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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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两小三人一连捉了十来条，才依依不舍地从山洞里出来。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安儿他们已经吃过晚饭，有些担心地念叨着：“达儿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晚没回来？难道在土娃家歇着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院的大小剑齿虎，窜了出去。安儿听着声音，推了推趴在自己肚子上，奉命跟宝宝说话交流感情的阿布，道：“你去看看，是不是达儿回来了。”
阿布掀开安儿的衣服，在那已经撑得几乎透明的肚子上亲了一下，道：“达儿都六岁了，又是个知道轻重的，不用替他担心。看着你这肚子，我才真应该担心，铭说了，孩子太大的话，你又是第一胎，生的时候恐怕会受罪……”
安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笑道：“没事，我身体好，最近又经常活动，还有意识地锻炼，绝对有体力生产。你不是患上了准爸爸产前焦虑症了吧？”
“呃……我这不是第一次当爸爸吗？对了，铭靠不靠谱啊，到时候多找几个有经验的人陪着你……”阿布咬着下唇，甚至想把大巫找来，在院子里帮安儿祈福。
安儿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千万别，也不怕族人笑话你这个族长。你放心吧，有阿彩和娜娜在呢。她们都是有过成产经验的，而且前几天还特地培训过，不会有事的……”
其实。生产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虽然在安慰阿布，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史前这样落后的医疗技术，生孩子也算是跨鬼门关了。安儿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现出坚毅的神色——她一定会把宝宝平安生下来，给他（她）创造尽可能舒适的生活环境。给他（她）最好的一切。
“铭！叮叮他们实验草纸的制作，有进展没有？”想到生产之后，会有恶露。古时候条件不好的人家，都是垫草木灰的，想想都觉得不卫生，如果叮叮他们十来个尝试造纸的队伍。能在这时候试验出草纸来。虽然比不上卫生纸，却比草木灰让人更能接受一些。
趴在笔记本电脑上，搜寻生产注意事项的铭，闻言跑到外间，取来一匝薄厚不均匀的青黄色纸张，道：“正如你所预料的，春天的茅草纤维韧度不够。这是最成功的几张纸了，做工粗糙就不说了。而且容易破……”
这时候院门响了一下，安儿接过草纸的动作顿了一下。道：“阿布，你去看看是不是达儿回来了。”
然后，用手摸了摸那叠青黄色的草纸。的确如铭所言，手感很粗糙，里面还夹杂着没有弄干净的细碎草叶。看上去就跟清明时节烧纸用的草纸差不多。她想了想，道：“这种纸吸水性怎么样？”
铭从外面端来一小杯白开水，轻轻地淋在一张纸上，发现很快被吸进去了。安儿点点头，道：“这样的纸虽然不能用来写字抄书，如果再细致一点的话，可以用来做手纸。铭，你去跟叮叮他们说，这几天再辛苦点，把草浆再捣细一点，竹帘也再弄平整一些。说不定对造出的纸有帮助……”
“安，安！我们捉了好多鱼，养在水缸你，等你生过小妹妹后，煮鱼汤给你下奶！”达儿把手中沉甸甸的水桶，递到阿布爸爸的手中，顾不上浑身的疲惫，蹦蹦跳跳地冲到房内，急吼吼地向安儿邀功。
安儿忙把小家伙揽到身前，帮他擦去脸上花猫似的汗渍，白了屋里的几个男人，道：“小屁孩，你听谁说鱼汤能下奶的？这是跑哪儿捉鱼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土娃，来坐着歇歇……你不会带着土娃跑了一天吧？”
达儿脱掉鞋子，盘膝坐在土炕上，笑嘻嘻地道：“安，我不但知道鱼汤能下奶，还知道猪脚炖花生也能下奶呢！阿布爸爸和铭，都担心你胸太小，里面存的奶不够小妹妹喝的，想着法子给你找下奶的东西。我跟土娃，听说山洞里的透明鱼，味道很好，又补身子，就央着阿土带我们去抓了十来条回来，在水缸里养着，等小妹妹出生后炖汤给你喝！”
山洞的地下河到底有多深，安儿是亲身体验过的，那一次她兴致勃勃地去，回来却是被自家男人抱回来的。达儿和土娃这么小，回来的时候还要拎着装鱼的水桶……安儿心疼地搂着两个孩子，嘴里埋怨着：“为了几条小鱼，走那么远的路，山洞里面又黑又难走，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的……碧清河里的鱼，虽说口感差了点儿，照样能熬汤能下奶呀！阿土，你也是的，也不拦着点儿，就由着两个孩子胡闹！”
阿土嘿嘿笑了笑，道：“这不是达儿和土娃对你的心意嘛！还有吃的吗？我们晚饭还没吃呢，肚子里都开始打鼓了！”
安儿一听，更心疼了：“进山洞这一进一出的，也要一整天的时间，肚子饿坏了吧？叶，你看看厨房里的牛肉包子还热吗？还有红薯稀饭，也帮他们热一热！达儿，土娃，来，先吃点肉干垫垫……”
达儿笑嘻嘻地靠在安儿的身边，看了阿土一眼，道：“安，你别听阿土的！我们带了干粮去的，在里面还烤了几条鱼吃进肚子，哪有他说得那么饿？晚上吃的牛肉包子吗？小雪儿弄的馅子？土娃，待会儿有口福了，小雪儿的手艺现在越来越好了！”
安儿在他脸上刮了几下，捉狎地道：“是啊，小雪儿在你心中是最好的，谁都比不过……”
达儿挥着小手嚷嚷着：“谁说的？我这是实事求是，安的手艺比小雪儿好多了，小雪儿跟你一比，那可是没出师的学徒。不过，你的身子现在不方便，才显得她厉害了。”
端着肉包子进来的鹰雪，闻言佯怒道：“好呀！牛肉包子你别吃了，我这枚出师的学徒做的包子，别倒了达儿大人的胃口……”
“别，别！只要是小雪儿做的，我都觉得是无上的美味……牛肉包子来了，土娃，快尝尝！”达儿扑到鹰雪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包子，嬉皮笑脸地冲她挤挤眼睛。
安儿看着几个小家伙的互动，嘴角的笑意不断。她抚了抚圆挺的肚子——她的孩子，也会像他们一样活泼可爱的……
孕妇安儿的日子，在众星拱月中平静地度过。又过了几天，安儿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下坠，腰也时不时有酸痛的感觉。虽然离预算的产期还有十几天，她还是让人把生产用的东西准备好，随时都有可能用上。
安儿的心中有些奇怪，不是说第一胎都会推迟一些吗？怎么感觉肚子里的孩子，想要提前到来似的。不过，日子也差不多了，提前个十天半个月的，对于孩子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天午后，安儿在院子里，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在鹰雪和达儿一左一右地扶持下，缓缓地散着步子。只听大门一响，叮叮揣着一捆东西，从外面进来了。
“安儿，安儿！！第五次造纸实验结束了，你看看，造出来的纸，是不是比上次好一些了？”叮叮是在铭挑选造纸工人的时候，主动提出加入的。这近一个月的观察，她在挑选的人中，属于最有耐心，且很有天分的一个。所以，安儿就把造纸这一块暂时交给她，反正正式造纸实验还没开始，就由着她折腾。不过，造纸队伍用最简单的材料——茅草，却真的造出了纸张来，这让安儿很是惊喜。
茅草割回来，只要浸泡十来天，再经过蒸煮，用石臼捣成糊状，加上适量的水，就形成了纸浆。再用竹帘捞浆，晾晒，纸张就形成了。看起来容易，因为是第一次造纸，没有经验可循，什么都需要尝试，就单单蒸煮和捣浆的步骤，造纸团队就尝试了不下十来遍。更别说纸浆的调配，和捞纸的力道和角度，都需要一点一点的试验。短短的二十多天，能够制造出造纸来，已经让安儿很惊讶的了。
安儿接过叮叮手中的草纸，发现虽然薄厚依然不怎么均匀，比上一次铭带回来的要精细许多，至少上面没有明晃晃的草叶碎片了，手感也好了不少。她高兴地道：“不错！如果在捞纸上再多练习练习，达到薄厚均匀的话，以后造竹纸和构树皮纸，就有了良好的基础了！！叮叮，我会让族长在碧清河边，给你们建造纸的厂房，多挖些水池……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向铭或者我提出来就成……”
叮叮想了想，道：“我们需要一个大的陶锅，不需要特别精美，像水缸那样的就成，越大越好。希望陶器烧制小组能多给烧制几个，还有安儿你提出的把陶锅跟炭炉融为一体的想法，我们希望你能够实地指导一下……”
安儿的眉头皱成一团，点头道：“蒸料用的陶锅，你直接让铭到向陶器组说一声就行，最好你也跟着，说明你们要的尺寸。至于锅炉嘛，等造纸厂房弄好后，我跟你去看看……嘶——”
突然，她的脸色一变，本来慢慢踱着的脚步停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