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复归孟府

萧瑾瑜带着孟萦进了客房,孟萦大哭一场之后,觉得心情放松了不少,这才发现自己的鲁莽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靠着睿亲王的肩膀哭了一通,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哑着嗓子见礼道:“抱歉,臣女唐突殿下了。”

“无妨,是我招待不周,让女郎受委屈了。”萧瑾瑜真心觉得自责。这次孟萦在清荷山庄落水,虽不至于致命,但若被人纠缠,总归会比较难缠,搞不好还会影响她的声誉。

孟萦觉得无比尴尬,忐忑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好这时,侍奴送热水过来了。

孟萦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两人尬聊了。

“女郎落水,在此沐浴一番,一会儿让人送衣服过来。我留人伺候女郎沐浴。”

孟萦一听他要留人伺候她沐浴,www.youxs.org?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不用留人伺候,多谢殿下,我自己能行。”

萧瑾瑜见孟萦急着拒绝的样子,嘴角微翘,点头让侍奴离开,随后他也离开了房间。

孟萦脱了衣衫,泡进浴桶里。水温正好,让人心神放松。她开始分析睿亲王来,她总觉得睿亲王莫名地熟悉,好像认识了多年。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也未称呼自己的字。

大曌的称呼比较随意,不似清朝尊卑等级森严,在大曌自称更多地延续了盛唐的活泼自由,友好热情,人与人之间交往不似明清等级森严,更多地体现了包容和平等。

大曌更是延续了盛唐的礼仪,真正的跪礼并不多,只有在跪坐时,见到长辈才需要恭恭敬敬地行跪坐礼。大曌的跪坐礼与明清时的跪礼有很大的不同。

盛唐时武则天要求:所有女子都不必跪坐行礼。由于女子头戴钗环,额贴花钿,如此行跪坐礼会导致发髻散乱失仪,实在不便,故此女子不必行跪坐礼。大曌更是延续了武则天的要求,不要求女子行跪礼。

大臣向皇帝行拜礼和揖礼,只有在跪坐时,才会见面行跪坐礼,以头触地出声。孟萦的礼仪是在鹿鸣学院学的贵族礼仪,自是不会失仪,故此她才会觉得睿亲王对她的不同来。

自从第一次在上元佳节见到睿亲王,他就处处维护自己,为自己解围。上次落水,还是他救了自己。孟萦觉得自己欠睿亲王的越来越多,恐怕自己还不起了。

孟萦突然想到,睿亲王该有二十三四了吧,在大曌,这个年龄不成亲的贵族男子不多,传闻他身体有恙,世家贵女避之不及。他不会是打自己的主意吧?

若是那样的话,孟萦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父亲独女,若是终身无子嗣,父亲肯定会很失望,况且自己也想喜欢小孩。看来以后还是离睿亲王远一点,不可越礼。

随后孟萦又想到,若是睿亲王真有什么想法,以他的身份不用迂回纠缠,直接求女皇旨意即可,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想通这一关节,孟萦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孟萦在浴桶里胡思乱想,想着远离萧瑾瑜。而萧瑾瑜则有些欢喜,今日终于拥抱了心仪的女郎,还想着如何更进一步。这两人完全是南辕北辙,劲儿没往一处使。

待到白芷找来的时候,孟萦发现自己已经在浴桶里呆了太长时间。白芷见孟萦并未受伤,只是在浴桶里发呆。便快速地帮孟萦洗了发,给她收拾干净。

孟萦见白芷过来,忙问他竹清现在如何了,得知他安然无恙,孟萦这才放下心来。她唯恐那些人对竹清下手,那样的话,她势必要改变计划。

当孟萦换好衣衫,待到头发半干,便出来与睿亲王辞行。感谢他这段日子的照顾。萧瑾瑜有意留孟萦在清荷山庄歇息一晚,孟萦归心似箭,只想早些回去。

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孟萦觉得浑身清爽,连呼吸都是家的味道。白芷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众人各司其职。四郎临走前,送来了二十位部曲保护孟萦,白芷都做了安置。

四月份白芷写信回去,告诉大郎君,孟萦请了两个月假游学,又置办了几处家业,家中人手不够。大郎君便让何夫子带着二十余人出发到长安,请何夫子继续教导孟萦。他怕自己不在孟萦身边,无人能及时劝她向学,便将何夫子送来监督孟萦学业。

何夫子一行六月初到的长安,白芷亲自去码头接了父亲。到了家,白芷才告诉何夫子孟萦受伤的事,让他担忧不已。

如今孟萦回家,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何夫子。何知许就先到正院来探望孟萦了。见到夫子,孟萦开心不已。

何夫子对孟萦虽严厉,但对她影响极大。若无他的教导,孟萦觉得自己肯定在科举一途肯定要走不少弯路。

何夫子询问孟萦伤势无碍之后,让她先休息,等明天再来考验她的课业。孟萦一天折腾下来,着实累了。连晚饭都没用,就早早睡了过去。

夜里,白芷和卫平、卫安几乎是一宿未睡,守着孟萦,唯恐再遭杀戮,还好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孟萦见白芷双眼布满血丝,忙问他是否有事无眠。通过竹清,孟萦才知他竟然守着自己一夜未眠,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谁也受不了长期夜不安眠。孟萦让白芷先下去歇息,有事等下晌他起后再商量。

孟萦用过朝食之后便去了正院旁边的静思院,何夫子住在那里。何夫子见孟萦今日状态还好,心下稍安。

如今孟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若她万一不幸,整个孟家上下百余口人都落不了好。想着她在来长安遭到的一次次算计,还好女郎命大,都一一逃过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如今女郎只有自己立起来,否则,将来面对的算计只多不少,恐怕就应对不来了。

孟萦拿出她在养病期间写的策论让何夫子检阅,何夫子看得认真,孟萦在一旁的书案看书。不到一个时辰,何夫子将孟萦这段时间写的文章都看了一遍。他挨篇点评,指出优点与不足。随后说道:“女郎文章已基本形成风格,策论接近成熟,只是偶尔会有反复,还需强加练习。”

孟萦虚心受教。她不太想去国子学了,想着跟何夫子一起在家学习,外出太多,毕竟增加危险系数。她刚提出这种想法,就遭到了何夫子的拒绝

何夫子劝说道:“不可,国子学一定要去,机会难得。且每月月考前十的文章,会送到上层权贵手中。前三的文章会送入宫中。虽不知今上是否会观阅,但可扬名声。且女郎日后要参加科考,以女郎的实力,若是每次月考都能进入前三,以后殿试进入一甲不在话下。”

孟萦:“每日去国子学,增加外出次数,危险也就多一分。在家温书,危险总会降低一些。”

何夫子却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女郎只有去国子学念书,每次月考,若次次第一,渐渐女郎有了名气,别人也不敢轻易下手对付。只躲在家中闭门造车,难有寸进。”

孟萦一想,何夫子说得很有道理,若自己不名一文,不值得别人算计,那说明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现在自己遭受的算计,都是因为自己引发了别人的忌惮,同时又让人觉得毁了自己,不会遭受任何惩罚。若是自己扬名于人前,那他们在下手的时候就要掂量一下,舆论的压力是否能承受了。

“夫子,如今学生尚未会试,就已经得罪了右相府,来年右相主持会试,恐怕不利。”

“女郎无须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若女郎每次月考夺魁,待到会试时,他们也不敢动手脚让女郎落榜,否则国子学都不会同意。所以女郎的月考必须重视起来。”

孟萦觉得,夫子所说言之有理,看来去国子学势在必行。

“会试之前,女郎还是少参加聚会,太耗费精力和时间。若是有人来请,女郎就以夫子严厉,不允外出为由推了。外面的庶务都交由管事处理,女郎要一心一意只为来年会试。”

孟萦没想到何夫子还有背锅的功能,低头笑着称是。

“女郎一会儿让人备礼,将拜帖和文章送到曾山长手中,看哪日去国子学比较好。相信曾山长看了女郎的文章,会很快让女郎入学。女郎下去准备近期入学事宜。以后每日下学,将笔记带回,为师到时要定时抽查检阅。”

得,国子学本就严格,又来何夫子这一层紧箍咒,孟萦可以看到会试之前自己的日子又要回到高考前了。

孟萦辞了何夫子,回了正院书房,她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忙,她觉得如果不对靖安候府和右相府做些事情,总有些气不平。不过她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必须要细细筹谋一番,谋定而后动。

正午的时候,白芷醒来,正好碰见有人给孟萦送东西,他去客厅一看,原来是钟维朗让手下的人给孟萦送了一些上好的药材。白芷气靖安候府欺人太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即将礼品和人都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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