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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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赵诵就与战船继续溯江而上。

雨幕与湍急河流形成一道防线,这道防线看上去十分严密,没有一丝透风的地方。

而赵诵他们的船只则紧贴着岸边行船,只是行船的速度并不快。

陆传义站在船仓外围,抱怨起来:“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鞑子。”

陆秀夫道:“鞑子也没这么厉害,要是现在出现在夔州,那才怪了,那样蜀中局势不容乐观了。”

“你说的也对,可是再这么下去我的耐性就没有了。”

“领军打战,最忌讳的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这样一来是最容易被打败的,不是么?”

“你说的很对,是我操之过急了。”

“如果蒙古人耐不住性子那就更好了。”

“我以为你平时不说话,没想到一谈到这个就滔滔不绝了。”

陆秀夫没有回答。

赵诵道:“此去涪州,你们忍忍吧,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他十分厌恶地抬起袖子,只觉得这空气十分太潮湿了,而且今日的温度也比昨天上升了好几度的样子。

然后赵诵就对蔡子义、高襄道:“军中的防疫辎重都发下去了么?”

“按照殿下的吩咐,将士们都拿到了。”

“这样就好。”

......

涪州城外,纽璘正站在军营之中。

边上的杨大渊侯在一旁,一言不发,样貌极其恭敬。

他是刚投降蒙古人的宋人将士。

在成都一战中,蒙哥全力进攻成都,杨大渊害怕,于是献城投降。

原本是被蒙哥派去攻打合州钓鱼城,不过如今因为军中大疫,自告奋勇便来了涪州,就是想速战速决,让自己在蒙古军中站稳脚跟。

与杨大渊一道的宋军将士还有不少,基本都是在成都一战中投降蒙古军的。

纽璘知道杨大渊有大用,不过杨大渊毕竟是投降蒙古的宋人,纽璘知道用人必摄其威,让其服从自己,这样才能为自己所用,于是道:“你就是杨大渊?”

杨大渊低眉顺眼道:“正是。”

纽璘眼角上扬看着杨大渊,心中甚是得意,继续道:“你要知道要不是汪田哥的劝谏,你现在已经被汗王杀死了,所以命这种东西,你最是清楚的,更何况你是宋人,应该会对涪州的守城兵力有所了解,此番汗王让你来,就是想要你当我军的先锋官,总好比在宋人手下为官吧。”

杨大渊清楚纽璘口中的意思,他拱手道:“末将不敢,末将会竭尽所能,助将军攻破涪州,斩杀宋人大军。”

“这样才好。”纽璘拍着杨大渊的肩膀。

杨大渊感觉被拍着的肩膀有些疼痛,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便是拱手道谢。

“很好,杨将军就应该这么做!”

正当纽璘想继续对杨大渊说话之际,忽然军帐外想起急促的号角声,然后便有一个士兵横冲直撞就闯了进来。

纽璘听到声音眉头一皱,这个号角他知道意味着什么,军营势必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士兵乃是个斥候,当今禀告:“将军,涪州有急奏。”

“快与俺说。”纽璘瞪着那个蒙古斥候道:“是不是涪州城怎样了?”

那斥候立着身子,恭敬道:“将军,这涪州城太难攻了,周遭还有宋军的营寨,首尾相互连接,很难攻破,而且据随军斥候来报,宋人的兵力正在朝涪州进发。”

纽璘如连珠炮一般问那斥候:“率领宋军兵力的将领是谁,兵力有几万,现在前锋到何处了?......”

“小的探到率军的将士是吕文德、向士壁他们,如今两军加起来有七万兵力,不过大多数都是步兵,还有水军,而且此时宋人前锋已至涪州城以东二十里外,虽然连日来天降大雨,但宋军的步伐显然没有停下,而且来势汹汹......”

“你们宋人说的那个叫什么,果然是来什么,来什么的?”

杨大渊拱手道:“将军,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哦,对,如今吕文德和那向士壁的来涪州了,你且有应对之策。”

“末将会为将军尽力而为的,趁着吕文德军立足未稳,直接伏兵在半道上杀他个措手不及。”

纽璘笑道:“你们宋人说话总是这么文绉绉的,跟个娘们似的,真是不痛快!”

杨大渊没有说话。

纽璘就继续笑着道:“杨将军我说的不是你,你如今已经是我大蒙一员了。”

“那末将下去了。”杨大渊拱手退去,胆战心惊的感觉才稍稍退却。

此刻他看到军营外的蒙古军将士正在营地中挖沟,好将雨水给排出去,而在远处的长江边上,另外一支蒙古军正在搭设浮桥,打算从涪州南岸渡过去,朝合州进发。

“吕文德要来了,看样子是个机会。”

杨大渊冷笑一声,很快就拿着纽璘的兵符下去调集军队前去涪州应敌了。

接着杨大渊来到营帐内,看到一个宋人打扮的将士站着。

“杨将军,有何要事,方才末将听到了号角声。”

此人乃是宋人,名叫宋青,乃是驻守成都的一员守将,之前与杨大渊一道投降蒙哥的。

不过杨大渊是害怕,但宋青投降蒙古人是另有目的。

“没什么,吕文德他们来了。”

“什么?吕文德来了,带了多少兵马?”

然后宋青就知道了情况。

宋青接着道:“如今军中开始流行疫病,恐怕这样下去,我军将士会损兵折将的。”

杨大渊笑着对宋青道:“宋贤弟,你我皆是降将,若是蒙古人直接退兵回去,你我不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么?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能在蒙古人手下谋个一官半职,至少也要比在临安朝廷为官要好吧,宋将军你说是不是呢?”

宋青抬起头看着杨大渊,然后才道:“杨将军说的没错,宋国是不行了的,迟早蒙古人是挥师临安城下。”

杨大渊忽然很神秘的看着宋青,“如果纽璘被吕文德杀死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取代他的位置了。”

宋青警惕地看着四周,“杨将军可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周围可是有耳目的。”

“怕什么,这些蒙古人还要靠我们帮他们打下蜀地呢。”说着杨大渊就走了,领了一队人马去了远处的山坳上方伏击。

宋青站在原地,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眼光,他看了看周围,扭头一看,屏风后面忽然露出一张脸色来,那一张脸色一直注视着宋青,宋青看到之后,面色十分紧张,然后步子朝前迈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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