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荣辱由人

千萬別讓我遇見你268 榮辱由人

“嗷嗷嗷!紀雪聆你TM踹我!我和你拼了!”

氣極敗壞的高寧跟小瘋狗子一樣嚎叫著,掙扎兩下兒,突然抱住我的腿“吭吃”就是一口。UC小說網:痛得我飛起另一只腳把他踹開,嗷嗷!死小孩兒你當啃紅燒豬蹄子呢!?

高寧被我踹得翻出兩跟頭,狹小的空間哪容他練沾衣十八跌的花俏功夫,“咚”地腦勺正磕在床腿上,疼得他捂著頭“嘶嘶”抽起一團,半天沒吭氣。

行!他火爆我也火爆,兩敗俱傷扯平了。

我勾起腿拉高褲腿看看腿肚子上的傷口,又紅又圓一只高氏勞力士,挺正宗!擰巴著小黑臉偷瞄我的破小孩兒看我瞪他,立刻噘高嘴哼,“磕我這么大一包,把我磕傻了都!”

小樣兒!我在心里好笑又好氣,板著臉白他一眼,“過來給我看看——你不跟咱媽保證過不咬人了嗎?說話象放屁!”

尷尬地掄圓眼,高寧想反駁又憋回去,擰擰巴巴蹭過來,低下頭讓我檢查,確實磕出個小包,他頭發不長,仔細看看還挺明顯,好象長角一般。

“行!頭角崢嶸!前途無量!”

我刺他一句,手掌卻格外輕柔地給他揉著。他低著頭沒吭聲。我們倆平時心里癢癢會去跆拳道社玩玩,除去拳腳對練,都n年沒動手打過架,感覺還真好玩!

“我沒趙達那么慫!”

等我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破小孩兒憋著氣嘟囔。我微笑,拍拍他的肩膀,推著他到桌邊吃飯。這位嘴上吼著說不餓,其實就是心里有火,跟我發泄發泄之后,吃得風卷殘云。

我給他倒水,給他遞紙巾,耐心地等他吃完。破小孩兒被傷了自尊,這才鬧一半天就爬起來了,算是給我面子。而我班那個家里出了事的趙達,足足折騰三、四天才被我板過抽瘋麻筋。

上個月中旬的時候,趙達突然連著三天沒露面,第三天他同寢的三個男生一起跑到309,聲淚俱下要求換寢室——要么他們仨個換走,要么把趙達換走,總之死活不和這只霉在窩里的東西住一個屋。

當時班級的同學都知道趙達他爸公司兩年前承建的一座跨江大橋突然在幾天前的下午當腰斷裂,當時橋上車水馬龍,死傷數十人,報紙、電視大轟炸地報導,他爸身為公司法人據說已經被有關部門“請”去協助這一特大事故調查,這對整天把老爸當靠山掛在嘴邊炫耀的趙達來說,不啻是致命一擊。

平素相當招人煩的家伙出了事,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趙達以前因為驕橫得罪的人不少,這時候當然被那些人當成議論恥笑的對象。他和人家打了兩架,被指著鼻子罵是“貪官污吏殺人犯”的兒子,連同屋三個被他欺負慣了男生都不給他好臉色,這位內心崩潰當即就趴下了。

高寧身為班長,甭管對趙達什么看法,事頭上不能和別人一般見識,好心過去看看卻被趙達不識好歹地給撅出了門。氣得高寧大罵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輔導員知道后親自去找趙達談了談,可是沒啥效果。知道趙達他爸這次事情太大了,輔導員對他也沒介懷,卻指望上我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趙達在學校里最怵的人是我。我沒說什么,點頭答應去看看。

進了趙達他們寢室的門,惡味撲鼻,也難怪別人嫌棄他不肯和他住一個屋。好歹我們文物樓現在是全校著名的衛生樣板樓,就算推開廁所的門味道都比這屋鮮亮。

趙達聽到開門的動靜,本來跟坨爛肉似的正窩在床上,看清是我立刻橫眉立目刀劍出鞘,冷笑著問,“紀雪聆,你到底也有時間跑來看笑話了?”

我沒馬上回答,先把窗戶都打開,等室內空氣有點滿足人類生存的含氧量,才扭過頭打量他。這位平時走型男路線本來還人模人樣,可這三、四天醉生夢死造的跟只沒風化好的**標本似的,噴一口氣臭得能毀滅一座森林。

“看笑話?”我冷凝地反問他,“你不把自己變成笑話,我來看什么?”

啞然一瞬,趙達盯著我臉噎得半天才喘過一口氣。

他的人生,在這短短幾天里可以算是天堂地獄游走個來回,曾經高高張揚的自尊與自信,在他父親出事后粉碎不堪。連對他始終忍氣吞聲的同寢室同學都敢反目嫌棄他,這種落差之巨大他扛不住。

“你到底什么意思?”憋了一會兒,趙達充滿敵意地問我。

“來提醒你,別當孬種,記得盡一個學生的本份。”

“嗷!少TM跟我來這套!老子現在沒心情上課,沒心情考試,沒心情聽別人埋汰我!”

趙達跟被蜂子蜇到似的跟我抓狂。

“你憑什么‘沒心情’?現在你還是學生,還歸學校管呢。”

我嚴厲起來,不客氣地“哼”一聲,和他大眼小眼四目相對,一字一頓地把話說下去,“就因為你爸出事,你就跟著一起有罪嗎?你爸現在還沒被治什么罪,在事故鑒定結果公布之前,橋塌的原因是什么誰都不知道!”

趙達驚訝至極地望著我,痛苦的目光里,有著很難說清的激烈漩渦。

后來他說,自從他爸出了事,沒有一個人強調過“他爸還沒被定罪”——我說的“橋塌的鑒定結果”他心里比誰都盼望知道,那是他唯一能為他爸到底有沒有罪辯解的依據,可是誰會在意呢?

看著表情復雜的趙達沉默下來,我又說了幾句。他突然抬起眼,用恨而怨的語氣打斷我,“行了,明天我會去上課。如果我爸真有罪,我就當眾宣布斷決父子關系——看他們還敢說我什么!”

斷決父子關系?我面沉如鐵地重新

打量他幾眼。

他爸帶給他風光的時候,他天天把他爸如何掛在嘴邊上,要不然誰能知道他是誰的兒子,就算他爸出了事大家也議論不到他頭上。現在,他以他爸為恥,居然說出這種無情話,我心里冷嗖嗖的盡是厭惡至極的感覺。

“趙達,你爸就算真有罪,也沒有對不起你吧?——你有資格不認你爸嗎?做人,至少要夠一撇一捺。”

冷蔑地擲下一句,我抬腳就走。經過趙達身邊時,他臉色慘白,唇色如土地死瞪著我。我的話很重,但不打算收回來。

回到寢室,我的臉色讓大家都沒有問什么。想不到第二天趙達還真出現在英語課堂上。他一露面就有外班的人說風涼話,我們班的同學之前被輔導員在班會上提過要求,大家的集體意識發作,未免跟著一起尷尬。

本以為課前三二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可有個挺囂張的家伙實在讓我看不順眼,他正指桑罵槐瞎吧啦起勁,我抓起手頭的書“嗖”地照他肩膀砸過去,疼得這小子鬼哭狼嚎地蹦起來吼,“誰TNN的敢打爺爺我!”

“是我!”我慢悠悠站起來,離開座位一步步逼過去,大家驚得鴉雀無聲,欠扁的家伙也嚇得不知所措——雖然我一向斯文安靜得很,但紀雪聆想要打架的話,敢伸手試試的人不多。

“你你你……”他哆嗦起來,囁嚅地避開我的視線,小聲分說,“他爸害死十好幾條人命,我說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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