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为所欲为

小倌儿名唤白泽,进这云鹤楼也有三两年了。云鹤楼里有规矩,到了一定年纪小倌儿必须要接客。但可以自己选接男客还是女客。

这朝代是以男权为主,有几个女人敢光明正大的出来逛窑子?唾沫星子都能把她们淹死。所以说这些风尘男子根本没得选。

除非长成绝色,有贵妇暗中包下,不然最后少不得走上接男客的命运。

白泽姿容尚可,但远不及云鹤楼里最出挑的花魁。他擅长琴棋,平时客人来了就负责在一旁抚琴助兴,或者陪客人下下棋。

年纪渐长也到了该接客的时候,老鸨早就旁击侧敲的催问过他,打算接男客还是女客。

白泽沉默许久才说:“女客。”

老鸨“哼”了声,扭着胖胖的身子走开了,接女客,他倒不如说不接客。因为来云鹤楼的客人本来就比寻常妓馆少,更别说女客了。

虽然白泽有几分颜色,身子也尚还干净,但哪里有那样的好命被贵妇看中?所以老鸨磋磨了他两日,见他仍不肯松口,干脆让他到门口去站街,自己拉客。

这赤果果的羞辱白泽咽下了,他不喜欢男子,真的无法接受。所以这日他看见徘徊在花楼一条街的沈金珠,就叫住了她。

此刻的沈金珠背着包袱一身风尘仆仆,看起来满脸疲惫,肤色也灰扑扑的。寻常人乍一看会觉得她是个粗使丫鬟。

但白泽十分机敏,在风月场里混迹久了,练就了看人的本领。他一看沈金珠的眼神和双手就知道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不过是乔装改扮过的。

不管这位小姐为什么跑出来,想不想进南风馆,白泽都觉得这是他的机会。所以白泽叫住了沈金珠。

当白泽领着一身粗布衣衫的沈金珠走进云鹤楼时,没有一个小厮上前招呼,甚至有两位小倌儿还在一旁嘲笑他:“哟,白泽,终于接到女客啦。”

老鸨远远看见白泽领着个丫鬟进来,气不打一处来。

气势汹汹走到他面前:“怎么老娘白养你一个还不够,你又从街上捡了一个回来?”

这叫什么话,她是那么好捡的吗?把她当叫花子?

沈金珠又累又饿,已经在街上游荡了大半日。她不想多说话,只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晃了晃,“给我开间上房。”

“哎呦~~我的财神爷啊!人呐,人都死哪儿去了!有贵客上门了也不知道上来迎接,什么事的要我亲自来。啊?”老鸨的大嗓门一喊。

三五个人呼啦啦全围了过来,包括刚才嘲笑白泽的两个男子,“这位姑娘可是来听曲的?”

“姑娘哪里人士,是刚到京城吗?”

沈金珠不想理睬那些人,只看向白泽:“你叫他们给我找个清静的房间,我想睡一会儿。”

老鸨一听,笑得见眉不见眼,她一把拉住沈金珠的袖子:“哎呀姑娘这你可就找对地方了,上这儿可不就是睡觉的嘛!那些不长眼的,都给我过来,让姑娘好好看看。”

沈金珠知道老鸨误会了她的意思,但她也不想解释,总不能说她是没地儿睡觉才来这里的吧。

她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五个男子,倒是一个个都长得各有千秋。只是有些带着黑眼圈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沈金珠摇摇头,指向白泽:“让他陪我就好。”

此话一出,其他男子都有几分失望,毕竟这里是认钱不认人的地方,沈金珠虽然穿的普通,但出手阔绰。

都是风月场里出来的,看人的眼色都有几分,大家只消看看沈金珠的手,洁白细腻,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手。

还有她的头发黑亮柔顺,唇红齿白。脸上虽灰扑扑的,但是顺着衣领看她脖颈色皮肤白皙细嫩,明显是故意将自己涂灰了。

那可就说得通了,谁家大小姐会光明正大的来逛窑子,就算是寻热闹想来看一看,不也得乔装打扮一番。

白泽这小子可真是好运啊,居然接到这样好的一个女客!

众人的眼里都带了几分嫉妒,有些男子流落到南风馆,实际并不好男风,只是身份低贱迫于生计不得已为之。

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算陪她坐一会儿聊聊天也好。总比面对那些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有意思。

既然沈金珠点明了要白泽,老鸨立刻让小厮带路,去楼上的雅间。

在众人混合了羡慕与嫉妒的眼神中,一身白衣的白泽陪着沈金珠走上楼去。

推开雕花木门,房间干净清幽,墙上甚至还挂了字画,沈金珠粗粗看过,表示满意。

累了一天的她,走到桌边坐在绣墩上趴下了。虽然现在秋高气爽,但在外流落一天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白泽静默看了她片刻,走过去帮她倒了杯茶水。

“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沈金珠懒懒支起下巴,“我叫沈……你叫我茹兰吧。”

白泽笑笑,“茹兰姑娘想找些什么乐子?小生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技艺,姑娘可想听我抚琴?”

沈金珠摇摇头,她其实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梳洗一番,睡个好觉。似乎是看出她的疲态,白泽没有再打扰她,而是叫人打些热水来。

沈金珠趴在桌上迷迷糊糊打了个盹,迷糊中觉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茹兰姑娘莫怕,我叫人拿了热帕子来给你擦擦脸。”白泽语调温和,一副顺从的模样。

“多谢。”沈金珠接过帕子,迷迷糊糊给自己胡乱擦了把脸。

白泽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但他很多垂下眼眸,又绞了把帕子拿过来伺候沈金珠。

沈金珠洗完脸,挡不住睡意,问道:“我给的那点钱,够我在这里睡多久?”

白泽笑笑,沈金珠给的那锭金子够她在这里挥霍一整晚。甚至包括对他为所欲为。因为他只是身份低贱的小倌儿,不是什么花魁头牌,身价不高。

“姑娘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你不必紧张,我会在这里看着你。”

白泽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老鸨夸张的大嗓门:“姑娘,白泽他不会伺候人,您在这里玩得可高兴?”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