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要脸又不要命

沈金珠从淮王寿宴上回来没几日,工部和兵部的人就一同上门拜访,来意不言自明。

来的是工部侍郎和兵部侍郎,二人一见秦修尧就上前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工部侍郎三十来岁,新上任不久,还十分年轻。他的上峰工部尚书也就是姜玉堂的父亲前不久才被秦修尧带人抄了家。

秦修尧朝二人颔首,示意他们进府。没想到二人身后又站出来一个人——陈画桥。

秦修尧的脸当时就黑下来,毫不客气的道:“陈世子怎会来此?您应该知道秦府并不欢迎你。”

陈画桥也不恼,上前朝秦修尧行礼作揖:“我是奉皇上的旨意来此,因秦夫人懂炼铁之术,因此皇上特命我带了从西南寻来的炼铁术,还请秦夫人参详。”

炼铁术是陈画桥寻来的,派他来解决遇到的难题似乎也合情合理。

秦修尧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站在一旁的沈金珠尽量不说话,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修尧还待说什么,陈画桥忽然道:“督公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对不知廉耻的人来说,自信有什么用。”

眼见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工部侍郎赵思源忙道:“这次来主要是向秦夫人讨教全新的炼铁术,参详陈世子带来的术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督公也得在一旁多参谋。”

这两人那日都去过淮王的寿宴,自然知道陈画桥和沈金珠之间那些事。更知道秦修尧介意什么。

言下之意,陈画桥不会待很久,秦修尧在旁边守着就是。

秦修尧这才冷哼一声,转身朝府内走去,边走边对身旁的人说:“去把卫家兄弟叫来。”

很快几个人就在秦修尧的书房内积聚。秦修尧喜静,他的府邸也不是很大。所以他的书房就安置在正院里。沈金珠和秦修尧的屋子也在同一个院落中。

沈金珠早有准备,工部和兵部的人一来,她就拿出了之前详细写下来的炼铁之法。细细跟他们解说一遍。

这二人也懂些炼铁之法,听着沈金珠温声细语的讲解,喝着丫鬟端上来的花茶。外面虽是冬日,但屋内烧着地龙暖烘烘的。

工部侍郎心中不由感慨:有钱真好啊!

秦修尧的书房,看着虽朴素,但其实哪一样东西都不寻常,单是桌上那方砚台就是上好的端砚,寻常人觅不得。

夜深人静时分,泡一杯香茗。有如花美眷相伴,红袖添香。夫复何求?

“赵大人?赵大人!”兵部侍郎推了赵思源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赵思源有些讪讪,连忙打起精神道:“我在想世子带回来的法子。”

原来沈金珠已经讲完了她的炼铁术,几个人正在研究陈画桥带来的那本。赵思源认定那是没用的技法,不免走神了。

但沈金珠细细看过那手札之后,沉吟片刻后到:“世子带来的法子确实是个很先进的炼铁术,只是……我们不会用。”

此话一出,工部侍郎和兵部侍郎的脸上都有点难看,因为他们私底下在皇上面前怀疑这个法子是假的。

如今沈金珠一开口却说这法子很先进,如果把这事汇报给皇上,他们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陈画桥自见到沈金珠,眼神几乎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不管秦修尧脸色如何阴沉,他仿佛全然不顾礼义廉耻,说到底连脸都不要了。一副我就是喜欢她,你耐我何的模样。

沈金珠自然感受到陈画桥灼灼的目光,她有些尴尬还有些无奈。

既然已经嫁了秦修尧,目前她就是他的妻子,她自然不会做出对不起秦修尧的事。她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胆!

沈金珠一说陈画桥拿到的是真法子,陈画桥的眼睛再度亮起来。旁人的诋毁、皇上的猜疑,在沈金珠短短几句话中都变得无足轻重。

又是她,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那珠,那秦夫人可知如何使用这法子?”陈画桥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沈金珠略一迟疑对上秦修尧虎视眈眈的眼神,她摇摇头:“两位大人可以回禀皇上,世子带来的炼铁之法需要极高的温度,那个术士想必有个已经造出一套锅炉及鼓风设备。才能达到他所需的那个温度。但我们现在若要大批量产铁……暂时还是先用我的法子吧。”

其实炼钢需要更高的温度,但是以大靖目前的技术水平,还造不出又大又好的锅炉及炼钢设备来。所以沈金珠也不想费那个力气替皇帝卖命。

“那术士确实有一套古怪的炼铁设备,难怪无论其他人开出什么条件让他跟着去炼铁他都不去。想来他是离不开那套炉子。”陈画桥兴奋的道。

沈金珠点点头:“如此陈世子也算对皇上有个交代了。”

秦修尧听到此,冷漠的站起来:“既然法子都已教给你们了,若无其他事三位就请回吧。”

工部侍郎盯着沈金珠手里的手札,他们确实听了一遍,可还有许多细节未参透……

沈金珠笑笑,将那本手札交到赵思源手里:“这就是为两位大人准备的。还有督公已请了之前跟着我一起打铁的两个工匠过来,他二人这段时日可以跟着两位大人到宫里去指点一二。”

两位侍郎听了连忙起身道谢,沈金珠确实一点都没有藏私。果真是个爽快人,不仅将法子写下来,还派人指点他们的工匠。这回他们总算能像皇上交差了!

二人谢了又谢,陈画桥也诚恳的向沈金珠道谢。

可惜秦修尧站到他面前,冷冷道:“若真心怀感激,就不要再做那些离间夫妻感情的事。”

陈画桥垂眸道:“我倾慕珠儿,也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罢了。若是你们真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督公又何来离间夫妻感情之说?督公也不过趁我去西南边陲时,速速与珠儿成了婚,到底是谁横插一脚还说不准。”

工部侍郎和兵部侍郎站在一旁犹如石化般,既尴尬又震惊,还带了莫名的惧怕。因为秦修尧身上的杀气就连一旁的沈金珠都感受到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陈画桥这样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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