日无宵禁,大家都走出街头,庆祝节日。

孟萦看到街头有卖杂耍的,她好多年不曾见到如此景象,看得津津有味。欧阳冉见孟萦看得开心,扔了块碎银子当赏钱,引得表演的艺人愈发卖力。

街市上各种小吃品种繁多,让人目不暇接,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这让她想起上辈子小时候,镇上一年一度的赶会,也是这般热闹非凡,充满烟火气。

孟萦、十一郎和欧阳冉一行三人,一路走,一路买,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不少东西。快到河边时,走得累了,准备去茶楼歇歇脚,然后去放河灯。

三个人进了街边的茶楼,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壶茶,四碟的茶点。外面的饮食,孟萦向来小心。检查无误后,每人喝了盏茶,吃了块茶点。随后,便听见有人向十一郎打招呼。

“哟,沈十一陪娘子出来看花灯了?还真是稀罕事呢!”

孟萦听这人的口气,就知道他吐不出好话来。她侧目一看,只见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郎君,流里流气地看着十一郎。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油头粉面的青年郎君,皆是一身泼皮气。

“原来是赵三啊?怎么,也来看花灯了?”十一郎不咸不淡地回道。

“是啊!我自是陪娘子看花灯的啊!”说罢,他一把拉过身边的女郎,搂在怀里肆意揉捏,没有丝毫尊重。

“你那美貌的小娘子呢?不会没出来吧?听说她还从来没留宿过你的院子!真是可惜了长安玉公子的好样貌,不能获得娘子垂怜啊!”赵家三郎讽刺地说道。

“赵三郎说笑了,我与我家娘子自是恩爱非常,容不得别人说道。”十一郎反击道。

赵三郎搂着娘子走近十一郎,突然掀开他的左袖子。他突然行动,十一郎躲避不及,露出了一点守贞砂。虽然十一郎快速地放下了袖子,但大家都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守贞砂。

紧接着赵三郎肆无忌惮地在茶馆里笑了起来,“哈哈啊哈哈,你和你家娘子还真是恩爱呢,这都成亲快两个月了,还是处子之身,可真恩爱啊!”

和赵三一起来的人皆是哄然大笑,更有人不怕死地说道:“十一郎,听说那病秧子不行,不会你也不行吧?要不要我们帮忙啊?我们个个身强体壮,这个忙我们可乐意帮啊!”

完全是一副混混加无赖的口吻,孟萦真是被他们气得吐血,她不可能看着十一郎受辱,而无动于衷。

孟萦站起来,对着他们一甩衣袖,一阵香风拂过。那几人吸着鼻子道:“小娘子好香啊!真是闻香都让人销魂蚀骨!”

孟萦怒道:“滚,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我家十一郎用不你们管。若再污言秽语,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冉见了孟萦的动作,心中冷笑:这帮孙子回去可就惨了,萦儿用毒可是简然教的。

还有人嬉皮笑脸地问道:“小娘子要我们怎样吃不了兜着走啊?”

赵三见孟萦发飙,也不敢太过。毕竟她娶的是皇子,若是将事情闹大了,他们又不占理。要学会见好就收,反正十一郎的事已经捅了出去,左相那边丢了人,失了颜面。舅爷右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于是,赵三这个混不吝满不在乎地说道:“哼,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

说罢,他们一群人忽地走了。

就这么走了?孟萦总觉得有阴谋。

反正他们现在嘴上占了便宜,回去就会知道身体吃了亏。

被他们这么一闹,孟萦突然失了兴致。

十一郎随着五郎嫁进来,就已经被打上了孟家的标签,他在孟家过得不好,被人耻笑,她首先难辞其咎。

孟萦抱歉地对十一郎说道:“十一郎,对不起,让你被人笑话了。”

“无妨,随他们去,这赵三是右相赵夔妹妹的孙子,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娘子不必理会。”

欧阳冉一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十一郎嫁进孟家快两月,为何他的守贞砂还在,难道萦儿从未进过他的院子?还是睿亲王自己不行,还要管着萦儿,不许她亲近别的夫郎?

欧阳冉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萦儿婚后过得是什么日子。回头得问问简然,他一直借住在孟家,消息自是比自己灵通。此时此刻,他不可能说什么,毕竟他尚是未嫁之身,如何安慰沈家十一郎?

三人稍坐了会,十一郎提议道:“娘子,我们先去玉带河边放河灯吧!五郎说不定已经先到了。”

孟萦点了点头,三人出了茶馆,往玉带河走去。

河边放河灯的人很多,孟萦看到了晏归云的夫君赵家郎君,正满含情意地看着位青年女郎,那女郎正在往河里放灯,等放完灯,回首朝赵家郎君嫣然一笑。

孟萦在赵家郎君左右没看到晏归云的影子,她仔细看了那女子一眼,是她没见过陌生人。孟萦叫出青玄,对他耳语几句。

晏归云自夜闯孟家之后,与孟萦敞开心扉交谈一番之后,觉得孟萦倒是值得交往,便得空就找孟萦聊聊天,说说心里话,孟萦应该算得上是比较理解晏归云的。

如今晏归云夫君尚在婚约中,隐约有爬墙的迹象,如何让孟萦不惊心,没准晏归云还不知道呢!

青玄正准备离开,被十一郎拦了下来。他小声在孟萦耳边说道:“不用去查了。那女娘是赵郎君的表妹,晏归云的夫君想和离改嫁。他与他表妹青梅竹马,但为了家族联姻,嫁到了晏家。如今入晏府多年,晏归云也未诞下子嗣,他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十一郎心道:晏归云平日里都不让夫郎近身,就像我这般,如何能生下子嗣。上辈子,赵家郎君就是和晏归云和离,改嫁给他表妹的。

孟萦理解赵家郎君的难处,但他尚在婚约之中就出墙,这点,孟萦不能接受。再说,晏归云怎么也算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看着自己朋友被夫君这般欺骗,孟萦决定改天试探晏归云一番,看她是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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