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冤成贼

芷儿不解,“小姐医术如此精湛,为何不能告知他人?”

初柒叹了口气,“我只不过略懂医术而已,这宫中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御医,再说我们本来也不预在此久留,守愚藏拙才是上策。”

芷儿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心疼的看了眼初柒的手腕处,“小姐,这连续三天每日都取这么多血,我真担心你会受不住的。”

初柒坐下来继续看书,“受不住也要受,这是我与父王换得自由的条件,必须做到。”

第二日的时候,顾安蕊依旧还是无半分起色,甚至较与昨日更加软绵无力了许多,问玉不住的责问那老大夫,生怕他是开错了药方或者瞧错了病因。

老者虽不胜其扰却还是面色冷静,“正常正常,头几日药才刚刚入了五脏,一些的不良反应总会是有的,待过了这三日之后娘娘的病情一定会有所改善,不出一个月定将恢复如常。”

“此话当真?”问玉半信半疑。

老者无奈的点了点头,“老朽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娘娘面前大放厥词啊。”

如此,问玉总算放下心来,给初柒准备的膳食也一日比一日滋补。

因着手腕上的伤口不断愈合,割开,愈合又割开,每到夜深的时候初柒总是疼的翻来覆去。有时候实在疼的受不住了她便会成夜枯坐到天明。

半月下来,她的身体也因为血液的损耗以及休息不足而更加消瘦,反而顾安蕊倒真如那老大夫所说的一日日精神起来,面色逐渐恢复正常的她也偶尔会到厢房来小坐会儿,但大多也都是说的些无关痛痒的话。

这日阳光甚好,芷儿便陪同着初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初柒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微风带来的阵阵花香。

一想到再过半月她便可以顺利出宫了,她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突然鼻尖飘来一股特别的香味,初柒警醒的睁开眼却见一位肤白若雪的女人正好奇的盯着自己。

初柒连忙站立,内心不由得纳闷,这厢房本居于顾安蕊正殿之后,怎会有人贸然闯进?

“大胆,你乃何人?见着静妃也不行礼!”

女子身旁的侍女温言呵斥道。

静妃?柳静琳?初柒虽没见过此人,但却听芷儿说起过几句,这霁月国后宫嫔妃并不多,除了王后,目前便只有顾安蕊,静妃以及琦妃呈三足鼎立之势。

想到这里,她便盈盈行了个最简单的福礼,“静妃娘娘万安!”

柳静琳温婉一笑,那笑容和煦养眼,竟让这日光也不经意暗淡了几分。“你怎会在安妃宫中,又为何要以薄纱遮面呢?”

初柒微微垂首,却不卑不亢,“民女姿容丑陋,恐污了宫中贵人们的眼睛。”

“民女?”柳静琳杏眼微挑,“原来不是宫中的人…”

“是,民女只是…”

初柒正待答话,顾安蕊便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她身着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整个面色被衬的红润通透,“她只是妹妹从宫外延请的女医罢了,姐姐面生也不为奇怪。”

“原来如此!”柳静琳转了转眼珠,将眼底的一抹探究隐藏,转身笑着说道,“妹妹说去拿香扇怎的去了这么久?”

顾安蕊侧身挡住顾初柒的身影,“这不是瞧着太阳正大,妹妹便顺道换了身衣裳么!”

柳静琳微微打量了一下顾安蕊的衣裳,眼里笑意更浓,“这紫罗兰色如此挑人,也只有妹妹能压制的住了,不如趁着这春意盎然,咱们也一道去御花园走走,看这究竟是人比花娇还是这花比人靓。”

顾安蕊忍不住眉眼上扬,“姐姐惯会说笑。”言罢以扇遮面,毫不避讳的笑道,“不过之前王上也像姐姐这般说过呢。”

两人说笑着便往外边走了去,再也没看初柒一眼,顾初柒舒了一口气,连晒太阳的心情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走吧,咱们回屋。”

芷儿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没想到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也会有人来打扰,小姐可是好不容易起的兴致呢!”

“太阳?待今后出了宫想怎么晒都行,何必计较这一时。”

初柒已经很努力的将自己在这宫中化作透明了,只是事情却偏不往她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晚些的时候,她与芷儿正沐浴完毕准备安寝,却听见院中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嘈杂声。

她与芷儿对视一眼,立马警觉的将衣物又穿戴整齐。

几乎同一时刻,她的殿门便被敲响,“柒小姐,宫中出了盗窃犯,烦劳您出来配合奴婢们查看一番。”

自从说过以医女的身份留在永安宫后,下人们便都唤初柒为柒小姐了。

初柒听见盗窃犯这三个字心里便咯噔一声,有种不安愈渐放大,可此时却没有时间给她细想,她扬了扬脸,示意芷儿打开殿门。

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初柒一眼望去,全是永安宫中每日伺候的婢女太监,

“究竟发生了何事?”

问玉见着初柒只微微曲了屈膝,“柒小姐莫怪,只是方才伺候主子娘娘入寝时发现主子最心爱的红翡翠滴珠耳环不翼而飞了,要是旁的珠宝也就罢了,偏偏这耳环又是王上赏赐给娘娘的,娘娘甚是喜爱的紧,这不正发着怒呢,所以奴婢不得已只能将阖宫上下全都召集出来才好搜查窃贼。”

初柒颔首步入院中,“既是娘娘的心爱之物,民女自然要配合的。”

问玉这才露出一笑,遂朝着身后的两位嬷嬷挥了挥手,“去,所有殿中全都一丝不漏的找清楚了,若是遍寻无果你们就都等着挨板子了!”

大丫头的气势果真非同凡响,话一落音,两个嬷嬷立即各自进了附近的房中搜查,周围也传来窃窃私语,丫鬟们个个张皇失措,伸长了脖子等待结果。

没过一会儿,其中一个嬷嬷便径直踏进了初柒所住的偏殿。芷儿上前一步挡住,“我家小姐的偏殿为何也要搜查?”

问玉嘴唇微勾,“既是搜查,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柒小姐如若未曾做出盗窃之事自是不必害怕的。”

芷儿被问玉这句话激的浑身发抖,“我家小姐怎会做出盗窃之事?你休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待会儿一搜不就知道了,如若没有,问玉自会亲自向柒小姐赔罪的。”

芷儿还要争辩,却被初柒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初柒敛眉肃穆道,“娘娘的贵重之物丢失确为要紧,问玉姑娘尽管去搜便是。”

说罢便率先让开了道路,嬷嬷得令,立即在里屋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初柒只听得见里面乒零乓啷一通响动。

片刻后,那高个子麽麽终于捧着那所谓的“赃物”满脸得意的走了出来,“问玉姑娘,老奴在房间的妆匣抽屉里翻出了这个。”

那手上托着的红翡翠在月光下泛出丝丝清冷的色泽,问玉只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便立时凝重起来,她回头看着初柒,眼睛里带着的是不同寻常的讥诮,“柒小姐,您能给解释解释吗?这主子娘娘的耳环为何会出现在您的房中?”

芷儿一听,眼中顿时布满惊慌,她快步走上前盯着问玉手中的耳环摇头道,“这是什么?我们从未见过,又为何会在我们殿中出现?”

反之初柒却依旧不动如山,她不疾不徐的在身后的宫女中间巡视了一圈,随后冷冷道,“这赃物从我殿中搜出已是事实,初柒百辞莫辩。”

问玉冷哼一声,“既然柒小姐这么爽快便认下了,那便随我一起去娘娘面前领罪吧!”

初柒却并无动作,双目却直逼问玉的眼睛,“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需要向问玉姑娘求证。”

问玉沉吟一声,“罪名既已坐实,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初柒转头看向周围的人,“刑犯入狱前且得对簿与公堂,姑娘一上来就定了我一个偷窃的罪名,我难道连问姑娘一个问题都不被允许吗?”

虽说周围这些个奴才婢女都是见惯了这些个腌臜事儿的,但此时被初柒一说也不由得低声议论起来。

问玉正神思不定间,远远却款款走来了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

“怎么如此吵闹,成何体统!问玉!”

问玉早在看清来人是顾安蕊后便默默地迎上前去,“奴婢在!”

绕是夜间,顾安蕊穿戴的也是一丝不苟,她漾着水波的凤眸满是不耐烦,连同看着问玉的眼神也带了些许责备,“叫你寻个耳环你怎么把后殿弄的如此乌烟瘴气?”

问玉一听,忙做伏低状,“回主子,窃贼已找到,正欲带给主子发问。”

“哦?找到了?”顾安蕊惊呼一声。

问玉点头,将手中的红翡翠耳环双手呈上。

顾安蕊仿若珍宝失而复得一般捧着唏嘘不已,“还好还好,总算找回来了,只是,本宫一向门庭肃清,从来未曾出现过鸡鸣狗盗之事,这次是谁破了本宫的先例,问玉,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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