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释然

千萬別讓我遇見你320 釋然

早飯的餐桌很平靜,盡管昨夜我輕手輕腳的找藥打水進出幾個來回,沒聽見紀媽紀爸那屋有動靜,可是今天早上看紀媽準備的清淡白粥、小拌菜那幾樣東西,明顯就是知道紀雪印胃口不好特意準備的。UC小說網:也是——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怎么可能睡得著。

吃完早飯,紀雪印推著我回屋補個覺。洗臉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的下眼瞼青黑地泛著大眼袋,精神亢奮是一回事,身體疲憊又是一回事。精神可以超越,可身體態度誠實。

確定句樂行要來了,橫在我胸口的一口氣也用盡了,回屋倒頭一直睡到下午才起來。

風塵仆仆的句樂行趕到的時候我剛起來吃了點東西。對他的突然到來,紀媽紀爸并未表現出太多的訝異。作為我最親密的家人之一,對于我的人生我的未來,句樂行絕對是擁有發言權的重量級人物。

“句叔叔你累不累啊?渴不渴啊?餓不餓啊……”心目中的救星駕到,紀雪印興奮地圍著他打轉轉。

句樂行毫不做作,他說急著趕路中午沒吃東西,讓寶貝兒給我下碗面就成。

得!這老老少少怎么都栽在我的湯面鍋里沒治了?沒有二話,我立刻鉆廚房里給他鼓搗出一大碗熱湯面,吃得他額角騰騰竄熱氣。

吃完面,句樂行和紀媽紀爸心照不宣地進了主臥室,緊閉著門不知道在里交流什么。我和紀雪印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只恨沒長兩只順風耳,好扒著門縫能聽點內幕。

好奇啊!好奇得抓肝撓心卻只能靜觀事變。好象所有時間、聲音、情緒都靜止在這段時空之中,居然連個搗亂的電話也沒人打來,只好認認真真數著秒針、分針、時針……

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一起走出房門,僅看一眼句樂行平和深邃的眼神,我和紀雪印就知道事情成了。席卷紀家的山呼海嘯居然能被句樂行用一個下午消于無形,他的光輝形象立刻在紀雪印心目中達到無與倫比的高度。

緩和下來的氣氛仍然有些小心翼翼,若說從心里接受我的性向畢竟是天翻地覆般的大事,我知道還需要些時日。現在能夠釋然已經屬不易,因為在紀媽紀爸的神色里,還停滯著風暴過境后的黯然疼惜。

奔波緊張了一天,晚上句樂行就住在紀家,他睡我的房間,我睡客廳的沙發。句樂行明天早上開車回B城,他們實驗室的項目攻關難度很大,歷來不和學校的工作放假時間同步,初八已經開始上班。

我和紀雪印暫時沒有機會知道句樂行的秘密法寶是什么,我沉得住氣可小丫頭兒不行,她鬧著第二天坐句樂行的車一起回學校。原本說好高寧從高媽那回來時在N城中轉,接著她一起回去,如今好奇心作崇,她哪還有心思等。

我說你回去這么早干嘛,不是說好跟寧寧一起走嗎?小丫頭兒擠鼓著大眼睛“嘻嘻”笑,說哥你忘了我要參加央視那個決賽?那是現場直播我可代表著咱們學校的臉面呢,系主任他們都巴不得我早點回去早做準備,我也覺悟一把。

有這光明正大的由子,紀媽趕緊幫她收拾行理,又囑咐她回學校一個人呆在空宿舍里多注意安全。紀雪印哈哈樂,說媽甭操心了,我才不住學校,我和寧寧跟句叔叔混。寧寧說他負責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句叔叔你不煩我們吧?

這小丫頭兒把小算盤打得撲啦叭啦,小話說得讓人沒法拒絕,擱誰能說煩她和高寧?何況句樂行知道我平時把她捧在心口窩寵著疼著象塊寶兒,自然表態歡迎。

他們第二天起程走了,同車的還有管晨和肖冬。我這邊帶著吳大頭幾個頂事的兄弟抓緊時間辦理藥品批發公司的手續。申請開辦手續原本是個踏平各個衙門口的細致活,可我的時間有限,雖然于靖陽他們沒通報壞消息,形勢依然不容我樂觀。

好在這邊有于家龐大關系網幫我們通關,我把大事原則仔細和吳大頭他們交待清楚,注冊資金在帳面上落實好,這才打包回B城。

臨走前一天晚上,二老又和我說了很多知心話。家里沒了紀雪印在眼前晃蕩,有些話紀媽紀爸也就不避諱了。讓二老為我狠狠傷透心實屬無奈,能如此短暫地把問題消化掉對我來說有如做夢。

他們說著我聽著,雙方都努力保持著平靜。幾天來一直無形僵硬的氣氛慢慢瓦解殆盡,我壓在心底的沉重郁結氣之終于喘過來了。

說到最后,紀媽情緒一上來又掉眼淚,她抱著我肩,說大兒子以后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興瞞著我們知道不?什么難聽話都別往心里去,你自己過得舒坦就行。爸爸媽媽就盼著你和小印好好的,對和錯別人說的都不算,爸爸媽媽說了才算。

紀爸怕我跟著難受,連聲勸住紀媽。說咱兒子你還不放心?他們小哥幾個兒做的都是大事,誰都不敢瞧不起他們。

我看著他們兩鬢青灰、眼神凄楚,喉頭好一陣哽咽,幾乎無法言語。原來我以為他們給句樂行做通了思想會放下道德負擔,哪成想他們又開始為我和衛佚尊將要承擔的社會壓力憂心——紀爸說得對,只要我們足夠強大,沒有誰敢瞧不起我們。

社會的生存法則第一條是弱肉強食,制定規則的人永遠是對的,執行規則的人難免出錯。放下私人感情,我們的小事業

面臨著同樣的嚴酷局面。

而這一年從年里就多是多非,家庭風暴僅僅是個開端而已,我回到B城之后紛繁復雜的事態幾乎一天一個變化。

于靖陽開車去飛機場接我,看他氣定神閑天下太平的樣子,我隨口問了句這幾天有大事沒?他四平八穩地開著車,說“嗯”。

“真有事?說來聽聽。”盡管只聽到他一個淡淡的“嗯”,我卻知道這事不能小,可也沒慌。有我的陽陽在,不會擺不平。

于靖陽余光瞟過來,忽然“撲哧”一笑,說這么信得過我?我看你一點也不急啊。

篤定的眨眨眼睛,我調皮地咧開嘴笑,說我真不急,你慢慢說哈。要是你表現上佳哥哥給你發小紅花!

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于靖陽眉宇間有著小小的得意,可見事情被他處理得非常穩妥。他也沒說得太詳細,就是初十早上才一開店,路邊停著的面包車上沖出四個家伙掄著鐵棍猛砸店門和櫥窗。他們自以為身手矯健砸完就想蹶,卻被店里的四個特種兵出身保安當場生擒。

好嘛!大過年的敢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持械行兇,甭管傷沒傷著人,這性質實在惡劣到讓人發指。按老話說沒出正月十五都算過年,擺明了有人想讓我們這一年都過得堵心窩子,用心真夠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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