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能屈能伸

千萬別讓我遇見你269 能屈能伸

我停在欠扁家伙的面前,慢條斯理接過他身邊同學小心翼翼遞過來的書,冷蔑地盯著他的眼睛警告,“你不是法官,沒有資格定別人的罪。UC小說網:再要讓我聽到沒用的……別怪我不客氣!”

我的聲音銳利但不洪亮,足夠讓整間教室里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都知道我和趙達有過不小的過結,但他們也都知道我們班的同學特別團結,誰都別想當著我的面前欺負他們。現在,我公開我的立場,雖然無意于如何幫助趙達,可大家的閑話至少得關上門小聲說。

這事平息后,趙達沒有跑來找我說“謝謝”什么的,我也沒放在心上。但他的轉變還是不小,同屋的三個男生也沒再說換屋的事。輔導員私下直說還是我有辦法,我心說我有什么辦法?我不就罵趙達不認他爸太不是人了嘛,想不到趙達還真吃這套。

面對遭受挫折的人,溫情牌未必都好用。若說趙達那是試驗成果,到我的小高寧這兒,那就是以毒攻毒。高寧的驕傲之心比趙達應該更盛,要不我們倆能起動手嘛。

吃飽飯抹抹嘴,高寧歪著頭看我。我翻他一眼,小樣兒,看我十八眼我也不哄你,你小子都多大了!

“看什么?有話就說。”我淡淡地開口。

“我不稀罕當副主席,明天我就遞辭職信。”他氣哼哼地說。

“副的怎么了?”我涼涼地笑,他氣得跟我吹胡子擰眉毛。我依然涼嗖嗖地語氣。“副的沒面子是吧?那你哥我這么多年在社團都是副的,我怎么還活得好好的?”

“那能一樣嗎?”

氣得破小孩兒“嗷”地蹦起來,拍著桌子跟我吼,“你當副的是因為你懶得當正的。我們都服你,正的副的還不都是你說了算——可我算什么?我一聽‘副主席’仨字就憋屈得想吐血!”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才叫本事!你要真是大丈夫,就該讓那個主席一聽到‘副主席’仨字也憋屈得吐血!”

我不咸不淡地微笑,許是笑容里的邪惡囂張太過明目張膽,看得高寧怔了半天才喘勻一口氣。我們倆骨子里都有特惡魔特驕傲自負的激烈基因,只是我低調會裝,輕易不為人知而已。

“雪聆,你叫我‘忍’?”

驀然領悟到我的意思,高寧那張俊臉扭曲變形了一會兒,焦躁憤懣多時的臉色慢慢恢復過來。面子上過不過得去是個人感受的坎,他自己能泰然處之,旁人的態度算什么?

“當然你可以不‘忍’。不過……”

我笑笑,云淡風輕地提醒他,“假如你現在撂挑子,沒有什么能證明你比主席更適合,對不對?別人當然也知道你被埋沒了,可到底什么事上你就比誰都強呢?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有能力辦好社團畢竟是另外一回事。”

高寧半天沒說話,眨巴著眼睛認真思考。

后來我說要去圖書館,他非拉著我叫上崇遙和沈豐他們去打球。打完球洗了澡,這破小孩兒也沒什么話,可我看他那輕松篤定重又透著銳利的眼神,知道他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第二天,高寧恢復如常,上面領導找他談話他態度特大方謙和,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我是黨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上面領導們都嗷嗷滿意他的識大體顧大局,畢竟這次改選引發的輿論風波很大,學生們正直心發作,對高寧的支持率比原來更高漲。

做為新任學生會副主席的高寧保持著絕高姿態走馬上任,當時我著實留意了他一陣子。私下里不是不擔心這破小孩兒“忍”功欠火候,遇事沉不住氣鬧出亂子。

可事實上,高寧經過這次的莫大挫折,無論心機還是手腕都以驚人的速度成熟起來,在學生會的地頭上折騰得熱火朝天,風生水起。

于靖陽笑嘆他象一只被放歸森林的小老虎,都把學生會圈成自己的領地了。因為凡事高副主席要不點頭,那位倒霉的主席親自出面主持都能辦得四六不靠譜。

旁的事不說,他們新校會組織的“校園歌手大賽”舉辦下來,那個被高寧搓巴得奄奄一息的主席識趣了,之后每遇重要問題立刻自覺把“這事我會和高寧商量一下兒”掛在嘴邊,謙遜得很。

可就這位賢德的主席如此三從四德地追隨了高寧一個學年后,大三開學時高寧還是斷然向上頭提交辭呈。他的理由很簡單,當時我們已經在大學生創業園注冊了公司,他說自己的理想是做實業,所以兼顧不得學業之外的更多事,拍拍屁股扔下校會那些自許三頭六臂的哪咤們,不跟他們玩了。

高寧不稀罕再當學生領袖看似必然,但我知道其實還是“官場齷齪”在他內心深處留下了巨大的排斥情緒。他自己私下和我也承認,和那些滿肚子花花腸子的家伙共事實在很無聊,當初要不是為爭一口氣,他連一年的副主席都懶得當。

不過,自從高寧當上校會副主席后,我們社團大大受益的好處俯仰皆是。本身做為他的堅強后盾,我們社團在校園內的影響力已經比較強大,但凡有什么事再來個和校會聯辦,光是這身份、這高度就讓人無限眼紅。然而這些都是虛名,我要的,是把我們手頭的本草痘液營銷市場做大做強。

本校市場建立完善后,我們以步步為營的姿態開始向外校拓展,小霍成他們學校是第一個試點,之后借助校會外聯部已經成熟的關系網絡,我們開始考察第二個試點學校。我對大家的要求是穩扎穩打,在本學期結束前,至少把產品打入三個試點學校,同時預熱三個潛在銷售試點校。

出了B大校園,人際

關系資源的重要性立馬顯現。別的地頭的校會頭腦看我們來頭大,通常都比較支持和歡迎,我們上門開展推廣會也就進行得格外有效果。

還有就是同鄉會的作用也不可小覷,怎么說都是N城出來的人,我們去了有自家老鄉的地頭他們出把力理所當然,高寧、紀雪印和他們熟絡得很,廢話一句不用多說。

做了二個外校試點拓展后,程序路數大家心里都有了底,我再撒他們出去即使抽不出身一起去,心里也踏實了。要說崇遙絕對是塊經商好料,這糙人收拾心思跟我好好干,一個頂仨人兒用。

不過,這只是表面,我深知他心里有個死結始終還糾結著沒辦法解開——錢!他脫離崇家的心堅如磐石,可是錢從何來呢?

這事不用崇遙和我磨叨,我心里比他還要時刻計較。和于靖陽商量,于靖陽從從容容笑著勸我把心放肚子里。他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真要是到了崇遙和崇家絕裂非砸個幾百萬,咱們肯定能給他湊巴上,完事抓他個包身工償債好了。

“呵呵,我哥那可是個好勞力!要賣身給咱那可賺大發了!”我嘴上笑笑,心里反而隱隱的覺得莫名難受。

憑崇遙那粗獷性子,只要能脫離崇家,把好幾百萬的贖身債背起來他也不至于嚇破膽,可……于靖陽肯表明這樣仗義大方的態度,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有情份的問題。

崇遙和于靖陽的交情有多深我心知肚明。這事如果發生在高寧身上,于靖陽再怎么盡心盡力我都不多想,畢竟我們情同親兄弟這么多年了,高寧值得他這么做。

可他肯如此幫崇遙,還不是因為我自不量力想摻一腳。我和干媽的情份擺在那兒,這事我頭拱地也得幫他們。可我的陽陽呢,說穿了全是要為分解我的心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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